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明瞭,你怎麼可以對一個病人下得了手?”沙啞的聲音夾雜着太多的失望,讓可愛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她強忍着滿眶的淚水,擡起高傲的下巴,“我沒有錯!她根本就沒有失明,一切都是她裝的!”
她憤怒的反駁,可是無論多麼僞裝也難掩那些細碎的嗚咽。
張薇薇揮着手,跌跌撞撞的下牀,不惜重重撞到櫃檯的棱角上。
啊——她吃痛的蹙眉,彎下腰,“閔譯辰,你別罵可愛,是我不好。”張薇薇委屈的說着。
閔譯辰去扶起張薇薇,讓她坐在凳子上,“如果你是來胡鬧的就出去。”
可愛緊緊咬着下脣,直到咬出淡淡的牙印。“閔譯辰,今天你必須跟我說清楚,你是不是打算從此照顧她?”
她狠下心,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有一個結論。
閔譯辰擡眸看着她,深邃的眸光掠閃着複雜的情愫,遲疑許久都未開口。
可愛認真的看着他,屏住呼吸等待着答案,她多麼害怕看見他點頭,或是聽見什麼讓她這一生都無法抹去傷痛的話語。
閔譯辰垂下眼睫,“直到她眼睛好了爲止,我不會不管不顧的。你先回去吧。”
若不是自己,她又怎會失去視覺?濃濃的自責涌上心頭,可是剛纔望着她寫滿期盼和悲傷的眸子,他的心狠狠的抽痛着。
可愛仰起頭,想把淚水逼回心裡,卻怎麼也抑制不住的往眼角溢出,順着蒼白的臉頰,緩緩流淌而下。
她抹乾淚水,雙脣顫抖着,“好!既然你決定了!我知道了。”
語畢,她快速轉身,淚水再次決堤,洶涌爆發,心狠狠顫抖抽搐着,她邁着沉重的腳步,一步步離開病房。
她承認自己不是她張薇薇的對手,她承認自己太累了,既然他選擇的是張薇薇,那麼她還有什麼必要留下呢?
捂着顫抖而蒼白的嘴,抑制自己痛哭出來,她努力的向外走着,這一刻,他們終於背道而行,越走越遠,爲何心這麼痛,痛到幾乎窒息。
可愛掏出手機,撥通了梅若棠的電話,“我答應你——”
她的聲音梗嚥着,許久纔開啓顫抖的脣,“我答應你離開,孩子,我已經打掉了,你大可放心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許久的沉默,許久才緩緩傳來一陣嘆息,接着是嘟嘟嘟的聲音。
可愛蹲在醫院外的臺階上,將頭埋在雙膝間,肩膀狠狠的抖動着,痛徹心扉的嗚咽惹人心憐,猶如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她無措的痛哭着,這一次,她要放肆的哭,將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恨全哭出來。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會在同一個男人身上栽倒兩次。
電話鈴聲再度響起,鍾可愛抽泣着接通了電話,“喂。”聲音中略顯沙啞。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嘆息,“你哭的樣子真的不好看,大嬸。”
夾雜着太多心疼的聲音悠悠傳來,讓可愛微微一怔,擡起頭張望着,終於對上了醫院對面街道的一輛車子旁邊的男人的視線。
lance斜斜的倚靠在車子旁邊,握着手機,眸光直直的望着她哭得紅腫的雙眼。
心漫過一絲絲刺痛,他微蹙起眉,她所有的底細檔案他全部調查清楚,那一刻在他面前昏倒的模樣,始終無法讓他忘懷,從昨晚到現在,他根本沒有離開,抽了一夜的煙,等了一晚上,想了一晚上。
從相識到現在,儘管沒有太多的交集卻總是讓他記憶深刻,似乎冥冥註定,已經將他的心慢慢的綁住。
“那個人真的值得你這麼痛哭嗎?既然這麼痛苦,幹嘛要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哭呢?你該學學一哭二鬧三上吊,去鬧鬧那個人,不應該自己躲着傷心。”他握着手機,藍色的眸光裡泛着淡淡的氤氳,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傻瓜,只會自己躲起來獨自傷心。
可愛望着他,努力的揚起嘴角,“你說過,我想離開,可以找你,還算數嗎?”
他勾脣,“還沒超過24個小時,看在你這麼傻的份上,那句話一定算數。”
她欣慰的破涕而笑,笑聲帶着淡淡的沙啞。
…… …… ……
車子一路飛馳趕往半山腰上的城堡別墅,鍾可愛終於疲倦的捲縮在角落沉沉睡去,那如羽翼的睫毛上仍舊掛着晶瑩的淚珠子,他微側過臉,看着她蒼白的臉蛋,心裡漫過絲絲痠痛。
她沉沉的睡去,猶如疲倦了千年般,這一刻,也許心才能得到休息,否則她懷疑自己會心臟休克。
他彎下腰將她抱起,輕柔的動作猶如對待自己心愛的寶物般,小心翼翼。
一旁的傭人好奇的看着少爺這一面,“少爺,我幫你吧,老爺回來了,在書房等您呢。”
lance橫了熱心的傭人一眼,壓低聲音,“她是你能抱的嗎!”
傭人趕緊垂下頭,“對不起少爺,我不是這個意思,老爺說讓您一回來就去找他。”
“知道了,讓開。”lance冷冷的說完,便邁開步伐,抱着鍾可愛上樓去了。
他輕柔的將她放在柔軟的牀上。
柔和的笑容浮現脣邊,他擡手輕輕拭去她睫毛上存留的淚痕。
起身,邁着步子走下樓,心裡不免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父親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讓傭人找他,究竟是什麼事情?
他擡手輕敲着父親的書房門,得到許可後才推開門走進去。
“坐吧。”一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手裡夾着雪茄,指着對面的沙發,面色嚴肅的說着。
“老頭子今天格外嚴肅?說吧,什麼事?”他彎脣,走到對面的沙發,慵懶的坐在對面的沙發。
“你又帶那個女人回來了?”歐陽宇沉着臉問着。
lance微微勾脣,“爸爸,你不會一直在調查我吧。”
“你少給我皮,我是很認真的跟你說,你的一舉一動我必須掌握,作爲未來的歐陽集團接班人,你不能有任何差錯!”
歐陽父面色凝重嚴肅的說着。
“作爲未來的歐陽集團董事,你現在的一舉一動必須在我的掌控中!”歐陽父面色凝重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