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 借酒消愁
客廳,等閻震進了浴室。安笑陽這才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那剛剛維繫的平靜和鎮定此刻悉數的消失,原來自己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還真是可笑,當年被傷的差一點連命都丟了,這輩子,他還沒有受過那麼嚴重的折磨。
是不是當初痛苦的記憶太深,深到刻進了靈魂裡,所以即使到了現在,即使過了十年了,自己竟然還是無法忘懷,想起的時候,會感覺到陣陣的發冷,那肉裡的痛苦似乎已經烙印進了靈魂裡,痛的無法呼吸,提醒着他當年自己經歷了什麼樣的過去。
熱水從花灑裡噴了出來,站了一天一夜,雙腿已經有些的僵硬發麻,冰冷的身體在熱水之下漸漸的復甦,閻震任由熱水洗刷着自己的身體,卻怎麼也洗不去心頭的不安和痛,寧願笑陽還是那樣無視着自己的存在,而不是用一天一夜的時間就接受了自己的到來,這樣的笑陽像是空氣般的抓不住。
寶貝和小宇還真是怕冷,客廳裡暖氣太過於溫暖之下,收回思緒,安笑陽無奈的搖頭,隨意的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都有十度了,寶貝和小宇居然還將室內溫度調到了二十多度,穿的像兩隻熊一樣的出門。
渴衝了個熱水澡,剛走了出來,黑髮上還滴着水,閻震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沙發上,安笑陽慵懶的靠着,嘴角噙着笑,俊美如斯的臉上滿是寵溺和溫柔的神色,可是當看見那解開的襯衫釦子下印在安笑陽脖子上的吻痕時,閻震目光倏地一怔,說不出來的感覺猛的充斥在了心頭,嫉妒、憤怒、無奈,太多太多的糾纏在了一起,讓閻震只能將目光死死的盯向安笑陽的領口下。
“那我先回去了,寶貝回來了告訴她一聲,我去給她找店鋪設計師去了。”安笑陽順着閻震那冷厲的眼神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痕跡,朗然一笑的開口,優雅的站起身來,拿過丟在沙發上的外套。
不得不說,即使過了十年,可是時間對待閻震真的太過於寬容了,還是十年前一般那張絕美的讓人心動的臉,十年的時間,讓他變的更加的成熟穩重,更加的自信傲然,卻不顯半點的蒼老,那眉眼依舊讓人無法不心動,只是如果心動的代價是日後那樣痛苦折磨,安笑陽慵懶的笑了起來,那麼自己寧願從來不曾遇見,不遇見就不會思念,不愛上就不會痛苦。
接“我有認識的設計師,店鋪的設計交給我。”迎接上安笑陽平靜的打量目光,閻震笑着開口,隨意的將乾毛巾遞了過去,雖然語調依舊平靜,可是卻只有自己明白,此刻自己的心有多麼的不安和緊張,“幫我擦擦頭髮。”如同十年前一樣。
“坐下吧。”沒有拒絕,也沒有牴觸,安笑陽等閻震坐了下來,直接的給他擦拭着溼透的頭髮,十年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果真動作生疏了,或許自己是該淡忘當年的一切,就當做是年少輕狂吧,愛過,痛過,如今一切都該雲淡風輕了。
爲什麼不拒絕?坐在沙發上,閻震感覺到安笑陽的手指從頭髮裡穿過,無比眷戀着這一刻的感覺,可是更想要開口去問他,爲什麼要這樣平靜?如果他拒絕,他冷漠,閻震至少以爲他還記得十年前的彼此,可是他太平靜了,平靜到閻震失去了所有的鬥志,十年,蹉跎了太多,一切真的回不去了嗎?
沉默裡,忽然手機響了起來,安笑陽將手裡的毛巾遞還給了閻震,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不由溫柔一笑,隨即走到了窗邊,似乎有意的避開沙發上的閻震,表情顯得格外的溫柔,“我的手沒事,對,請了三天假,中午嗎?好,你在家等我,我過去接你去餐廳,傻丫頭,我們之間還分什麼彼此……”
不是安夜的電話,可電話裡明顯的是女聲,閻震拿着毛巾,看着語調溫柔的安笑陽,不同於昨晚那個開車的性感女人,這一次,他的表情明顯的是認真和溫情。
打開門,看着站在窗口通電話的安笑陽,安夜看了看沙發上面色發苦的閻震,和安斯宇將手裡的東西送向了廚房,這纔是真正的考驗,不怨不恨,只當是普通人平靜對待,等韓雋風回來的那一天,安夜忽然危險十足的眯眼笑了起來,等到那一天,自己一定要向二哥一樣。
“二哥,你該不是和院長千金來真的吧?”實在是怕了閻震那悶沉的表情,他再這樣悶下去,中午就不用吃菜了,不過是他擇菜,有必要將這些菜碎屍萬段嗎?
