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攬在她的肩膀,臉上毫無波瀾,根本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的意思,反倒是留了意思疑惑在她的心裡,任由她怎麼猜也猜不出來。
陸少爵將她帶到一家農家的餐館,這裡均由紅木裝修,還有半壁的屏風做擋,這裡可雅可俗。
農家風味的菜別有一番風味,陸少爵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小小看着此刻的他,額前的劉海下,隱隱約約的呈現着淤青紅腫,而他吃起農家菜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有架子的總裁。
在她的印象中,他總是舉止優雅的吃着西餐,彷彿只有西餐才能入他的胃口,每次吃她煮的東西,他都微微皺眉,然而,這一次,卻有點兒不一樣。
小小看着他,突然,他擡起頭,目光灼熱的看着她,“小小,你再這麼用高溫的眼神看着我,我怕我堅持不住。”
聞言,小小的臉蛋火速的紅起來,趕緊低下頭,扒着飯。
“你有什麼就問吧。”她表現的太明顯,他不就是吃多了幾碗,她至於這麼看怪物一樣看着他嗎?
“你、你喜歡吃農家菜?”
“嗯。”
他放下筷子,思緒飄遠,無奈的勾起嘴角,“小時候,我爺爺特別會做農家菜,但是從爺爺去世後,就沒再吃過。”
“爲什麼?”他要吃什麼不行?
陸少爵看着她,洞悉她的想法,“自從我被送去國外學習,直到接手公司,我的一舉一動都影響着公司的形象,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和一諾偷偷的跑來這邊吃農家菜,結果被我媽知道了,大發雷霆,說我不考慮後果。”
小小恍然的點頭,“她一定是覺得這裡的食物不乾淨,怕你食物中毒?或者怕這裡的人把你怎麼樣了。”
陸少爵苦笑,“這也不能怪她,自從我爸走後,她就成天緊張我。”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小小,你是不是還恨她?”
“其實上次那件事情,她……也有悔悟。”
小小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想起穆嘉嘉對自己所說的話和那些好意的提醒,小小看着他,卻突然說不出話來。
她抽回手,“都過去了,別提了。”
氣氛一下子就僵了下來,小小輕咳了幾聲,轉移話題,“你跟我說點別的吧。”
“說什麼?”
“說點關於你的事情。”
有時候,她發現,自己並不是很瞭解他。
陸少爵的眼眸裡漾着笑意,“你想了解我嗎?”
“陸少爵,男,陸氏公司的執行總裁……”
“別說那些!”她打斷他,“說點別的!比如你小時候做過什麼醜事?有沒有被女生拒絕過啊?”
陸少爵莞爾一笑,定定的看着她,“你就是想知道我的糗事?”
“嗯。”
“行,讓我先想想。”
陸少爵想着,開始說着,“我小時候特別調皮,上小學那會兒,上的軍區附屬小學,有一次跟哥幾個打賭,賭輸的人要向班裡最胖的女孩說一聲我喜歡你,後來,我就輸了。”
“後來呢?真跟她表白了?”
“嗯,大聲的說着,我喜歡你,結果那女的,當沒聽見,回頭又問了我一句,‘你說什麼,我剛纔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呵呵,她是故意的?”
“是啊,剛好我爺爺就來學校見我,知道我當着人家小姑娘表白,回家以後愣是讓我罰跪,說我思想不正。”
“你爺爺家教真嚴!”
小小笑盈盈的看着他,兩人相談甚歡,望着她那水波泱泱的眸子,閃爍着笑意,顧盼生輝,直勾勾的印在他的心上。
而她微微上翹的嘴角,自然嫣紅而乾淨的脣瓣,竟讓他的身體裡涌起一股燥熱,喉結滑動了幾下。
他們從未這樣輕鬆的一起聊過天,午後日光落在她的髮梢上,竟有一種別緻的美,陸少爵突然好希望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時刻可以永遠的定格。
不知不覺,時間悄然流逝。
小小回到醫院,就被餘醫生找了去,商談着小語嫣做手術的事情。
…… …… ……
醫院。
蘇曼君一直守在手術室的門口,焦急的等待着。
直到醫生疲憊的走了出來,她趕緊上前,“醫生,我爸他?”
“心臟病突發,再加上高血壓導致的,暫時沒有生命的危險,但也要多加註意,記得別給他什麼刺激纔好。”
“好好好,我明白了。”
蘇曼君那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此時電話響了,是安秀麗,她猶豫了幾秒還是接起電話,佯裝鎮定,“媽。”
“我聽說你爸進醫院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就不跟家裡說一聲呢?你還當不當我是你婆婆?”
蘇曼君一聽就亂了陣腳,難道蘇家的財政問題已經被放出消息了?
她可不希望蘇家的事情被婆婆知道,指不定安秀麗會趁機甩掉她這個落魄的千金小姐,蘇曼君如是想着便支支吾吾的解釋着,“沒什麼大事,就是一些老毛病,我也是剛剛纔接到管家的通知的,媽,您別擔心啊,我晚上回來再跟你解釋。”
掛了電話,她又趕緊撥打電話,“喂,你幫我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有沒有調查到姓沈的底細?”
“蘇姐,我勸您,還是別去招惹沈凌君,他不是好惹的,而且他長期不在國內,一直在美國。”
“那就給我定去美國的機票!”
她必須親自去找他,上次拍賣會的事情就和他脫不了干係,這次股東大會的事情又和他脫不了關係,他和她蘇家到底有什麼仇?
…… …… ……
陸府深幽幽。
陸少爵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深思着李叔的那條短信。
突然,門口傳來敲門聲。
蘇曼君端着甜品走進來,放在書桌上,來到他的身後,伸手抱住他。
陸少爵沒有扳開她的手,但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點的暗沉下去,他想起早上蕭乙的坦白,想起了江一諾躺在醫院整整半個月!
“老公,那是媽讓我端進來的,你吃一點吧。”
陸少爵突然扳開她的手,那力道毫不猶豫,不帶任何的憐香惜玉,他走向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離婚書放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