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到這裡,答案就浮出了水面。洪建纔是洪英的親生父親,而不是在周雄的小公司裡擔任部門逼經理的洪權。而洪建又是洪霜的父親,洪霜就是當年那位耍盡手段嫁給洪建的新娘的女兒。
洪建愛洪英的母親,卻受家族脅迫娶了洪霜的母親。他不能給洪英的母親婚姻,所以決定沒有名分地陪洪英的母親走到老。可他娶進門的女人不時耍手段,家族中又有意打壓他,他離開洪英的母親抑鬱地活着。有一天洪舟叫走了他,回來後他只是無聲地流淚,天微亮,有人在樓下發現了他的屍體。
時間過去多年,然後在三個月前洪坤的助理找到了洪英母女,當時洪英的父親洪權正好查出得了癌症,需要很大一筆錢來治病。於是洪英通過周雄太太的介紹進入了東方豐的生活。
如果沒有葉梅的介入,或許洪英會成功。因爲沒人把她和洪氏家族聯繫到一起,再加上洪英遺傳了母親的美貌,而且行事進退得宜,言談舉止間也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這樣的一個女子,東方豐動心只是時間的問題。葉梅的介入,沒有讓事情順着洪家所期望的那樣發展下去。
洪霜恨洪英母女,因爲她覺得洪英的母親是破壞她父母感情的罪魁禍首,是害死她父親的元兇,是可惡的第三者。她的這項認知來自她的母親。
三個月前得知真相的洪英恨所有洪氏家族的人,因爲她覺得是洪家人害死了她的親生父親,奪走了她母親的笑容。可她爲了自己父親的病,卻又不得不向洪氏低頭,只爲對平民百姓而言數目龐大的醫藥費。
四嬸兒給東方豐的壓力,就是洪英給東方豐的壓力,更是洪氏給東方豐的壓力。解決問題就要找到問題的根本所在。所以葉梅安排了洪霜和洪英的相遇,她的本意是試探,還有那麼一點告知的意思,告訴洪坤他的計劃曝光了,叫他別再白費力氣。不過,令她意外的是,洪霜和洪英是那麼的沉不住氣,洪霜口出惡言,洪英以潑酒回敬,然後洪霜甩出一巴掌。
這樣一來,事情就鬧大了,四嬸兒安排的眼線第一時間發揮了作用,不僅把洪英在公衆場合失禮的事情彙報上去,還把洪英在酒店門外與東方輝糾纏的監控錄影帶剪切下來雙手奉上。
四嬸兒是傲氣的一個人,對自己看走了眼的事實很是惱火,還有就是她終於相信兒子所說的洪英與洪氏有關聯的話。雖然不知道理由,可四嬸兒知道,東方家五年前在族規里加了一條內容:東方家的子孫不得與洪氏子孫深交,不得和洪氏成爲利益共同體。東方家的族規,她不會傻得去犯。
就因爲東方家不買洪氏的帳,洪坤纔會千方百計明的、暗的要往東方家男人身邊送女人,他希望藉助男人的劣根性讓東方家和洪氏之間搭起一座橋樑。他過去只瞄準東方卓,失敗了幾次之後他改變了策略,退而求其次,只要是姓東方的男人找準機會就送。
東方輝拍拍東方豐的肩頭,“豐哥,趕緊結婚,再來一個洪英你不被折騰瘋也會去掉半條命。”
東方豐揮開他的手,“這和我結不結婚沒關係。”
東方圓從旁不滿地說:“怎麼沒關係?你沒看出來洪坤都是對未婚的下手的嗎?當初是大哥,後來大哥有了大嫂,目標就成了你。”
東方豐被妹妹堵的找不出反駁的話。
東方輝拍拍胸口,“哇,聽你們這麼一說,昨晚真的好險。我就說嘛,洪英幹嘛要沒事往我身上撲的,原來是看出了本公子是黃金單身漢。”
葉梅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坐在身邊的老公,“誰說洪坤只找未婚的下手的?”
東方卓跟個沒事人似地坐在那裡。
東方輝一拍掌,“我想起來了,子默的百日酒那天洪霜有來,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問關於大哥的事。只是大哥一直沒有露面,聽說她走的時候似乎很失望。”
東方卓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東方輝呆了一下,然後眼神在對面的大哥大嫂身上游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臉幸災樂禍地說:“嘿嘿……有人今晚要孤枕難眠了,是吧,大嫂?”
葉梅站起來,“誰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隨便吧,我要上去看兒子了。”
東方卓不滿地遞給多嘴的東方輝一個冷眼,起身跟了過去,摟上葉梅的腰。
葉梅推他,壓低聲音說,“你幹什麼?他們都在看。”
他不悅地摟的更緊,摟着她往樓梯上帶,“丈夫摟妻子,天經地義,怕什麼?”