安夜無奈的向着終於結束了半個小時電話的安笑陽調侃的問了一句,果真話一出口,一旁的閻震神情緊繃着,如臨大敵的模樣,讓安夜差一點忍不住的爆笑出聲,就算黑手黨被人給端了毀了,估計閻震也不會有這樣嚴肅認真的表情。
“希亞的電話,寶貝,中午我就不過來吃飯了。”點了點頭,安笑陽話音剛落,直接的收到閻震那熾熱的視線指控的看了過來,似乎自己做了多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讓安笑陽幾乎想要大笑出聲,吃醋?嫉妒?不滿?可是有必要嗎?
這十年來,自己一貫如此,唯獨對希亞倒是當妹妹一樣,誰讓希亞看上的男人是跟在自己身邊的實習醫生蘇寧,而院長卻總是講究着門當戶對,所以自己好死不死的被希亞給當成了擋箭牌,至於昨夜,安笑陽扣起了敞開的襯衫釦子,即使lucia使出了全身的魅力,自己卻根本半點心思都沒有,直接的在牀上安穩的睡了一晚上。
“走吧,走吧,你車子不是讓昨晚的女人開走了?我車鑰匙在茶几上面。”明顯的感覺到安笑陽提起院長千金時那溫柔的表情,安夜同情的看了一眼吃醋吃到酸死的閻震,這不能怪自己知情不報,畢竟二哥也難得認真一次,而且對安夜而言,安笑陽自己的選擇最重要。
“那我走了,什麼事情就給我電話。”晃動着手裡的車鑰匙,安笑陽毫不留戀的離開公寓,卻連一眼都沒有看閻震,徹底的做到平靜對待,只是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所有僞裝的笑容和堅強卻都消失了。
“他是認真的?”隨着關門聲響起,閻震放下手中被蹂躪的蔬菜,呆呆的目光痛苦的看向門口,在黑手黨這麼多年,是逢場作戲,還是認真,閻震早已經練就了火眼晶晶,可是此刻,閻震卻無比痛恨自己那敏銳的判斷,他寧願笑陽只是在酒吧夜店裡風流瀟灑,卻也無法接受失而復得之後,卻又要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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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問我。”他明明早已經知道,安夜繼續的擇菜,雖然安夜可以肯定二哥不一定真的愛那個院長千金,可是大哥可是對二哥下了最後通牒,畢竟希亞自己也見過,不是那些逢場作戲,愛慕虛榮的女人,所以即使安夜也不知道安笑陽這次究竟是來真的,還是其他。
“閻震,我勸你還是不要用你手中的勢力。”安夜總是笑容嫣然的臉上出現了嚴肅,目光認真的看着身邊的閻震,二哥如今只是個普通人,黑手黨的事情太過於複雜,如果二哥真的重新接受了閻震,那麼就算有什麼危險,二哥也是心甘情願的承接,可是如果相反,安夜不會讓任何人破壞安笑陽如今的生活,即使這個人是閻震也同樣。
看着安夜那不同於平日的凝重神色,閻震沉默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絕美的臉上有着認真的表情,“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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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閻震的幫忙,所以設計圖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傳真過來了,而安墨晨直接的找來最好的裝修隊,安夜的咖啡店正式步入正軌,畢竟裝修完成之後,就剩下室內的佈置。
“這是什麼狀況?”龍峻靠在吧檯上,目光看向牆邊正在牆上掛着裝飾畫的閻震,和正在下面指點安笑陽,嚴峻冷酷的臉上難得出現不解的神色,要說二少原諒閻震了,龍峻怎麼看也不像,要說沒有原諒,爲什麼兩人看起來卻像是朋友一般,怎麼看怎麼顯得怪異。
“如你所見,普通朋友,閻震可是憋屈的要死。”安夜抿脣輕笑着,無比同情的看着站在椅子上當小工的閻震,被二哥當成朋友,遠比當成仇人更讓閻震挫敗,不得不說這十年來在夜店裡混跡,二哥果真功力漸長,簡直到而來殺人不見血的程度。
“小夜,告訴我,你真的對雋風沒有任何的感情了嗎?”看着忙碌的安笑陽和閻震,一直隱忍的龍峻忽然的開口,雖然目光依舊落在那兩人身上,可是低沉的語調裡卻有着無比的擔心,如果不是自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愧疚總是落在心裡,讓龍峻總是不放心身邊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安夜。
