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筱筱醉的不醒人事,眼角還含着點點淚光。
溫宏文將她眼角的淚,輕輕地擦拭掉,心似千萬斤沉重。
他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天,爲什麼還是不敢去放手一搏?
他是害怕嗎?
那些與楚筱筱的回憶一幕一幕如同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回放,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着他的心,讓他在不知不覺中沉迷,無法自拔。
他最終得出了一個答案,他捨不得傷害她。
他這樣的愛她,怎麼捨得讓她恨他。
“筱筱。”溫宏文看着她醉的通紅的臉頰,聲音如同一片輕紗掠過她的心頭。
他最終低首在楚筱筱的額上輕輕一吻,將窗邊厚重的窗簾拉開,看着已經燈火輝煌的夜晚,嘴角噙着一抹苦澀。
“莫梓軒你贏了,並不是你太強,而是我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溫宏文深深地吸了口氣,將白色的外套穿在了身上,走進了無盡的夜色當中……
莫梓軒坐在軍用車上如一隻被困的兇獸,虎視眈眈地盯着每一個人,像是隨時隨地露出自己的獠牙。
“放開我,不然我會讓你們這輩子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那些人恍若未聞,摸着手上的槍支,眼底帶着一絲輕蔑。
要不是上將說不能動用武力他們早就把莫梓軒暴揍一頓了!
莫斯財團繼承人又怎麼樣,既然敢跟他們溫老大作對,還不是找死。
莫梓軒現在一心都在楚筱筱身上,他想起溫宏文最後的一抹笑容心更是慌亂,要是楚筱筱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看着手上的手銬,在所有軍人的注視下猛地用手銬砸向窗戶!
莫梓軒爆發力是如此的強,四五副手銬噹啷一聲砸向窗戶,玻璃應聲而碎,莫梓軒就勢滾落下去重重地跌落在了高速路上,巨大的衝擊和摩擦讓他手臂立時變得血肉模糊。
“嘶!”莫梓軒緊緊地咬住牙,不顧疼痛向遠處奔去,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身上流出,拖成了長長的一條線。
車上的人愣住了,莫梓軒這麼一跳就算體格再好也殘,要是莫家報復,他們全都跑不了!
“停車!”
一個軍人立即反應過來,叫司機停住急忙跳下車朝着莫梓軒跌落地方奔去。
地上除了一灘黏糊的血跡哪還有莫梓軒的身影。
“怎麼辦頭?”一個年紀較小的看着地上的血跡一時傻了眼。
“上車!回部隊!”爲首的軍人立即上車,剛毅的臉變得青白。
莫梓軒不知疲倦地狂奔着,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完好,如同一個血人。
他終於找到了一家有電話的小賣店,在衆人的恐慌着他反手艱難地掏出破爛的皮夾,抽出幾張還算完好的百元大鈔,拿起電話,直接打給助理。
“我在三岔路這裡,對!趕緊帶上醫藥箱過來。”
莫梓軒咬牙切齒地擰着身上的手銬,溫宏文還真看得起他,用的手銬都是精密版的,沒有鑰匙根本沒法打開。
他現在頭昏腦漲,就快暈厥過去。
終於一輛黑色的保姆車停在他的身邊,助理帶着醫
藥箱看着滿身是血的莫梓軒嚇了一跳。
“莫總,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醫院,去陌森酒吧。”莫梓軒嗓子火辣辣地疼,此刻發出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
助理看着莫梓軒一身的傷,不確定的問道,“莫總,您傷的那麼嚴重,還是先去醫院吧。”
“去陌森酒吧!”莫梓軒驀地瞪大眼睛看着助理,似要一口將他吃掉。
助理嚇得連忙把莫梓軒扶進車裡,小心翼翼地將他身上的泥垢用手帕擦掉。
“隨便上點止血的!”
他怕再不趕過去,楚筱筱會有危險,他怕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陌森酒吧很快就到,莫梓軒在助理攙扶之下一路暢通無阻。
卻沒有看到楚筱筱的身影。
難道楚筱筱已經被溫宏文……
莫梓軒頭一暈差點沒有栽倒在地,他立即叫助理查詢楚筱筱的下落。
凌雲的辦事效率一流,不到十分鐘就調查出了楚筱筱所在的酒店,莫梓軒立即趕了過去……
推開酒店門,楚筱筱衣衫完好的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還好,溫宏文並沒有對楚筱筱做出那樣的事,莫梓軒心下一鬆,終於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
楚筱筱醒了,她看着自己處在陌生的酒店裡,身邊還站着四五個大男人,臉色一白。
她記得昨晚在酒吧並沒有等到莫梓軒,反而是溫宏文來了,之後的記憶變得零零碎碎,再也沒法拼湊起來。
“你們是誰?”楚筱筱警惕地看着這些人。
“夫人,我們是莫總特地派來保護您的。”一個光頭的大個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雙眼低下,安安分分。
“莫梓軒?”楚筱筱心驀地一疼,“我昨晚給了他機會他沒有來,現在叫你們來是什麼意思?示好?”
