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三天裡葉梅很忙,忙着購買年貨,忙着教奶奶打遊戲,忙着安排每年正月初二的家宴事宜。
這天因爲要和祖宅的徐管家確定家宴菜單和客房安排,還有其他一些林林總總的細枝末節的事,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沒了。令她覺得氣悶的是,她家的老公大人屁蟲似跟來,卻像個沒事人似地和爺爺喝茶、下棋,看都不看她一眼。所有的事,全都丟給了她一個女人跑前跑後地安排。
奶奶也很過分,居然當起了甩手掌櫃,美其名曰哄曾孫子,實則是泡在遊戲裡了。子默寶寶睡得香甜,哪需要人哄。雖然如此,東方爸爸(東方雲濤)卻性情大變,搬了把椅子坐到嬰兒牀前,哪兒也不去,盯着睡熟中的孫子寶寶,就怕把孫子丟了似的。
就這樣,她一直忙活到晚飯時間,然後一家人圍着餐桌吃飯,飯後,奶奶說天都黑了,這大冷天的,別凍壞了子默,最後他們一家三口留宿在了祖宅這邊。
睡前,葉梅正在脫子默寶寶的衣服,奶奶便進來了,問葉梅在做什麼,葉梅說要給兒子洗澡,奶奶眼一亮,說要給葉梅露一手,便抱過被脫得光光的子默寶寶,不由分說爲子默寶寶洗起澡來。
只是,奶奶畢竟上了歲數,再加上子默寶寶白胖白胖的,不是誰都能單手託的,於是奶奶遇到了難處。
葉梅也不說破,建議奶奶先把袖子挽起來,趁機接過兒子,然後在奶奶做好準備的時候,雙手將兒子託在澡盆上,“奶奶,我託着,您給子默洗。我怕一個人洗的慢,水涼了子默會着涼。”
奶奶連連點頭,便樂呵呵地開始給曾孫洗澡。
東方卓進屋,看到一老一少的兩個女人在忙乎,也不驚訝,只是問:“要我幫忙嗎?”
葉梅便道:“把我放在牀上的那個小毯子遞過來。”
東方卓隨手一抓遞了過來。
奶奶揪了一眼,“打開。”
東方卓隨手抻開,“這樣可以嗎?”
奶奶搖頭,“一到這種時候,你們男人一點用處都沒有。”
葉梅抿嘴偷笑。
東方卓覺得鬱悶,不知道奶奶爲什麼突然看他不順眼。
奶奶絕對不承認在老的那邊受了氣,拿小的開涮的事。奶奶奪過孫子手裡的毯子,展開,把曾孫裹好,抱到懷裡,然後開始碎碎念,內容不外乎是男人除了在外邊工作掙錢這個作用,其他地方一無是處,還說女人命苦,在外同男人一樣掙錢養家不說,回來還要面對一堆家務和男人百般挑剔等等。
葉梅偷笑之餘擡眼看了老公一眼,沒想到他也在看她,並以眼神詢問她這是什麼情況。她搖頭,表示不知道,卻見他摸摸鼻子,藉口說忘了什麼文件沒處理就出去了。
對於他這樣的行爲,奶奶似乎很不滿,“阿梅,以後在你說話的時候他敢不聽,像這樣一走了之的時候,記得晚上把門鎖上,不要讓他進門,讓他別想上你的牀。”
葉梅尷尬地笑,“奶奶,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對這些臭男人咱們女人該狠的時候就得狠,否則還不讓他們反了天去。”奶奶說着,手上也不閒着,給曾孫把護肚子的小肚兜和小衣服都穿好了。
葉梅不敢反駁,應了一聲,趕緊端了小澡盆進了浴室,順便把兒子換下來的衣物都洗了出來,烘乾,再拿出來晾到陽臺上去。
一個小時後,奶奶走了,葉梅坐在牀上奶孩子,東方卓纔回房來。
東方卓往她身邊一倒,“這人老了是不是都跟孩子一樣任性?”
她瞅了他一眼,“怎麼了?”