“好好的怎麼問這個。”安夜笑容閃爍了一下,隨後搖搖頭,僞裝的極好,那表情卻只有一秒鐘的變化,“有時候遺忘了就是重生,龍峻,我現在過的很好。”
“其實雋風真的很愛你。”雖然知道不該多說什麼,畢竟人已死,可是龍峻還是低聲的開口,帶着無比的懷念的神情,拍了拍安夜的肩膀,可惜小夜早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感情,是好還是不好,龍峻早已經無法評論什麼了。
“笑陽,這樣行嗎?”將畫框扶正,椅子上閻震詢問着安笑陽,雖然淪落爲小工,可是對於閻震而言,如今能在一起,即使從普通朋友做起,閻震也有自信可以讓他重新的愛上自己,而正是這樣的自信,讓閻震臉上笑容越來越璀璨,頂着那一張媲美女人般的美麗臉龐,讓安夜好幾次都受不了的抗議起來,一直要讓閻震卻整容,有時候男人太漂亮真的引人犯罪,尤其這個男人還同吃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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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左邊再偏一點。”安笑陽看了一眼,懶懶的開口,目光瞅着吧檯前悠閒的安夜和龍峻,不滿的走了過來,抗議着開口,“我爲什麼要淪落成小工?”
“能者多勞。”龍峻直接的丟過話來,目光若有所思的瞄了瞄站在椅子上的閻震,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去指使黑手黨的首領當小工的。
“龍峻,記得每天讓你的手下至少過來光顧一次。”懶散的將手搭在了龍峻的肩膀上,安笑陽已經爲安夜拉攏着生意。
“二少,不要害我。”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再看着椅子上閻震那明顯不悅的吃醋目光,龍峻直接的往叛變挪移了幾步,和安笑陽拉開距離,閻震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吃起醋來,那可是無妄之災。
“龍峻,我對男人沒性趣!”看着龍峻那明顯避嫌的動作,安笑陽咬牙切齒的開口,如同軟骨頭一般直接的靠在了龍峻的身上,俊美的臉也扭曲着,這麼多年,他可是一直和女人在一起,有必要將他歸爲gay一類嗎?
龍峻和安夜對視一眼,隨即兩人無奈的笑了起來,雖然都明白安笑陽的取向很正常,可是這麼多年,他雖然混跡夜店,身邊更是鶯鶯燕燕無數,可是他真的和這些女人有染嗎?只怕是真的需要解決生理需要的時候纔會真的和女人過夜,大都數時候都是混跡在夜店裡打發着時間而已。
“喂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抗議着,安笑陽不滿的瞪着身邊最熟悉的家人和朋友,也許自己在夜店的輝煌戰績可以騙得過其他人,可是卻不包括身邊的兩人。
正當安笑陽不滿時,門被從外面推開,掛在門上的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二少,你怎麼還在這裡,電影,電影就要開場了。”清脆的笑聲裡,希亞快速的跑了過來,直接的挽過安笑陽的胳膊,對着一旁的安夜和龍峻微微一笑,隨即又威脅十足的拉了拉安笑陽,“好了,快走啦,遲到了你就慘了。”
“好了,這就走,不要拽了。”無奈的看着如同小野貓一般的希亞,安笑陽認命的被她拉着向着門口走了去,餘光不經意之間掠過,對上閻震那受傷的眼神,微微一愣,隨即任由希亞拉着自己出門,不去理會那深沉的帶着傷痛的眼神。
隨着希亞風風火火的到來,風風火火的再離開,安夜繃直了眼睛,萬分同情的看向站在椅子上的閻震,清瘦的小臉上有着絲絲的無奈,二哥和希亞,安夜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
“我先回去了。”一看氣氛不對,龍峻直接的準備轉身走人,可惜剛邁開步子,卻被身側的安夜給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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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啊,你也是男人,多少安慰安慰他。”努努嘴巴,安夜跩住想要落跑的龍峻,用眼神示意他去看看站在一旁失神的閻震,雖然說感覺閻震很是可惡,可是如今看着他,安夜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會心軟。