莫梓軒的助理正拿着一套女裝進來,聽到楚筱筱這麼說,不由爲莫梓軒打抱不平。
“夫人,莫總現在在醫院。”
“怎麼回事?”楚筱筱連忙看着助理。
“莫總昨晚收到您的短信便去找您,卻被溫家派人綁住了,手上拷了五副手銬,壓上了車……莫總最後跳下車,連醫院都沒有去便趕到酒店……”助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跟着楚筱筱說道。
楚筱筱愣住了,她以爲莫梓軒是故意不來,卻不知道他竟然受了那麼重的傷。
“他現在在哪?”
“醫院。”助理說着將衣服遞給楚筱筱,“這是莫總吩咐的,要是夫人醒了,穿上這件衣服去見他。”
楚筱筱心亂如麻,她草草地換上衣服,才發現這件衣服多麼的像他們在酒吧相見的那一個晚上所穿的,白色格子襯衫,簡單又大方。
她立即坐上助理準備的車,趕向醫院。
凌雲的私人醫院不知爲何變得特別的安靜,所有的人在看到楚筱筱的那一刻,都紛紛退了兩步,讓她如在刀尖上行走。
莫梓軒的房間是貴賓病房,他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莫梓軒到底怎麼了?”楚筱筱聲音有些顫抖,她顫巍巍地轉過身看着一旁照顧的護士。
“莫先生的頭部受到強烈的撞擊,腦部有大量淤血,軟組織多地受傷,因救治不及時,暫時不會醒來。”護士淡淡地說着。
“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楚筱筱慌了,她看着病牀上毫無生氣地莫梓軒,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也許半年,也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護士看着鹽水瓶,重新調了下流速,淡漠地對楚筱筱說道,“藥水沒有了的話記得按鈴。”
楚筱筱還沉浸在護士的上一句話當中,哪還聽得進她說其他。
也許半年,也許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莫梓軒受傷都是因爲她,因爲她的不信任。
楚筱筱緊緊地握住莫梓軒的手,曾經發生的一切都變得不重要,那些事情是真是假,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莫梓軒的這個人。
“莫梓軒,你醒來好嗎?我原諒你了!你醒來好不好!”
楚筱筱趴在莫梓軒的牀上泣不成聲。
可是病牀上的那個男人一動不動,毫無生機地躺在那裡。
病房裡除了心電圖的聲音再沒有其他,楚筱筱雙目空洞,她摸着他逐漸變得冰冷的手,心如刀割。
這個男人從未變過,他曾爲了她不顧生死,在車禍中寧願死也要把她緊緊護在身下。
爲了她去苗疆,半年後帶回了一身的傷。
爲了大寶小寶的安全,他差點死在了歹徒的槍下。
而今又怕她出事,不顧生命危險從車上跳下,帶着滿身的傷也要護得她的安全。
這樣的男人她怎麼會狠心一次次的傷害,一次次的拒絕,一次次的懷疑……
“莫梓軒我愛你你聽得到嗎?我不准你一輩子躺在這病牀上!”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女人嗎,你怎麼捨得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醒來好嗎?”
楚筱筱無力地趴在病牀上,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哽咽不已。
“老公求你醒來,好嗎……”
病房門突然打開,楚筱筱連忙擦掉了眼淚。
是歐陽菲菲和溫宏文。
“你來這幹什麼?”楚筱筱的聲音有些嘶啞,她憤恨地看着歐陽菲菲。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歐陽菲菲只是爲了得到莫梓軒根本不知道莫梓軒竟然那麼的愛楚筱筱,爲了她竟然連命都可以不要。
當得知莫梓軒有可能成爲植物人,歐陽菲菲終於明白,她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得到莫梓軒。
“滾,可以嗎?”楚筱筱無力地說着,頭輕輕地靠在莫梓軒邊上,腦海一片空白。
現在所有的解釋都變得蒼白,她只要莫梓軒好好的醒來。
溫宏文走到楚筱筱身邊,看着她淚痕未乾的臉,心被狠狠地刺了下。
“筱筱,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你要恨便恨我就好,要打就打吧。”
溫宏文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卻讓楚筱筱覺得格外刺耳。
“我打了你,莫梓軒會醒來嗎?”
楚筱筱驀然盯住溫宏文一雙清潤的眸子,心像是被刀狠狠地劃開,鮮血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