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夫妻 059 我不養寵物
葉梅還想着說幾句安慰的話安撫一下受到驚嚇的小茶,卻沒想到小茶的適應能力這麼強,竟然已經可以“警告”陌生人了。葉梅掙不開東方卓的手,只能尷尬地對着小茶說,“對不起,小茶,最近你一見我就遇上危險的事,剛剛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小茶的視線這時已經從東方卓的臉轉移到了東方卓環在葉梅腰間的手上,“沒事,沒事,安安,他是?”
葉梅:“嗯,一個熟人。”
東方卓:“她的法定男人。”
同一時間,兩種答案出口,小茶眼睛瞪老大,“什,什麼?法定男人?”她在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領略了好幾種極致的情緒,震驚得無以復加,驚豔得一塌糊塗,懊惱得恨不能找塊豆腐撞死自己。對葉梅給予的熟人一說,小茶不用考慮都覺得是女人吵架後的言不由衷,拍飛。對東方卓給予的他是葉梅的法定男人,她迅速清晰地“翻譯”,得到的結果是,他是葉梅的老公。
她想,葉梅有個這麼極品的老公,她卻不知死活地勸葉梅離婚,還說要給葉梅介紹更優的男人。她這不是找死是什麼?眼前這個是到目前爲止,她見過的最最極品的男人了,她要上哪兒找個更優的去。
她抓狂地抱住頭蹲在地上,“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我竟然得罪了姐夫大人,啊,啊,啊……讓我死了算了。”
趁小茶陷入某種自我境界的時候,東方卓早把葉梅塞進了旁邊的一輛高級黑色轎車裡,揚長而去。
被制服的兩個兇徒被後來的一個男人帶走,司機小於站在那裡叫了好幾聲元小姐,小茶一點反應也不給。司機小於沒辦法,只能站住不動,等着小茶恢復理智。
葉梅不放心,回頭透過車窗看被留在原地的小茶,東方卓揉着眉心告訴她已經交待司機送元小茶回去,不用擔心。
葉梅轉回來,“爲什麼我出個門就這麼難?不是被人數落就是被人恐嚇,現在倒好,直接被人拿刀追着砍,我招誰惹誰了?”說話的時候,她的臉還是有點白,沒有完全恢復血色。
東方卓不顧她的錘打,把人摟過來,右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窩處,左手拿起手機,“收網,絕不允許有任何一條魚漏網。出現差池,拿你是問。”
掛了電話,他竟然拍拍她的頭,“不用擔心,從今天起,只要是長眼睛的都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你說的輕巧,那些不長眼睛的找我麻煩怎麼辦?”因爲再用力也逃不出他的禁錮,她也累了,只能認命地靠在他身上,不再試圖掙脫。
正開車的司機的肩頭可疑地抖了一下。
他再拍她的頭,聲音淡淡的,“涼拌。”
她不領情地推開他的手,“別碰我的頭,我又不是你的寵物。”
司機先生的肩頭再次可疑地抖了兩抖。
“我不養寵物。”
“你?”
“嗯?”
她哼了一聲,不滿地往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決定找個機會一定要在他的電腦上放點東西,讓他丟臉去。
東方卓把葉梅送回別墅,自己又坐車出去了。這下,葉梅纔有機會打電話,確認小茶已經安全到家才放下心來。
想到明天出發去巴黎,葉梅心裡惶惶不安起來,她的童年在法國鄉間度過,印象很不好,不好得,她寧願一覺醒來自己是個失憶人。時時刻刻害怕被遺棄的恐懼,一個人的孤獨,長期無人對話而造成的失去語言能力的自卑等等。
即使過去多年,即使放下了對母親的執着,但內心深處的傷一直存在,只是她一直選擇忽略,加以掩飾,讓自己好過一點而已。三年裡,她善待自己,以爲忘記的那些灰暗的記憶,此時此刻卻突然一股腦兒地涌上心頭,怎麼也揮不去。
她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一緊,慌張地跑到牆角,咬着嘴脣,坐在地上緊緊地抱住膝蓋。她的眼神沒有焦距地四處遊移,她覺得渾身都冷,所以抱住膝蓋的力度加大。過了一陣兒,當血腥味兒在嘴裡蔓延開來的時候,她一驚,瞬間清醒過來,這才感知到自己竟然咬破了嘴脣,感覺到了疼痛。
她忙跑進衛生間,看到鏡子裡自己的狼狽,苦笑着打開水龍頭,拿冷水洗臉,沖洗嘴脣上滲出的血跡。她一擡頭,看到鏡子裡照出的不僅僅是她的影像而已。她愕然回頭,“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站在衛生間門口的東方卓皺着眉頭走過來,伸手擡起她的下巴,不給她躲避的機會,低頭盯住她還在滲着血絲的嘴脣,“怎麼弄的?”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她突然完全平靜下來,臉上帶着那麼點委屈的表情,小聲回答說:“自己不小心咬的。”
聽着她以撒嬌似的語氣對自己說話,東方卓的眼神一黯,緩緩低下頭來,離她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的嘴脣離她的臉只剩兩三釐米的距離,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他越離越近的臉問:“你怎麼了?”
他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臉一偏,錯開她的臉,按着她的肩頭強迫她轉過身面對鏡子,“把自己咬成這樣,也只有你這樣的笨女人才做得出來,快洗乾淨,出去上藥。”說完,他鬆手,轉身大步邁出衛生間。
葉梅皺着眉認真打量鏡中的自己,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臉一改先前的蒼白,兩頰浮上淡淡的紅暈,但嘴脣上的傷口看着確實挺嚴重的。她正要低頭沖洗,隱約聽到關門聲。
她一驚,衝出衛生間,發現視線內沒有東方卓的影子,心裡一慌,什麼也沒想,跑出房間,看到他正轉下樓梯的身影,立刻追了過去,咚咚地跟着跑下八九個臺階,看他停下來回頭看自己,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又消失無蹤,她沒有時間細想,只是急急地來到他身邊,緊緊地抓住他的襯衣袖子低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