“你以爲閻震需要我安慰。”無力的開口,龍峻看着悵然若失的閻震,再次無奈的搖着頭,這才走了過去,安慰的拍了拍閻震的肩膀,“二少這些年都是如此,習慣就好。”
龍峻這是安慰人,還是火上澆油啊?安夜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看了看已經裝飾一新的店鋪,淡綠色的牆紙給人舒適清新的感覺,石膏的天花板上暖色調的水晶燈將空間點綴的更加的高貴。
桌椅上安夜最喜歡的木質,鋪着米色的桌布,細口的花瓶放在中間,妖嬈開放的鬱金香讓整個店鋪充滿了生機和活力,角落裡有着常綠的植物,開着白色的花蕊,臨着馬路的這面全都是玻璃櫥窗,餘下的另一邊上掛着風景畫,讓整個空間顯得典雅而舒適,暖暖的感覺流淌其中。
“閻震,要喝酒嗎?我這裡可有幾瓶頂級好酒。”安夜一面開口,一面快速的從吧檯後的櫃子裡將珍藏的幾瓶好酒拿了出來,那還是韓雋風公寓裡的,原本是放在常溫酒櫃裡的,可是被安夜給拿過來之後直接的就塞在了櫃子裡。
“1866年的波爾多,小夜,不醉不歸。”那真的是珍品紅酒,閻震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絕美傾城的臉上笑容卻不及眼中,無法消除黑眸深處那因爲安笑陽離開而滋生出的痛苦和無奈。
三個玻璃杯,不是品酒,倒成了酗酒,龍峻緊繃着峻臉,這樣喝酒根本是糟蹋了1866的波爾多,可是看着安夜和閻震一人一杯,喝酒如喝水,龍峻卻只能捨命陪君子,只是卻小口的酌着,品味着韓雋風珍藏的好酒。
“小夜,你說是不是我真的死在他面前,他纔會原諒我。”席地坐在地毯上,靠着身後的沙發,閻震苦澀的低喃着,那美俊的臉因爲痛苦而深深的糾結着,沒有了一貫的高傲和自信,只如同最平凡的男人爲情所苦,爲情所痛。
“胡說什麼,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還愛個鬼啊,活着最重要,活着纔有希望。”安夜同樣坐在地上,幽幽一笑,目光悠遠的看着客廳的落地陽臺外,至少他和二哥還能見面。
可自己呢?裝作什麼都忘記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睜着眼,無法入眠之下,一遍一遍的回憶着過去的一切,快樂的,痛苦的,常常恨不能立刻將韓雋風從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給拉住出來,抱着他痛哭一場,也想着要找個男人隨便嫁了,看他是不是還躲着自己。
玻璃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安夜和閻震對眼一笑,仰頭將杯子裡的紅酒灌入了口中,濃郁的酒香瀰漫在空氣裡,卻化不開心頭那堆積的痛苦。
閻震是因爲二少,小夜又是因爲什麼?看着地上空掉的四個酒瓶,再看着依舊和閻震一杯接着一杯飲盡的酒,龍峻疑惑的皺着眉頭看着醉薰的安夜,自從雋風死在了爆炸裡之後,龍峻在安夜的眼中看到的都是笑容,可是此刻,看着面帶着苦澀表情,可是似乎卻沉浸在無盡痛苦裡的安夜,龍峻忽然有些的懷疑,小夜真的經過了催眠嗎?
兩個小時,從天亮喝到天黑,頭喝的有些痛,能喝的酒都喝了,尤其是最後將一瓶法國干邑給灌下去之後,閻震和安夜都醉的幾乎坐不穩身體,如果不是坐在地毯上靠着沙發,只怕兩人都要醉倒在地上了。
龍峻皺着眉頭看着空掉的法國干邑,這可是最烈的酒,比起威士忌、伏加特濃度都還要高,整整一瓶不說,還有那麼多的紅酒,這兩個人真的想要醉死嗎?
“你是我見過最能喝的女人。”含混不清的開口,閻震撐着身體站起身來,可是剛起來,卻又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即使醉的快要不醒人事了,可是那絕美的臉,伴着微醺的丹鳳眼,卻依舊美的讓人心動。
如果這裡有個女人的話,只怕已經直接的將閻震給撲倒了,更不用說因爲怕冷,所以安夜總習慣在屋子裡開上暖氣,醉酒之下,閻震只穿了一件黑絲襯衫,領口釦子解開了三粒,露出了平整的胸膛,原本該是強勢的男人,可是身體卻顯得有些的消瘦,清晰可見的鎖骨,白皙的肌膚,無一不散發着獨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