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會是誰？顧墨寒的太陽穴突地跳動起來，他正要查監控，手機聲卻猛地響起，耳邊的興奮的聲音陌生而熟悉：“顧墨寒，還記得我嗎？”
***
林佳凝！他渾身的血液都凍結起來，這個女人，那日跳下山她竟然沒有死？確實沒有搜到她的屍體，他只是以爲被水沖走了。她的命還真是大，果然應了“禍害遺千年”這句話。不過，她竟有能力在醫院這樣的地方把人帶走，定是處心積慮了很久，這個蛇蠍女人，惡毒的程度是令人髮指的，他想着，手心不由地有了冷汗。
“其實，也沒有很久不見，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呢？真是可惜，我可是時時刻刻地想着你呢！”林佳凝咯咯地笑起來，跟她一起相處那麼多年，他從來沒有聽過她這樣的笑聲，如此歇斯底里的瘋狂。
“是你抓走了一一。”他的手握緊了手機，林佳凝止住了笑聲，“聰明。顧墨寒，你總是這樣聰明，真讓人喜歡。”
“你想怎麼樣？你如果敢動她一根頭髮，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嗎？”
他的聲音輕輕的，卻是足夠的威脅。林佳凝瘋狂地大笑起來：“下場？顧墨寒，你是在跟我說下場嗎？如果在幾個月前，你跟我說這個詞，我會很害怕，可是現在……還有什麼是沒有見過的？我還有需要害怕的東西嗎？顧墨寒，現在需要害怕的是你，你的女人，你的孩子都在我手裡，我捏死她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是嗎？”他冷笑，“你這麼說我就不信了，說他們在你手裡，你有什麼證據？或者，讓我聽聽一一的聲音……”
“聲音是聽不到了，不過，人倒是可以給你看看。”林佳凝冷冷地笑着，“你打開手機視頻，馬上就可以看到……當初你怎麼對我的，我就會怎麼對她，這樣，公平嗎？”
屏幕晃動，蘇伊一的臉一晃而過，她還沒有醒來，閉着眼睛，臉色蒼白。他還想看得更仔細一點，鏡頭已經離開，聚焦到了林佳凝臉上。
“信了嗎？”林佳凝側着頭，嘴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叼了一支菸，幾個月不見，她身上所有的曾經淑女氣質幻化爲零，或者，這就是她的本來面目，就像一條冰冷的蛇。
“晚上七點，我會給你發短信，到時到我指定的地方見。我們已經好久沒見面了，該有很多事情可以聊的，是不是？”她嬌媚地笑着，眨了眨眼，笑着掛上了電話。
一切的事情都進行得很順利，林佳凝吸了口煙，煙霧噴吐而出，她眯着眼看着依然昏迷的女子，呵呵……所謂風水輪流轉，她跟蘇伊一之間，也算是頗有緣分的了，不過只是孽緣而已……
已經不再存着活下去的心了，不過，在她死之前，還要找許多個人陪葬。蘇伊一，顧墨寒，白一帆……如果跟着她一起死，那麼，她的死該多有價值呢？
她勾脣笑了笑，今天晚上，龍爺就會帶着他的手下跟白一帆火拼。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在這樣的混亂之間，蘇伊一的存在，是不是必死無疑呢？而顧墨寒，就算他再強大，又能阻止得了什麼？
地上的女人動了動身子，林佳凝嘴角的笑容擴大了，她掐滅了菸頭，蹲在地上，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蘇伊一。
她懷孕了，氣色很好，已經相認了吧？她是公主，她就是那個該斬首的冒牌貨，那麼多年的生活，都是假的，只是爲了一個身份，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置之死地。想到顧墨寒的絕情，她的心還是一陣一陣發冷，於是，更恨。
“醒了嗎？”林佳凝的臉在眼前放大，那聲音穿過耳膜，蘇伊一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會這樣在她視線範圍內出現。
“不認識了？蘇小姐？”林佳凝微笑地看着她，“我們可是世界上最有緣的兩個人，你怎麼用見鬼的眼神看着我？”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蘇伊一坐起身子，腦袋還是一陣一陣地發痛，那個被打的部分，痛得讓她擰眉。
“做什麼？”林佳凝看着她，哈哈大笑起來，“你說，我會幹什麼呢？蘇伊一，你覺得……我可能會讓你得到幸福嗎？”
蘇伊一看着她陰冷的目光，平靜地開口：“你是想殺了我嗎？就像對待奶奶那樣？”
林佳凝怔了怔，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直截了當地說這樣的話，她的眉高傲地挑了挑：“真是聰明，你說得沒錯，蘇伊一，你的死期就要到了……怎麼，是不是很害怕？……”