葉梅說了一句“懶得理你”,便由着他摟,兩個人回到了樓上的臥室。子默還在睡,她摸了摸子默的額頭,發現子默出汗了,於是拿了搖控器調低室內空調的溫度。
東方卓看她爬上牀坐在兒子旁邊,也跟着脫了鞋上牀,枕着她的腿躺了下來,“給我按按,頭有點疼。”
她一隻手放在他的額頭上,用另一隻手去探自己額頭的溫度,“不燙,應該不是感冒。”
他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她力度適中地揉着他太陽穴的位置,“是不是又遇到什麼煩心事了?昨晚我看你睡的並不安穩,起了好幾次。”
“陳舒回來了,不知道和爸說了什麼,爸跟我說想接她住進祖宅裡去。”
“陳舒不是拿了爸的錢跑去美國了嗎?爸怎麼又和她走到了一起?”
“不知道。我沒答應,爸沒說什麼,不過臉色不是很好。我私下裡問過爺爺奶奶,爺爺奶奶也不知道爸爲什麼想要接陳舒回來。”
“陳家都倒了,陳舒沒了靠山才跑的。現在她回來,說不準是找到了新的靠山,帶着某種目的要接近爸也說不準。”
“我也是這麼想的。”
“別愁,爸再和你提這事,你就往我身上推,就說我不喜歡陳舒,我不允許陳舒踏進東方家一步。”
“當壞人,不怕被罵?”
“我纔不怕。說吧,我纔不信你會爲了一個小小的陳舒煩成這樣。”
“生意上的事。”
“哦,這個我幫不了你。”
“明天影樓會送我們的婚紗照過來,你想掛哪裡就掛哪裡。”
“就放臥室吧。”
“大的四個,小的四個,全放臥室你不覺得擠嗎?”
“啊?我不是說只要一個就夠了嗎?要那麼多幹嘛?”
“別人都閒少,你卻閒多,你還是不是女人?”
“這跟我是不是女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算了,明天送來了再說。”
“你確定我們的婚禮還要延後?”他就覺得奇怪,換作別的女人肯定哭着喊着要辦一場最爲盛大的婚禮,而且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嫁的有多風光。可他老婆倒好,喊着要低調,要一切從簡,還爲了替他、替家裡的親戚省錢,居然把婚禮舉行的日期一再延後,最後日期就延到了一年一度的家族會議日。
葉梅點頭,“當然,我們早就結婚了,孩子都生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儀式而已。如果選在其他時間,前來觀禮的人那麼多,來回路費都得你掏,那得多少錢!每年一次的家族會議日是老規矩了,你年年都要承擔這個費用。正好,我們今年就合理利用一下,讓他們來開會的同時順便參加我們的婚禮儀式。你不是商人嗎?作爲商人的老婆就應該替老公着想,否則我怎麼能成爲合格的商人老婆!”
他的脣角勾起,“不怕別人說我們小氣?”
“這不叫小氣好不好!老公掙錢是給老婆花的,不是給別人花的。老公不給老婆花錢那才小氣,老婆不花老公的錢才叫真正的小氣。”
他微笑,眯眼看她,“你這腦子裡都裝了什麼?古古怪怪的。”
她也沒多想,只是順嘴就說出來了,“裝的你唄,否則還能裝什麼?”
他的眼中有笑意閃過,隨後便是溫柔的流光。
她注意到他神色間的微秒變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自在地解釋起來,“你少得意了,我腦子裡裝的多了去了,有子默,有爺爺奶奶,還有阿圓他們,最後纔是你。”
他又閉上了眼,低語,“口是心非。”
她住了手,不給他按摩了,“隨便你怎麼說,到枕頭上躺着去,我要拿手機打個電話。”
他不動,懶懶地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打吧。”
她不接,推他腦袋,“快點起來,我的腿快麻了。”
“沒事,你腿麻了我幫你按摩,很快就能好。”
她抓住他的頭髮,“信不信我會揪你頭髮?揪光了我可不負責。”
“你不怕老公被人笑話的話,揪吧。”
“你怎麼這麼無賴?”
“只跟你無賴。”
她的眼角眉稍染上幸福的笑意,“要是阿輝他們聽見了,昏倒不至於,但肯定會嚇得摔跟頭。”
他哼了一聲。
她看看在自己身邊睡的香甜的兒子,再看看躺在自己腿上不肯移開的老公,開心地想: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真好,暖暖的,甜進了心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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