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句話說出來,成可欣哭得更加厲害,哭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詞了——這,着實撞在了他的心口,深深痛在了他的心裡。全本伸手用力撐住她發抖的雙肩,目光深沉地看了她良久,南靖軒深呼吸一下,攬過她快要虛軟地身子朝車子走去,一句話沒說,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好。
成可欣昏天暗地地只知道哭,也來不及問他要幹什麼,隨着他啓動了車子平穩地滑了出去。
從來都不知道,全身心地愛一個人的時候,嫉妒的心情會這麼折磨人。而且,竟然自己要去嫉妒自己最親最愛的姐姐——這尤其讓她折磨。
一邊要爲姐姐得到這麼完美的而高興,一邊要爲自己永遠也無法得到而傷心難過、而嫉妒、而醋意叢生。這兩種情緒快要將自己撕~裂~了,如果,那個女人不是自己的姐姐,她還想要光明正大地嫉妒,甚至想要掠奪想要霸佔。可正因爲那是夏夢瑤,她又要爲這樣的南靖軒而感動而供奉……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愛上他的,可我……真的好愛他。
直到南靖軒的車子停了下來,開門讓成可欣下來,成可欣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皇家墓園。她紅腫着眼睛看向南靖軒,南靖軒沒有說話,也沒再牽着她,而是緩緩擡步而走。全本成可欣只得昏昏沉沉地跟着他的腳步,越走越肅穆。
夏夢瑤的墓碑前,吉賽爾的花瓣隨着微風點着頭,好像在和他們打着招呼,又好像在低低泣訴着什麼。成可欣揪着自己的裙角站在一邊,任眼淚風乾,髮絲被吹拂在發白的脣瓣上,悽美得好像開到靡荼的花兒。
南靖軒蹲下了身子,和墓碑上那張美麗的臉龐對望着,好久好久沒有說一句話。擡起手指,輕輕撫~摸~上她的脣角、她的臉龐,好似依舊可以觸摸得到,那柔軟溫熱也都是可以感知的一樣。
成可欣知道,他們恐怕在說着所有人的不懂,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情話。
那溫柔的手指,曾經多少次撫~摸~在自己的臉頰上,從抗拒到戰~慄,再到無法自拔的貪戀。可是這些,都原本都是屬於姐姐的……這樣深情的南靖軒,真的是又讓她感動,又讓她……憎恨。
不看了,不想再看了。成可欣咬牙忍着眼底的酸楚,轉身就想走,突然手腕被他拉住了,隨即拉近她,拉她蹲在了他旁邊。
成可欣淚濛濛地看着他,他的眼睛甚至沒有在看着自己,而是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姐姐的笑容。全本就見他伸手去摘自己中指上的那枚孔雀石指環,很有了一番力氣才褪下來,可見它嵌入了很多年一直沒有動過。然後,他攤開掌心,裡面竟還有另一枚小一些的。兩枚指環依偎在一起,泛着幽幽的混惑的藍光。
他……要幹什麼?
就見他動手開始撥弄墓碑下大理石縫隙的嫩草,然後用力摸索着石塊的縫隙,那兩枚指環,就那麼從他的手裡,緊緊地深嵌在了石縫之下,深深地,埋沒了下去。
“軒……你……”
南靖軒仍舊沒有看她,只是看着墓碑上的人兒,漾開了脣角的笑,“夢,我們會再來看你。”
成可欣完全不明白了,可更等不到她明白,南靖軒的目光一轉,突然清透地看向了自己,只那一眼,便不由得讓她心口一個輕顫。下一秒,她竟一下子被他凌空橫抱在懷裡,擡步就走。
成可欣低低驚叫了一聲,侷促地扭着身子只想從他臂彎裡掙脫開來,這個樣子,就好像被姐姐近在咫尺地看着,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可是,他卻絲毫都不放鬆,抱她懷裡,根本像是抱着一隻小貓咪。
“軒……”
“噓……這是墓園,別吵了大家休息。”
你、你也知道是墓園啊,還是大白天,怎麼、怎麼能這樣……她的臉龐有些漲紅,卻也不敢做出大的動靜,只能低低問他:“你、你剛纔跟姐姐說了什麼?”問出口來,自己差點想要咬自己的舌頭。他們之間的話,自己幹嘛打聽,就是聽到了,心裡只能更難過。
就見南靖軒抿嘴一笑,悠悠說出聲來:“我告訴夢……我有多愛她……”
成可欣眼眶一紅,別開眼睛,揪着他衣領的小手止不住地顫抖着。
“我告訴她,我對她的愛,將陪着她一直深埋在地下……而在這裡……我愛上另一個女人了……要用全部的愛,陪她一生一世,許她一輩子。”
另一個女人?一生一世?一輩子?成可欣眨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他琥珀色的眸子,就像無底的深海將她全部吞噬。他是說,他要陪自己一輩子嗎?他是說,他愛她嗎?
“軒……”她說得小心翼翼,怕其實是自己在做夢,稍一大聲,就會驚醒了它,“那麼……姐姐她,怎麼說?”
“她說……一定要讓我給她的可兒……幸福。”
止不住地哽咽出聲,滿盈的淚水再次決堤,成可欣哪裡還記得自己是在哪裡,嗚嗚地哭出了聲。
“喂……寶貝兒你真的吵到大家了,噓……嗯。”南靖軒悶哼一聲,只因爲那丫頭抱着他的脖子,張嘴就咬住了他的腮幫,好歹不會再大哭失聲,他便只能忍着,加快了腳步一直來到車邊。
“我說我的丫頭……你能不再咬我了嗎?真的很疼的,再咬我要反悔了。”
“不許不許……嗚嗚嗚……”鬆開了他,她竟又接着慟哭。南靖軒只得先將她塞進車裡,自己也上了車,摟過她的肩膀在懷裡。
“好了,這兒隨便你哭個夠吧,好歹沒人聽到,不會以爲我在欺負你。”
成可欣伸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好像生怕不夠真實,眼淚鼻涕更是打着滾地往下掉,抹了他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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