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覺得好感動,她知道這代表了姑姑很信任她的心意,於是把盒子捏在手中,說:“謝謝您,乾媽,這輩子我都會記得您,感激您。”
“初夏啊,不要這麼肉麻哦。”傅意珊假裝受不了的抖一抖,“瞧,我身上起了好多雞皮疙瘩呢。”
“呵呵,要不要我幫您搓一搓?”
“呃,你厲害……”傅意珊這次是真的受不了了,搓雞皮疙瘩……想想就好惡心啊,她認輸。
初夏朝傅意珊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傅意珊埋怨她說:“你怎麼不帶樂樂過來。”
“下次帶他過來,呵呵。”
兩人從護膚心得聊到明星八卦,又聊到穿衣心經,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六點半,傭人來敲門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於是她們兩個攜手去了餐廳。
因爲小西還在醫院,傅彥恆和賀美玉都在陪着她和孩子,所以家裡就只有傅彥均和姑姑兩個人。
餐桌上空空蕩蕩,但是氣氛很好,不過只要都是傅意珊和初夏在說,傅彥均只是默默吃飯,偶爾附和一兩句。
因爲傅意珊和初夏一直在聊天,所以這頓飯吃的很慢,傅彥均其實早就吃飽了,但是出於禮貌還是坐在餐桌上陪着她們。
他看着初夏或微笑或蹙眉或開懷的樣子,心裡不禁感慨,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四年的時間,將初夏打磨得像一塊閃閃發亮的玉石,渾身上下散發着知性優雅溫潤若玉暖暖的光芒。
只可惜,她已經不再屬於他。
飯吃的再慢,總有吃完的時候,姑姑吩咐傅彥均去花園裡摘一些鬱金香回來插到花瓶裡。初夏突然自告奮勇的說要和他一起去。
姑姑當然不會拒絕,所以任由他們兩個一起去了花園。
初夏之所以要跟着傅彥均去花園,是因爲她想單獨和他說一些話,而這些話,事實上相當於永遠的告別。
“這個花園裡的花比以前多了呢。”初夏開口,開場白往往都是沒有營養的話。
“是的,自從爺爺去世後,姑姑便開始親自種花了,現在園子裡有好多花都是姑姑親自打理的。”
“彥均,你會好好照顧姑姑的,對吧?”
“當然會。”傅彥均奇怪,“你怎麼好好的說這個。”
初夏努力掩飾自己的不自然,“沒什麼,我只是想着,姑姑這麼多年都一個人在過,爲什麼沒有想過結婚麼?”
“或許和我一樣,累了吧。”傅彥均拿剪刀去剪一朵開得很好的黃色鬱金香。
初夏若有所指的說:“恩,我們都累了。”
“初夏,你今天說話真的很奇怪。”傅彥均拿着花兒看着初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我哪有什麼事瞞你,而且我也沒必要瞞你。”初夏拿手撫了撫頭髮,勉強淡定的說,“我這不是認姑姑做乾媽了嘛,我想多關心一下她,有什麼奇怪的?”
傅彥均感慨說:“姑姑真的很喜歡你,我從來沒見過她對哪個女孩子像對你這麼好。”
“我也很喜歡乾媽。”初夏突然眼眶溼潤起來,還好夜色掩蓋了她的憂傷,“我希望你們都好好的,都很幸福。”
“你也一樣,和東燦要好好的,我等着你們的喜帖。”
初夏笑一笑,不想再解釋。
傅彥均一直出動剪刀咔嚓咔嚓,沒一會兒就剪了一大束,於是兩人一起走回別墅。
初夏走過去向傅意珊道別:“乾媽,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以後要好好保重,我會想念你的。”
傅意珊嗔道:“你這孩子,怎麼話說得好像要永別了一樣,咱們雖然住的不近,但好歹在一個城市,開車半個小時也就到了,何必說的這樣煽情呢?”
初夏上前一步,抱住傅意珊,道:“謝謝你,乾媽,謝謝你這幾年一直這樣喜歡我,無論我做了什麼任性的事,或者不聽你的話,你都一直這麼包容我,我真的很捨不得你。”
傅意珊拍着初夏的背說:“捨不得我以後就多來看看我嘛。”
初夏抱着傅意珊,好久好久才撒手,她擦擦眼裡的淚說:“乾媽,你要一直這樣漂亮哦,有時間我會再來看您的。”初夏心裡說着:希望等到我有勇氣再回來的那一天,您還是這麼漂亮、年輕。
傅意珊也覺得奇怪了,但又說不上哪裡奇怪,於是安慰了初夏一番。
初夏開車離開,在車裡泣不成聲。
來的時候她覺得解脫,回去的時候她覺得不捨。
因爲她發現,B市的這些記憶不止都是痛苦,也有快樂溫馨,只可惜,當她決定要跟過去斷絕關係之時,就意味着她要把所有一切、好的壞的通通都忘掉。
第二天早上,傅彥均下樓的時候,發現姑姑坐在沙發上拆禮物。
他走過去隨便問問:“姑姑,這是誰送您的禮物?”
“初夏昨天帶來送我的,我都忘了拆。”
一聽說是初夏送的,傅彥均眼神就離不開了。
姑姑拆開包裝紙,又打開了盒子,然後讚歎了一聲:“好漂亮!”
可是傅彥均,卻像是被雷擊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因爲盒子裡面裝着的,正是他在歡歡家看到的——琺琅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