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徹。”她俯下身,偏頭靠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身子,“就讓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吧,以後,你依然還是我的僱主,而我,只是你的契約妻子而已。”
“千徹,千徹……”她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好像一輩子都叫不完一樣。
楚醫生來了,給他檢查了身體,安知瑾沒有守在一旁聽楚醫生的檢查結果。
不是不想聽,而是沒有勇氣聽。
檢查完,安知瑾從外面走了進來,楚醫生建議道,“小瑾,少爺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我建議還是讓他回醫院治療。”
本來在車禍中受的傷就沒完全好,又連續工作了兩天,是個人都吃不消的,再加上氣血攻心,情況更是惡化。
“狄森,莫白,送你們少爺去醫院。”安知瑾看了眼躺在牀上的男人,輕聲道。
狄森猶豫了,“少夫人,你是知道少爺的脾氣的,如果我們貿然把他送回醫院,後果……”
“所有後果都由我來承擔,送他去醫院。”她冷了聲音。
狄森還想說些什麼,莫白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還是聽少夫人的。
“好吧。”狄森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了。
莫白和狄森把自家少爺移下了樓,安知瑾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楚醫生過來,“小瑾,你不跟我們去醫院嗎?”
“我就不去了。”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楚醫生,麻煩你照顧他了。”
“小瑾,你和少爺是不是吵架了?”楚天逸皺眉看着她道。
“沒有。”她笑着搖了搖頭,可那笑容,很淡,彷彿風一吹就能吹散。
“小瑾,你出事的那兩天,少爺一直都守在你身邊,有時候在病房裡坐上一天一夜,連飯都忘記吃,我和冷二少勸過他好幾次,他都沒聽,所以纔會因爲疲勞過度,開車出去的時候出了車禍。”
“你剛醒,他就出了車禍,搶救了一天才撿回一條命來,醒來後,少爺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他怕你擔心,還警告我們不許告訴你,那天,他帶着傷,強撐着去看你,扯到了傷口,可他想着的還是你。”
“……”
安知瑾默。
心卻被刺痛了。
易千徹,爲什麼?
你到底想做什麼?
“所以,這一次,我希望你也能夠陪在他身邊。”
“……”
他說不想再見到她。
“楚醫生,對不起。”她抱歉一笑,“也許他做的這些,只是他自己覺得有趣纔會去做的吧。”
他的事,和她沒關係了。
她說過,要退到契約妻子的界線。
只要他人沒死就行了。
其他的,已經輪不到她來操心了。
“小瑾……”
“楚醫生,我只是他的契約妻子,他的事,我沒權利管,也不想管了。”
她累了,不僅身體累,心也累了。
“他曾經做過什麼,那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沒關。”她強裝無所謂地說道。
“可是……”
“我先回去了。”她笑了笑,轉身回客房。
楚天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下樓,出了別墅。
安知瑾快步回到客房,走到陽臺上,看着車子開走。
楚醫生的話,不是讓她的心沒有動搖。
只是,她不敢再去奢望了。
她給自己的心築起了一道堅硬的防護牆,可還是會被楚醫生的幾句話給擊倒。
她告訴自己,這些事,都只是他跟她開的玩笑中的一部分,就像孩子一樣。
是他自己要把自己的命也算進去,不是因爲在乎她。
不是……
她慢慢地蹲了下來,雙手拉着欄杆,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他寧願把自己的命都賠進去,也要跟她開這個玩笑。
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一個遊戲高手。
偏偏她還陷進了他這個玩笑裡,無法自拔。
安知瑾,你真的很可悲。
被一個男人耍得團團轉,還很享受他帶給你的不幸和痛苦。
你真的很傻。
所以,這一次,她不會再犯傻地掉入他設計的陷阱中。
她要堅強地活着,不再因爲他而心痛。
深夜,安知瑾失眠了,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剛好沈雨綺也睡不着,給她打電話,約她去酒吧喝酒。
兩個女人,坐在吧檯前,一個不停地灌酒,另一個安靜地喝果汁。
“安小姐,來酒吧就是喝酒的,你喝果汁有什麼勁?”沈雨綺搶過她手裡的果汁,叫酒保給了她一杯威士忌。
“來。”沈雨綺舉起酒杯,“祝賀我終於甩掉了那兩父子。”
碰了碰杯,沈雨綺就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安知瑾只是喝了一口。
她不敢多喝。
“雨綺,你說什麼甩掉了那兩父子?”
“秦天煜那對父子啊,纏着本小姐好幾個星期了,現在他們終於回美國了,你說應不應該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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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瑞瑞他們回美國了?”
“對啊。”沈雨綺喝多了酒,臉紅撲撲的,看起來更加誘人。
“他們怎麼回去了?”
她沒在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事?
“誰知道呢。”沈雨綺又灌了一杯酒,“沒打一聲招呼就回美國了,一點也不靠譜。”
“雨綺,你捨得小瑞瑞嗎?”
“切,一個小屁孩而已,有什麼捨不得的。”沈雨綺撥了撥長髮,盡顯妖嬈,“本姑娘忙都忙死了,哪來的美國時間去陪他玩?”
“那秦天煜呢?你捨得他嗎?”
“靠!!老子最捨得的人就是他了,他最好永遠都別回e市來了,不然,老子一定揍死他。”沈雨綺亮了亮拳頭。
安知瑾看了眼手裡的酒,也一口就喝完了,喝了一杯還不盡興,她又要了一杯。
“你打得過他嗎?”
“打不過。”沈雨綺打了一個酒嗝,“不過,我有他家兒子做擋箭牌,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動我半根寒毛。”
“你既然這麼捨得他們,爲什麼還要找我出來喝酒?”安知瑾趴在吧檯上,看着酒杯裡的酒,一雙美麗的瀲灩眼有些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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