“幸福的人，怎麼會害怕？”蘇伊一笑了笑，眼底沒有絲毫懼色，“只有心懷鬼胎，總是想着作惡的人，纔會害怕……這種感覺，最懂的就是你了，不是嗎？”
“你！”林佳凝眼底閃過一抹狠戾之色，“幸福？蘇伊一，你以爲你就幸福了嗎？你以爲顧墨寒是會愛你？我告訴你，他喜歡的就是你這個身份，你是林家女兒的身份！沒有了這個身份，你也是跟我一模一樣，他眼角都不會看你一眼！生活在這樣的泡沫裡，還自以爲幸福，蘇伊一，你還真是可憐！”
“你知道他從前怎麼對我的嗎？如果我依然是林佳凝，那麼，他還是會娶我，對我好，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蘇伊一，你爲什麼要出現？爲什麼要在我最幸福的時候出現？我真恨自己，爲什麼沒有早點了結了你的性命！”
“你早就知道？”蘇伊一的眉頭輕蹙，看着她波濤洶涌的眸子，“什麼時候？”
“就是你這個踐人勾搭顧墨寒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你胸前的這塊傷疤。試問世界上有幾個人會有這樣的傷疤？這個疤痕是我自己燙上去的，我當然清楚，我早該在發現的第一時間了結了你，我自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顧家的少奶奶，就會是我，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
“可是你並不是林佳凝，你頂着這個身份這麼多年，欺騙奶奶，欺騙顧家，欺騙所有的人，你都沒有覺得自己可恥嗎？今天，你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地說出這樣的話？那麼多年，奶奶對你就像親人，不，根本就是親人，你竟然可以對她下得了手？……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你自己狠辣在先，奶奶她根本就不會把你怎麼樣，她一定會念及舊情……”
“然後呢？”林佳凝冷冷地笑着，“然後，把我趕出顧家，讓我活着，就是天大的仁慈了，是不是？然後，再看着你們幸福美滿？夫唱婦隨？就像現在這樣？……蘇伊一，告訴你，我做不到。所以……”
她的眸子陰冷地眯起，一字一頓：“我會毀了你，毀了顧墨寒，毀了整個顧家。”
“恩將仇報？”蘇伊一點點頭，“確實像你會做的事情。”
手心攥緊，生死之事，原本總是灑脫的，可是，她的肚子裡那個小小的生命，何其無辜？怎麼辦？在這樣瘋狂的女人手裡，她如何能得到一點點的生機？
“顧墨寒愛你嗎？”她忽地這樣問道，目光直直地望着她的肚子，“都有孩子了，很好……你說，如果你只是蘇伊一，他會不會要這個孩子呢？”
蘇伊一有些緊張地攥了攥手心，目光環視着四周，那只是普通的一間房子，不知道落在哪個地方，簡陋地用木板釘着。
“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想死了？”林佳凝呵呵地笑着，“慌什麼！死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太容易，太容易的事情，怎麼會有趣呢？我還沒有想好，你是該用哪種方法死，又該是什麼時候死？忽然覺得，讓你跟顧墨寒兩人死在一起，是不是有點便宜你們了？黃泉路上，你們也不該這樣有伴的。”
這個女人，是瘋了嗎？她的眼底那樣瘋狂，讓她不由想起了曾經在唐思甜眼底看到的眼神，瘋狂而歇斯底里的。
“是讓他看着你死比較好，還是讓你看着他死比較好？”她認真地思考着這個問題，“蘇伊一，是你愛他多一點？還是他愛你多一點？”
誰愛誰多一點，就讓他看着那個人去死，這樣，不是很完美嗎？完美的痛苦，呵呵……
“還是讓你先死吧！”林佳凝擡腕看了看錶，“很快就要七點了，讓顧墨寒看着你一屍兩命，感覺應該不錯。”
她優雅地拿起電話：“顧總，怎麼，等急了吧？”
“地點。”電話裡顧墨寒的聲音很是清晰，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還記得我跳下去的那座山嗎？”她壓低了聲音，臉上的微笑如此明媚，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個地方。她沒有死成，那麼，換做他，是不是很有趣？
“好了，蘇伊一，十分鐘之內，他會趕到。我要讓他走進屋子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的屍體……”她嘴角的笑容漸漸上揚，拿過旁邊的一個針筒，壓低了聲音，“你看，我真的很仁慈，這個東西，會讓你興奮得尖叫的……這次，我會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