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可欣再環顧四周滿滿的各色花朵,禁不住讚歎:“它們真美,我之前都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美麗的花兒。”
“風信子的歷史很古老的,原產於地中海和南非,學名得自希臘神話中受太陽神阿波羅寵眷、並被其所擲鐵餅誤傷而死的美少年雅辛託斯。它的花語是——悲傷的愛情、永遠的懷念。”
“爲什麼?聽着這麼憂傷?可是它分明那麼美。”
“也許就是因爲它太美,所以才更顯得憂傷啊。”
成可欣拉回視線,又看向亭子中央的那一團團格外嬌~嫩的花~骨~朵,剛剛的疑問還是想要問出口,“秦伯,爲什麼這幾株要特別種在這裡?它們有什麼不同嗎?”
“是啊,成小姐你知道嗎,普通的風信子,無論是粉紅色的安娜瑪麗、紫色的紫晶花、藍色的大西洋、黃色的哈萊姆城、紅色的威爾拜卡……即使它們各有風采,卻沒有一樣像‘吉賽爾’這樣一花兩色的重瓣品種,這是大少爺在英國經過兩年的繁殖栽培而誕生的,它開花的樣子那才叫美。”
“南靖軒自己栽培的?”他還有這愛好?“秦伯,那它什麼時候開花呢?真想看看。”
“它啊……死了四年多了。”
“死了?”
“我們都以爲它死了,可是今年它又像要活過來了。真是奇蹟,你看它的芽多麼嫩,還有花骨朵,多脆弱,可是它真的活了,哈哈,真好。”
成可欣的情緒完完全全被這個老人感染了,他不像是在說花兒,倒像是在說人,而且是自己的親人。
“‘吉賽爾’——我記得是一個芭蕾舞劇的名字吧。秦伯,爲什麼它叫這個名字?誰取的?”
“是啊,我也聽說是一個芭蕾舞劇,這個名字很特別,取它的人……是一個……”
“秦伯。”低沉的聲音來自小亭外。成可欣轉頭看到了南靖軒,他也只是隨意地穿上了衣褲,連襯衣的扣子也只繫了一粒,袒~露~着大片結實的胸膛。
只消一眼,成可欣的臉就微微發燒。就見南靖軒手裡拿着那方羊絨毯過來,徑直披在她的肩上,然後在胸口拉拉緊,完全裹住了她還未來得及扣好外衣釦子所露出的尷尬,繼而輕輕轉手將她自然而然攬在懷中,“在說什麼?”
“說這些花兒,還有——‘吉賽爾’。”
“大少爺,快看,‘吉賽爾’終於活過來了,它已經有了花~骨朵,不久就能開花。”
南靖軒的目光越過成可欣肩頭,在亭子中心掃了一圈,有一種刻意的漠然,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是啊。”
“喂,秦伯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在它身上,還說你一定很高興呢,你別這麼冷淡好不好?”成可欣小聲對他嘀咕。
南靖軒伸手撫了撫她的後頸,才轉回目光對着老秦,“秦伯,謝謝你。”
老秦不以爲意,笑得很是開心,“大少爺,爲了吉賽爾,我這幾天都沒睡踏實,就擔心它今天關鍵的一天過不去。不過現在放心了,要我說,吉賽爾一定是通人性的,它活了,是因爲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說着話,老秦笑眼盈盈地看了看南靖軒懷裡的成可欣,似乎那目光也帶着特殊的溫度,讓南靖軒的手微顫了下,鬆開了成可欣的肩膀。
“秦伯,這些天辛苦你了。”南靖軒走上前兩步,“吉賽爾活了,都是你的功勞,它是花兒,怎麼會通人性?”
“當然會,要不然四年前怎麼會死?而今天你看,你和成……”
“秦伯,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我們也要走了。”
老秦欲言又止,只得住了口,神色頗有點複雜。最後才點點頭,準備退出去。
“秦伯,等等。”
“什麼事?大少爺。”
“以後如果這位小姐想要上來玩,你給她開門。”
老秦連連稱好,眼裡的笑意一下子盪漾開來,甚至對着後面的成可欣也揮揮手告別,像是得了糖果的頑童。
成可欣終於又“光榮”回到原崗位,沈清和珊珊激動地要拉着她一起吃中飯,雖然還是在晟宇的員工餐廳,可是好歹能多要幾個好菜,方便又實惠。這種湊熱鬧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李司琪,雖然原先和沈清、珊珊不熟悉,但幾個女人都是開朗活潑的人,聊兩句便融洽得不得了。
成可欣說這頓飯她請的,因爲清姐和珊珊是爲了替她打抱不平纔出了這事,清姐還因此被扣了獎金。珊珊說要她請,因爲成可欣一個人扛了所有過錯,才讓她逃脫。沈清就更不願意了,好歹自己是個老員工,不能讓新員工受罰還破財。一來二去,李司琪結了帳衆人才都沒話說。畢竟職位比她們三個高太多,薪水趕她們好幾倍呢。
“讓我們祝可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切!哪有這麼嚴重。”成可欣和幾個人舉着杯子相碰,曬着窗外鋪灑進來的日光,享受着餐後茶點。
“珊珊說的不誇張。”沈清在金宇工作三年多,在她們幾個面前說話還是帶有一定權威性的,“南總裁雖然纔回來主持事務不久,可是他人在英國的時候就威名遠播了,在工作中的嚴謹和嚴厲無人能及,以至於達到了苛刻的程度。所以說啊,你這次還能從保潔部‘完璧歸趙’,真是奇蹟。”
呵呵,何止在工作中,這男人應該是對身邊的一切事物都苛刻到無禮吧。成可欣在心裡暗暗嘀咕,就聽旁邊的李司琪也忍不住附和道:“這個事絕對是真的,我聽說啊,南總一回來就針對金祥、金豐提出很多問題,逼得兩個老臣子差點退位。這陣兒遇上一個大的地產競標案需要金豐的總經理參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才暫時緩和下來。”
“哦?那他現在的處境應該不佳吧。”才從英國回來不久就遇上這麼大的案子,還被老臣子擠兌,有點腹背受敵的感覺。成可欣禁不住喃喃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