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就算是讓她和沐痕哥哥結婚,她也不會這麼高興。
說起沐痕哥哥,那天的訂婚典禮應該是搞砸了吧。
不知道席家和溫家的聯姻還能不能進行下去了。
這麼想着,她心情又低沉了不少。
“安小姐,我們該回去了。”莫白過來提醒她道。
安知瑾回過神來,易千徹的車子已經不見蹤影了,狄森和莫白要負責送她回去。
“嗯。”她點了點頭,轉身上車。
莫白和狄森也相繼上了車,開車回別墅。
回去的路上,安知瑾突然問了一句,“莫白,你們知道席家和溫家那日的訂婚典禮後來怎麼樣了嗎?”
“還能怎麼樣,吹了唄。”莫白又恢復了他輕佻的樣子。
一聽莫白這麼說,安知瑾不免有些着急,“那席沐痕呢?他繼承人的身份是不是也沒了?”
“這倒沒聽說,不過,席董事長回去後,確實把自己的兒子臭罵了一頓,也揚言說要廢了他繼承人的身份……”
“莫白。”狄森略帶責備地瞪了眼莫白。
“狄森哥,沒事的,昨天安小姐就是因爲幫你求情才被少爺懲罰的啊,咱不能忘恩負義嘛,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內部消息,大家都知道的事,告訴安小姐也無妨啊。”莫白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安小姐,以後少爺要懲罰我們保鏢的事,請您不要插手。”狄森坐在前面,一臉冷淡地說。
他這算是提醒,還是警告?
安知瑾心下波瀾起伏,面上卻依然平靜自如,“嗯,我知道了。”
“狄森哥,你說什麼呢?”莫白對狄森的話表示不滿。
狄森嚴肅地瞪了他一眼,“莫白,別忘了你是誰的人。”
“……”
莫白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最後也只能噤了聲。
安知瑾看着車窗外,她不想和狄森爭論什麼,她救他們,是出於自己的良心,如果別人不希望她出手幫忙,她也不會插手。
或許,易千徹有時候跟她說的那些話是對的吧。
她有時候,確實太心軟了。
以後,只要不事關殺人,她都不會再多說一句話了。
這樣一來,協議的有效期也不用延長了。
狄森這話倒是提醒了她。
她又何必爲了別人,犧牲自己呢?
有時候,人也要自私一點。
回到別墅,傭人已經做好早餐了,易千徹坐在沙發上看今天早上的報紙,見她回來了,他才起身,去餐廳吃飯。
吃飯的過程中,他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連一眼都沒看她。
安知瑾偷偷瞟了眼他,暗忖,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如果真的是對她厭煩了,他好歹也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來啊,這種不冷不熱的,算怎麼一回事?
一頓早餐,吃得很沉悶。
七點的時候,易無寒和蘇諾回來了。
易千徹還沒去公司上班,安知瑾在樓上看書。
“易千徹,一夜之間就鬧出那麼多事,你厲害啊,不愧是我們易家的兒子。”蘇諾拍着兒子的肩膀,笑得一點也不含蓄。
“你們怎麼回來了?”易千徹面無表情拿開他媽咪的手,淡淡道。
昨天鬧得那麼厲害,他爹地媽咪都沒露面。
“回來拿行李。”蘇諾示意傭人去把他們的行李拿下來。
“回英國?”
“去意大利。”易無寒睨了眼兒子,“黛兒呢?讓她收拾東西跟我們一起回去。”
“去叫阿黛兒小姐。”易千徹冷冷地吩咐女傭道。
“是,少爺。”
“你們的事辦完了?”
“嗯,也沒多大的事,半天就處理了。”蘇諾風輕雲淡地說道。
“對了,怎麼沒看見小瑾,她還沒起嗎?”蘇諾環視了眼四周都沒發現自己要找的人。
“在樓上看書。”
“果然是一個小文藝青年,跟她……”蘇諾的聲音戛然而止。
易千徹不禁挑眉,他媽咪爲什麼說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老婆,咱家寶貝閨女難道不是一個小文藝嗎?”易無寒摟着自家老婆膩歪道。
“你調教出來的閨女,能是小文藝嗎?”蘇諾很不客氣地給了自家老公一個大大的白眼。
不過,她在想,如果當初把孩子交給冷家來撫養,能培養出這麼一個小文藝嗎?
想起冷家那幾個人,答案肯定是不能。
易千徹懶得理自家爹地媽咪,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易千徹,少喝點。”蘇諾出聲呵斥道。
“……”
他甩都不甩自家媽咪一眼,端着酒杯上樓。
安知瑾在房間的陽臺上看書,可惜,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她拿出手機,給爺爺打了一個電話。
爺孫倆閒聊了一會兒,安知瑾緊張地問了一句,“爺爺,爸爸他還好嗎?”
“好,好,都好。”爺爺笑着連說了好幾個好。
她不禁苦澀一笑,她知道爺爺是不想讓她擔心。
“爺爺,你注意身體,如果有哪裡不舒服的,你就跟小晴說。”
“好,好……”安爺爺連聲應道。
她聽着,突然感到鼻頭一酸。
從小到大,爺爺最疼的人就是她,就算哥哥是家裡唯一的獨子,也沒得到過這種待遇,所以,她和爺爺也是最親的。
怕爺爺聽出了她聲音裡的哭腔,她急忙說了聲她還有事,就把電話掛了。
手裡還握着手機,她偏頭靠在膝蓋上,看着外面的玫瑰花園。
易千徹打開門進來,看見女人坐在陽臺的躺椅上,出神地望着外面,他微微沉了沉眼色,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重新換了一身衣服。
安知瑾聽見了聲響,回過頭來看着站在換衣鏡前正在系領帶的英俊男人。
她記得他曾經說過,以後都由她來幫他系領帶,可是,今天他卻自己系,沒再叫她給他系。
是真的厭煩她了,還是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繫好領帶,男人掃過一旁的外套便大步出了房間,連半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安知瑾是越發琢磨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