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的辦事效率不錯,僅用半個小時,便給葉梅弄了一份名單傳真過來。葉梅拿到手裡研究片刻,把霍叫了過來,把傳真扔給霍,“你看看,這些人裡誰最可疑?”
霍看着一長串的名單,“這是什麼?什麼可疑不可疑的。”
於是葉梅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當然,她把和胡珍過招時的一些內容自動跳過。
霍聽了,分析道:“大嫂,這事,從名單上入手需要時間,而且不一定能查出什麼。依我之見,盯住胡珍就可以了。”
葉梅不說話,發起呆來,霍在旁邊連喚幾聲大嫂都沒回神,最後還是寶寶的哭聲讓她停止了發呆。
霍搖頭,“估計是拉了,我去叫保母。”說着,她把傳真紙塞進葉梅電腦桌的抽屜裡,這才轉身出去叫人。
葉梅不敢耽誤,拽過寶寶的乾淨尿布等一系列必須品,開始清理工作。保母來的很快,迅速打了一盆溫水過來放到地上,然後給葉梅打下手,把髒掉的一切用具收走。葉梅把寶寶抱起來,用盆中溫水給寶寶洗屁屁,再拿帕子擦乾,放到牀上,給寶寶抹上爽身粉,弄好尿布,用小被子包好,放到牀上。
保母很快把水盆等撤走,再把地板上的水漬擦乾,關門出去。
恢復渾身舒爽的寶寶揮了兩下小拳頭,打着秀氣可愛的哈欠,盯着媽媽的眼睛慢慢、慢慢地閉上,再次沉入夢鄉。
這時候霍又回來了,“大嫂,剛纔那事說一半兒,我們繼續。”
葉梅懶洋洋地躺在寶寶身邊,保持着眼睛半睜半眯的狀態,輕語,“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引蛇出洞。”
霍疑惑,“引蛇出洞?”
“Z市的公司由誰負責?”
“酒店這一塊兒的總裁是東方豐,商場這一塊兒的總裁是五舅東方雲瑞。”
她擡起頭,弄了弄頭髮,再躺回去,“你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十點,當家夫人要親臨公司參觀一下。提醒他們不要聲張,就說我喜歡低調行事。”
霍反對,“不行,大哥交待了,最近一段時間大嫂絕對不能出門。”
“你怎麼一點都不懂得變通?通知下了,最後去不去全憑我一句話的事。不過,這麼一個大消息,即使上層有意隱瞞,但對那些有心人士而言,肯定能把這個情報套走,並提供給有需要的人。這個餌拋出去,無非就是要讓某些人動起來,只有某些人動了,我們纔有線索,我們才能順藤摸瓜不是嗎?”她不緊不慢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霍微笑,“大嫂。”
“嗯?”她感覺有點困,眼皮有點沉。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聰明。”
“沒有啊,怎麼了?”
“沒怎麼,我這就去把事情辦了。”
送走了霍,葉梅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看着兒子的睡臉,越發覺得困了。手機鈴聲很討人厭地輕輕響起,她不太情願地爬起來,穿上拖鞋下牀去拿手機,又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的聲音和此刻她的人一樣懶洋洋的,“你好,哪位?”
“葉梅,你聽着,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一切苦難,我一定加倍奉還給你,你不用太得意。”
葉梅:“胡珍,你別蠻不講理好不好?我這個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單方面地找我麻煩好不好,我躲你這個瘟疫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主動去招惹你,是吧!你呀!既然都能幹出勾引有婦之夫的事,就不要在那裡裝無辜,厚着臉皮表現你的虛僞了好不好?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噁心、很倒胃口,恐怕我晚飯都吃不下了。”
“你,給我等着。”
“別啊,我還想吃飯呢!等你?我哪還吃得下去。所以呀!再見,不,永不再見,就這樣。”掛了電話,她覺得有些不高興,好好的覺就這樣被個神經病攪黃了。睡不着,那就工作吧!反正有人主動提供了她兩個電話號碼不是嗎?正好,拿來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
於是,半個小時後,左臉貼着藥布的胡珍接到第一個陌生電話,對方是個男人,開口便問:胡珍是吧,做一次多少錢?
胡珍蒙了,“你說什麼?”
