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絮這樣顏欽也無心再去追究誰的責任,再多的情緒也終究抵不過對楊絮的心疼,他躬下身將楊絮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此刻靠在顏欽的懷裡楊絮似是沒有知覺的,滿腦子都是赫源城渾身是血的樣子,想到他那個樣子她就不僅心驚肉跳,而想到他那種冷漠帶着恨意的態度更是難受。
顏欽一路抱着她走了出去上了車,顏欽將司機打發走,車上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此刻在兩人的身上還留有赫源城留下來的血跡。
那些血在楊絮看來是多麼的難受,又是多麼的焦慮。
車內很安靜,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也真是降到了冰點。
“傷到哪兒了沒有?”顏欽問這句話算是多餘的,他很確定剛纔意外發生的時候他死死的將她抱在身下,他能確定楊絮是毫髮無傷的。
楊絮就只是搖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心亂了?”顏欽開口,對着她口氣有些質問,也有些生氣。
此刻的顏欽很躁,真的很躁,或者說是內心一種莫名的憤怒,不是對別人的,而是對他自己的。剛纔赫源城是做了什麼?他顏欽的女人什麼時候需要別人來救,而這一次表面上赫源城卻不只是救了楊絮,還救了他,就憑顏欽的身手完全可以護住要害會讓楊絮毫髮無傷,而赫源城這是在幹嘛?用自己
的身體擋住了他們兩個?
枉做小人!
亦或者他就是想讓楊絮犯罪感加重,就是想讓顏欽也感激他一次,再或者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當着衆人的面來羞辱顏欽一次。
這些就已經讓顏欽覺得很躁了,竟然還又火上澆油,看到剛纔那一幕,意外發生之後楊絮推開他很是緊張的衝他跑過去的那一幕。
可是該死的,因爲他三年前犯的錯此刻竟然無權去嗔怪,竟然無權義正言辭的去吃醋!
該死,真是該死!
就如吃了蒼蠅一般,他寧願比這大一倍的香檳塔掉下來狠狠的砸在自己的頭上,砸的他頭破血流,甚至是失去生命,只要是爲了楊絮這些都值得,可是—――
可是偏偏竟是赫源城,是他一切都會變得不同,不管他的目的是如何,現在都牽動了楊絮的心。
赫源城越恨她他就會越自責,就會越恨他,而顏欽呢?隨着楊絮對自己恨的反反覆覆更是內疚。
就這樣的惡性循環,反反覆覆!
“沒有!”聽到這話楊絮很快的回答。
顏欽看着她,眼眸裡有種讓人讀不懂的情緒,口氣卻很堅定:“丫頭,你從不會撒謊。”
“那你想證明什麼?”果然此刻楊絮來了情緒,她就看着顏欽,目光中怒火繞繞,
終於,終於楊絮積壓在心底的情緒還是爆發了出來,顏欽知道不管之前兩人發生的種種,可就在那一刻,就在看到赫源城爲救她受傷的那一刻她內心深處對那個男人的愛還是那樣的濃烈。就在楊絮說完之後顏欽的表情一變,縱然他知道當初兩人分開是因爲他,縱然他知道他纔是最初的那個始作俑者,但如今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作爲一個男人他就無法忍受自己的老婆爲另一個男人如此的
情緒。
顏欽的那雙眸子在月光下竟然是那樣的明亮,明亮的裡面像是有冰在反光,尖銳犀利的可以殺人於無形,這樣的他,這樣在夜色中的他真就像是一個撒旦,他開口,用着很貼合惡魔的聲調:
“我從不想證明什麼,我只是想問你,爲什麼還要那麼緊張他?爲什麼就是不能忘了他?”
顏欽很是質問很是冷的口氣,很顯然他吃醋了,而且醋意不是一般!
是的,不管之前發生的前因後果是什麼,但今天,赫源城竟用身子幫他們兩個擋了下來,而且又看到楊絮那樣的緊張,他真的受不了。
可是當楊絮聽到這種質問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時不禁覺得可笑:“顏欽,你現在在這裡亂吃什麼飛醋?他爲了救我們傷成那樣了我難道不該問一下嗎?”
楊絮真是覺得氣了,這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麼小肚雞腸?難道人家爲了救他們受了傷還要冷漠視之嗎?
“我顏欽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他來救?”聽楊絮說到了這個顏欽惱,他怎麼會不知道赫源城這次回來就是爲了報復他的?
如果不是,赫天集團怎麼會趁着他受傷的時候,趁人之危,想要斷了金野的貨?