“奶奶迷上游戲,爺爺不高興。爺爺下象棋,奶奶不高興。爺爺說奶奶不待見他了,奶奶說爺爺煩她了,他們的意思都一樣,都是在怨對方只顧自己一個人樂和,不理人,然後就吵起來了。”
她應和道:“嗯,好像是說人一上了歲數就有點小孩子心性。”
“明天一早,我們回家。隨老頭、老太太愛怎麼鬧就怎麼鬧,聽他們抱怨,我頭都疼了。”
“不好吧,爺爺奶奶會不會多想?”她遲疑地道。
“他們不會有時間多想,明天阿輝到了,肯定給他們哄得高高興興的,哪有時間管我們。”
“我聽你的。”
第二天上午九點來鐘的時候,東方輝果然來了,嘴上跟個抹了蜜似,哄得互相較勁的倆老的早忘了較勁的事兒。所以當東方卓說要回別墅時,爺爺奶奶沒說什麼,綠燈放行。
他們回到家裡沒過半小時,東方庸一家三口就到了。東方庸的意思很明顯,他們一家子還要像去年春節一樣,不住祖宅,只住這裡。
今年與去年不同,因爲霍、小六、小妖、小七和高都住在這裡,所以能夠入住的屋子有限,所以東方庸的提前到來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二樓對外的房間只有兩個,一間是常年爲雅先生預留的,這個肯定不能動。另一間是挨着書房的,於是理所當然的,東方庸便帶着妻女住了進去。
住處安排妥當,大家聚在二樓客廳聯絡感情。子艾似乎很喜歡子默,趴在嬰兒車上不停拿各種玩具努力吸引子默的注意,希望能哄得子默這個弟弟給自己笑一下。其實子艾就是東方小艾,東方庸和陸芸的女兒。因爲東方子默這個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當家的男丁的出生,東方家兄弟裡已經有孩子的都跟着子默的子改了名字。就像東方小艾現在叫東方子艾一樣。
葉梅覺得,如果沒有意外,子默這輩的東方家的孩子估計名字裡都會帶一個“子”字,讓人一看就能分辨出是東方家第幾代了。
他們正喝着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時,霍上來悄悄告訴葉梅,月先生到了。
葉梅便向在座的打了一聲招呼,帶着霍下樓。她一側頭,注意到霍的欲言又止,“你有事要說?”
霍:“我是想問大嫂,這個消息,可不可以讓海兒知道。”
葉梅淡笑着拒絕,“不可以。如果他們彼此有意,我不介意撮合他們。上次的事,你也看到了,似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是出於好意,可倒頭來引得阿月反感,海兒失望傷心,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霍:“夫人的意思是,不讓海兒知道?”
“嗯。”
霍自告奮勇地道:“我去拖住海兒,不給他們見面的機會。”說罷,人就急步走了。
葉梅想叫住她,告訴她不需要,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她拿了件外衣披到身上,開門出去,坐進南月等在院中的黑色轎車的副駕駛座。
南月遞了一張盤給她,“你要的東西。”
葉梅接過,“阿星還好吧!”
南月微笑看她,“嗯。”
想到海兒,她還是忍不住問了,“阿月,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
南月冷下臉,“沒有。”
“上次你受傷,到底是爲了誰受的傷,可以告訴我嗎?”她決定八卦到底。
南月哼了一聲,老半天才說:“沒記住。”
她一臉不信地看他,“騙我。”
南月的臉色臭了幾分,不過很快又微笑起來,忍不住伸手揉亂她盤的鬆散的頭髮。
她不悅地推開他的手,“不許碰我頭髮,你們怎麼回事啊,一個一個的都愛跟我的頭髮過不去,討厭。”
南月收回手,冷哼一聲,他當然知道這個“你們”裡包括東方卓。每次想到東方卓,他心裡就不爽。
她不滿地一邊弄頭髮,一邊嘮叨起來,“你和阿星長得都那麼看好,尤其是你,喜歡你們的姑娘肯定很多,可你們爲什麼就是不交女朋友呢?我警告你們,我不管你們是出於什麼理由不交女朋友的,可招惹了姑娘後想不負責,我肯定不答應。”
南月笑了,“小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不得不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這次我見到阿星,發現他身邊跟着一個姑娘,這個姑娘每天被阿星氣得跳腳,可每天還是跟着阿星不放,那種緊迫盯人的樣子,似乎是擔心阿星會跑掉一樣。”
她一臉的震驚,“這是真的?”
“嗯。”
“那你覺得,他們的關係親密嗎?就是,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種親密,有嗎?”她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非常感興趣幾個字。
南月一臉的爲難,最後這樣回答她:“阿星沒有說什麼,我不好亂說話。”他心下得意,南星在小陽面前亂說他壞話,他正找不到南星的把柄,沒想到,這次居然讓他碰上了,他會放過這種機會纔怪。他知道,越是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越會讓小陽相信南星惹了風流債。南星陷害他,他不介意算計南星,讓南星的形像在小陽心中一落三丈。
潛藏在她身體裡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動,目光閃了閃,“阿月,阿星現在人在哪裡?”
南月好心情地吐出兩字:“倫敦。”
她還要問什麼,車門被人從外邊拉開。
東方卓的目光平靜地掃了南月一眼,“老婆,兒子餓了。”
她急了,卻又不想把南月這樣扔在外邊。
東方卓懂她的意思:“你去吧,我陪小舅子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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