男人有些不耐煩的聲音:裝什麼裝?出來賣就乾脆一點,做不做痛快點兒,少跟老子磨嘰。
胡珍氣得心臟都要爆掉了,罵了一句神經病摁斷通話。
大概過了六七分鐘,第二個陌生電話進來了。男人的口音有點怪,“阿珍,我是虎哥,今晚要不要出來玩兒?相信虎哥,今晚的遊戲絕對比上次刺激……”
“王八蛋,你到底是誰?有種把名字報上來,敢毀我名譽,你找死。”
“阿珍啊,你這是怎麼了?那晚我們不是玩兒的很開心嗎?哦,對了,我知道你喜歡一對二,雖然阿豹不在,不過阿珍放心,我還有其他哥們,阿珍想對二、對三都沒有問題。”接着是猥褻的笑聲傳來。
胡珍尖叫一聲,手機扔到地上整個人瘋了一樣往外衝,然後和剛從外邊回來的胡戰撞到了一起,身體往後彈,坐倒在地。
胡戰氣得碰一聲甩上門,“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啊?你還嫌你惹的禍不夠多嗎?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給我回房間去,沒有我的允許,你別想踏出房門一步。”
“爸,你憑什麼關我?憑什麼?你說那事已經處理妥當了,可爲什麼那個該死的虎哥還活着,你說,你說啊?”
胡戰的臉色一沉,“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到了。我告訴你,我會變成今天的樣子,你要負全部的責任。”
胡戰氣急,揚手要甩她巴掌,最後一刻又生生忍住,“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幹出那種不要臉的事,不好好在家思過,居然還想往外跑,居然跟爸爸頂嘴,居然把自己的過錯全問推到爸爸頭上,好,很好,我養了個好女兒,好女兒。”
胡珍從地上起來,“不是你的錯,還能是誰的錯,全是你的錯。當初我和東方卓分手,還不是因爲你,你說女人不能嫁窮小子,否則會吃苦,我就是聽了你的話才嫁的那個混蛋。可是最後怎麼樣,那個混蛋在外邊養女人,又和我離婚,連女兒都不要。而當初被你認定爲窮小子的阿卓,居然是東方家的接班人、是身價幾億的貴公子。我們真可笑,太可笑了。明明捧着金元寶,卻無知地去選擇了一個外邊鍍了銀、內裡實際是爛鐵的傢伙,哈哈……哈哈……”
胡戰突然無力地嘆氣,“唉!阿珍,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當年爸爸告訴你先別分手,把人帶回來給爸爸看看再說,可你不聽,自作主張地答應了你前夫的求婚,就此錯過了阿卓。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非得揪着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不放手是爲了什麼?做人要往前看,這世上又不是隻有東方卓一個男人,優秀的男人多的事,你好好打扮打扮,把過去的全部丟掉,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就要阿卓,我要當東方太太。爸,求你了,幫幫我,幫我成爲東方太太。爸,我知道你需要很多錢,只要我成了東方太太,你要多少錢我都能給,真的,爸,你幫幫我吧!”她哭着拉住父親的胳膊,一臉的祈求。
胡戰眼裡迅速閃過許久種情緒,最後他眼神一冷,一把推開女兒,“我警告你,給我安分一點,不要再去惹東方家的人。如果因爲你的任性壞了我的計劃,即便你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會手軟。”
她突然覺得害怕,踉蹌着後退,“爸,我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聽我的,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不出去惹禍,你還是我的女兒,否則……”他冷冷地掃了一眼狼狽的女兒,往裡走去,把自己關進書房內。
胡珍在原地呆怔片刻,收起眼淚,冷哼一聲,回房間把自己收拾好,並畫上濃妝。畫濃妝她是爲了掩飾掉有些紅腫的眼眶。至於臉上被手機殼劃傷的部分,她學古代女子描出桃花,然後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從剛摔碎的手機殘骸中揀出手機卡,然後帶上包出門去。既然父親不肯幫她,她決定不再依靠父親,以後只靠自己。男人,願意爲她出頭的三教九流的男人不是沒有,再加上暗地裡有人助她,東方太太的頭銜,早晚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男人需要的是什麼,她懂。虎哥是吧!既然父親沒有做乾淨,虎哥又垂涎她的身體,她倒要看看,爲了她,虎哥能做到什麼程度。
當葉梅得知那所謂的虎哥聯繫了胡珍,她先是蹙眉,而後是無所謂地沒有下達任何指示。她會知道胡珍一女二男的事件純屬巧合,因爲在那天的現場,有她的一箇舊客戶,這個舊客戶唯一的愛好就是偷拍,並把偷拍內容傳到網上。而她,恰巧在被刪除前看到了。並及時聯繫那人,知道了更詳細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