今晚上的事,衆目睽睽之下,他拼死護住了楊絮,護住了他的老婆,難道就是單純的情不自已?
顏欽不信!
或者說這壓根就是一場陰謀,好好的一個香檳塔怎麼會突然就在楊絮的跟前坍塌?
看剛纔主辦方那嚇得魂不附體的樣子就知道那是他也完全始料未及的,在這樣高檔的會所,怎麼就突然出了這樣的意外?
如果這真的是赫源城早就設計好的,那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怕的可以!
但對這些楊絮卻是不知,聽到剛纔顏欽的話真是要氣死。
“若救下我們的那個人不是赫源城是別人,我此刻關心的也是別人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嗎?”楊絮看着顏欽很是氣惱的問。
“不會!”此刻的顏欽也顧不得什麼理智不理智了,就是蠻不講理的說道,“就因爲他是赫源城,就因爲那個是你嫁給我之前愛過的男人,你關心其他的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顏欽,你簡直不可理喻!他現在都已經有老婆了,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你還非要跟我計較這些?”聽到此楊絮很是氣惱的衝他大吼了出來。“我就是這麼不可理喻!我的女人我爲你瘋爲你死都可以,什麼時候輪得到他?楊絮,我就是吃醋就是不許任何男人打你主意,我不管之前你跟他怎樣,我也不管我將會揹負怎樣的罵名,但現在你是我老婆
,我就不允許你心裡還有別人,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話落顏欽一個大力將她拽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毫不客氣的咬上了她的脣,是如此的用力,輾轉、反覆,好似要把楊絮的脣角給咬破,依舊是那樣的魅一惑,依舊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可是—
可是終究情緒不對,顏欽的這個舉動反而更激化了楊絮,她用力的推開他,對他罵道:“顏欽,你這個混蛋,你簡直就是蠻不講理!”
楊絮真是氣急了,猛地推開顏欽便下了車。
“楊絮!”顏欽很大聲的喊了她一聲,可是楊絮頭也不回,顏欽剛要下車去追,可肩膀處卻猛然一疼,垂眸,肩膀處有一道長長的血痕。
就在剛纔,意外發生的時候,他死死的護住了楊絮,有一塊玻璃他還是沒能躲開。
顏欽真是恨透了,恨透了赫源城恨透了自己,他攥緊拳頭狠狠的打在了車身上,真是該死!
這個夜註定是不安穩的,於心蕾馬上將赫源城送到了醫院,這一路趕過來赫源城流了不少血,很是嚇人,於心蕾都要被嚇死了,也無心去責怪他是爲了救楊絮才傷成這樣。
安氏醫院是T市最好的醫院,赫源城自然是被送到了這裡,今晚上正好唐沁當班,剛查完房就被一個護士過來告知急診上送來了一位外傷病人。
“急診室有坐診醫生,去救就好了啊。”安氏醫院幾乎每天晚上都有急救病人送來,如此見怪不怪的事唐沁很是煩躁居然還要專門來通知她。
“是這樣,是這位病人家屬不讓,非說要讓金牌醫生來治療,不能有一絲的閃失。”
聽護士這麼說唐沁苦笑,這個世上總有一羣自認爲高貴的人,這種人她也是見了不少。
“帶我去看看。”唐沁說道。
護士將唐沁帶過去的時候於心蕾就站在急診室的外面,一直嘰嘰歪歪的說個不停:“加多少錢都沒有問題,要你們這裡最好的醫生來給我老公看。”
唐沁走過來,並沒有理會於心蕾,而是問在一旁的醫護人員:“病人什麼情況?”
“已經做了檢查,初步判定是被類似玻璃的利器給砸傷的,並不是很重要,但多處傷口還是需要縫合。”
聽完之後唐沁點點頭,然後對於心蕾說道:“聽到了?只是普通的外傷,我們這裡的醫生醫術都是一流的,這個你儘管放心。”說完唐沁便示意要她旁邊的那個醫護人員進去,自己則要走開,見狀,於心蕾很惱,說道:“你這醫生是怎麼說話的?我老公傷的那麼重,什麼叫普通外傷,要是我老公有什麼閃失,你們醫院可是負不了這
個責任。”
唐沁有些不耐的嘆了口氣,看着於心蕾說道:“如果真出了什麼醫療事故,你儘管去告我們就是,如果投訴無門我還可以告訴你舉報電話,你這樣只是在延誤你老公的治療時間。”說完唐沁轉身走開,懶得理,但她卻是好奇,這又是從哪裡殺出來的‘闊太’?一邊走一邊打開送來急救病人的登記信息,當看到那三個字的時候唐沁也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