她害怕的不敢睜眼,整個人都微微顫抖着。
歐季晨靠近林欣怡,手不安分地想要解開她身上的衣服,生怕她穿着溼透得衣服着涼。
她身上的每一寸他也不是沒有看過,所以動作熟練的就好像每天都在練習一般。
林欣怡由於歐季晨的觸碰,渾身僵硬,胃裡翻江倒海的想吐,她怎麼會栽在這麼噁心的傢伙手裡?
她的手慢慢移動到腰間,摸上了一個大概有十釐米長的隨身攜帶的手術刀。
全身的神經在這一刻完全緊繃,歐季晨並沒有注意到林欣怡的反常,手還在進行着更進一步的動作。
她溼漉漉的頭髮還在滴答滴答掉水,浴池裡盪漾開一圈漣漪。
歐季晨在這一刻忽然有了家的感覺。
就在他將林欣怡緊身貼着的背心也完全褪去的時候,林欣怡猛的躲閃,眼裡露出可怕的兇光,惡狠狠地看着歐季晨朝她伸過來的手,鼓足勇氣,閉着眼睛拿手術刀的手就非常用力朝着他的腹部刺過去……
歐季晨悶哼一聲,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句話也沒說完,“你……”
手術刀沒有抽出來,歐季晨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乾,臉上錯愕的,驚奇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融合在一起,複雜地看了一眼林欣怡。
他的手微微按着被刺過的地方,連同疼到內心深處。
只消十秒冷靜的時間,他臉上的表情淡然,看不到慍怒,亦看不出別的心思。
還是大意了,這一刻終於承認,只有在林欣怡面前他纔會毫無防備,所以纔會任由這個女人傷害他。
肉體,靈魂。
他的聲音彷彿才被一場暴風雨洗禮,冷清的沒有一絲溫度,掃了林欣怡一眼低頭看着手術刀插着的位置,淡然地說道:“拔出來!”
剛纔若不是下意識的有一些反應肢體躲避了些許,他現在可能搶救都來不及。
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兩人的鼻尖,林欣怡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連嘴脣都在哆嗦,“拔出來你會不會死?”
這一刻她是真正的恐懼,如果歐季晨死了那麼她即將面對的就是一輩子暗無天日的時光,她答應陪林樂成快樂遠走的事情頃刻間覆滅成遙遠的童話。
歐季晨看着林欣怡,一隻手抓住她顫抖的手臂,將自己身上僅存的力量灌輸給她,希望她別怕,即使在這種時刻也應該有意識,有他在。
下一刻開口便口是心非,說完他就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現在害怕了?我死了也會拉着你陪我一起!”
這話聽在林欣怡耳裡極其駭人,她相信歐季晨可以幹出這種事。
心裡翻江倒海,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問題,慌亂的無可適從。
歐季晨看着眼前發呆的女人,抓着她的一隻手又用了些力,“取一塊乾淨的毛巾過來,把刀拔出來!”
林欣怡站在原地不動,血液順着他的腹部一直延伸到腿部,他用盡全部的力氣才踉蹌着走出浴池,倒在一邊。
見林欣怡沒有反應,歐季晨刻薄諷刺的話語接踵而來,“怎麼,法醫還會懼怕這些?那你哪來的勇氣刺下去!”
林欣怡眼睛通紅,滾燙的淚水不可抑制地滾落下去,她甩開歐季晨拽着她的一隻手臂,聽見歐季晨虛弱的悶哼一聲接着無力地靠在了浴池邊上。
地上已經流了有一灘血,林欣怡強迫自己冷靜,把這裡看做是別人的案發現場,許久才邁開步伐去取乾淨的乾毛巾。
歐季晨以爲林欣怡想要一走了之,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去哪裡!”
林欣怡沒有回頭,冷淡的聲音不大不小,歐季晨剛好可以聽到,“去取乾毛巾拔刀,你不想活了嗎?”
她邊走邊拿出手機,還沒按下120歐季晨帶着怒意的聲音就傳進她的耳朵裡,“不許打急救電話!”
他現在這個樣子,醫院急救的人過來看到不可一世,玩世不恭的歐總竟然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刻,不僅是明天的頭條,也是他一生之中的污點!
林欣怡無所謂地把手機重新揣回兜裡,轉身微微一笑,“你還有這般力量頤指氣使,看來死不了。”
歐季晨:“……”
她迅速地找到急救箱,張姨卻在樓梯拐角處喊住了她的名字,“這麼慌張幹什麼?是不是歐總有什麼事?”
林欣怡恢復平靜,這時刻她才理清思路,歐季晨是個公衆人物,就像這一類光明正大在自家遇刺的事情暴露了肯定不好。
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慌張了嗎?你看錯了吧,我只是腳上有傷,歐季晨要親自爲我敷藥罷了,要不要跟我上樓飽飽眼福?”
這話分明是挑釁,張姨欲言又止。
這個女人學聰明瞭,別以爲她聽不出來她話裡揶揄的意思,她如果跟着上去肯定會被歐總辭退的。
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打了一個心理戰才鬆了一口氣,“你上去吧!”
林欣怡轉身的時候腳步有點虛浮,她是不是僞裝過頭了。
看着張姨又抱着一盆花走出了大廳,確定她不會跟上來,才轉身衝上去。
歐季晨閉着眼睛靠在浴池邊,聽到腳步聲微微睜開眼睛,沒有了往日的雷厲風行,亦沒有往日的桀驁不馴,此刻的他就像一個生病的大男孩。
嘴角不高興的撇着,“我以爲你去買毛巾了!”
林欣怡將急救箱放在腳邊,“你別嚷嚷,這麼聒噪我怎麼處理你的傷口?還有啊,別喊疼,影響我的發揮!”
她低頭一絲不苟的模樣當真可愛,那一張一合的櫻桃紅脣看的歐季晨喉嚨又是一滑。
這個小女人這麼可愛。
歐季晨心裡暗罵自己一句,糟糕!都這個時刻了,怎麼還想着她的好?
他是不是當真無藥可救了!
林欣怡將一塊乾毛巾疊好拿到歐季晨的嘴邊,冷靜地說道:“把它塞你嘴裡,這樣就不至於你太疼的時候把牙咬斷。”
歐季晨:“……”
你太低估我了!什麼事沒見過。
看着歐季晨不屑的眼神,林欣怡繼續說道:“我不能讓意外不可遏制的再次發生,你要明白,咬斷舌頭你可就掛了,爲你這半條命負點責任。”
歐季晨像個聽話的小孩子,乖乖讓林欣怡把毛巾塞進了嘴裡。
林欣怡打開急救箱,取出臨時的一次性手套,一隻手拿着消毒生理鹽水,另一隻手拿着厚厚的紗布,她想象不到拔刀之後會是怎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