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沒問題。”某個被誇暈的人樂呵呵的問。
旁邊的霍晟之看着這腹黑的兒子淡淡的一笑。
“蕭老師是我媽咪嗎？”小核桃揚着腦袋，一雙漆黑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
他今天早上起牀的時候，盯着睡夢中的老師看了半天。總是在不停的想，如果蕭老師就是自己的媽媽，那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這個問題對歐陽墨來說，有些難度。
他求助的看了一眼對面的霍晟之。
“咳咳，你兒子心眼真不是一般的多呀，誇了我半天原來目的在這兒。算了，這個問題我解答不了，小核桃，你得問你老爸。他最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真的？”
“當然。”
小核桃立即從椅子上跳下來，又屁顛顛的跑到了老爸身邊的椅子上，揚着下巴看着霍晟之：“老爸，蕭老師到底是不是我的媽媽？”
霍晟之沒有直接回答兒子這個問題，而是看着兒子反問：“你爲什麼覺得她像媽媽？”
小核桃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了眨：“我喜歡蕭老師，覺得她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媽媽的味道？”
小核桃用力點點頭：“嗯，媽媽身上的味道我一聞就能聞出來，蕭老師身上的味道跟媽媽的一模一樣。”
歐陽墨有點兒佩服的看着這個小傢伙：“喲，沒看出來，我們家這個小核桃鼻子還這麼靈敏呢？”
“那當然。”小核桃一揚下巴，很自豪的小表情。
說完又有點兒可憐巴巴的看着老爸，那眼神看的真是讓人心疼。
霍晟之輕嘆了口氣，心裡也不得不佩服兒子的厲害。
他是靠背影感覺到蕭夢琪就是歐陽靖瑤，而兒子居然是聞媽媽身上的味道。
“老爸，她到底是不是嗎？”小核桃真是好奇死了，抓着爸爸的手臂不停的搖晃着。
霍晟之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這纔看着兒子問：“如果我告訴你真相，那小核桃能聽爸爸的話嗎？”
小核桃立即像個小男子漢一樣的點頭，回答的很清脆：“能。”
“好。”霍晟之伸手把兒子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方便自己跟他說悄悄話。
“事情是這樣的，蕭老師確實是媽媽，這一點已經通過科學技術證明了。她是小核桃的媽媽。小核桃，媽媽出車禍的事你還記得嗎？”
小核桃點點頭：“嗯，記得。”
“媽媽在那場車禍中撞到了頭部，因爲腦子裡有血塊壓迫了神經，導致她現在記不起我們是誰。不記得小核桃，也不記得我。更不記得外公外婆，她現在忘記了一切。我們要幫她恢復記憶，但是不能着急。如果太過着急的話，會讓媽媽再一次受到傷害，小核桃想不想媽媽再受到傷害？”
小核桃立即用力的搖着腦袋：“老爸，媽媽的臉不是原來的臉，她真的是媽媽嗎？”
這個問題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蕭老師那麼像媽媽，有媽媽的味道，背影也一模一樣，可爲什麼臉卻是別人的呢？
霍晟之繼續向兒子解釋道：“媽媽被壞人帶走的時候，被醫生換了臉。壞人故意這樣做，就是不希望我們能認出媽媽來。爸爸現在告訴你真相，但是你不能去告訴媽媽。而且以後的日子裡你要聽老爸的話，不然媽媽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小核桃能做到嗎？”
小核桃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小臉上滾落下來。
“爸爸再問你一句，小核桃能做到嗎？”
小核桃落淚的點着頭，眼神卻很堅定：“能……”他的小嘴撇了撇，眼看就要哭出聲來。可是想想老爸剛剛告訴自己的話，他又努力的嚥了回去。
“好，老爸相信你。我們是男子漢，說出的話就必須要做到。明白嗎？”
“……嗯。小核桃懂了。”
霍晟之把兒子放下來，摸摸他的頭：“現在給你個任務，上去看看蕭老師醒了沒有？對了，還有一點，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之前，不許喊媽媽。”
小核桃眼眶紅紅的吸了吸鼻子，還是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轉身蹬蹬蹬的跑進了客廳。
歐陽墨看看小核桃的背影，再看看對面的霍晟之，不得不佩服的豎了下大拇指。
“你可真行，我看小核桃長大了又是一個你。”
霍晟之淡淡的勾了下脣，不自覺的擡頭看向歐陽靖瑤休息的那個臥室。
表面看上去面無表情，可是內心卻波濤洶涌。
從昨天晚上得知蕭夢琪就是歐陽靖瑤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一直激動的停不下來。
昨天晚上一整夜他都沒有入睡，半夜三更一個人跑出來圍着小島上的路走了不止一圈。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纔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可是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還是那個女人的身影和麪容。
以前的臉，和現在的臉，在腦海中不停的交相出現，不停干擾着他的神經。
完全停不下來的狀態。
當在醫院裡得知歐陽靖瑤搶救無效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覺得自己的心也隨着歐陽靖瑤的離世死去了。
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對周圍的事不聞不問，甚至兒子的生活學習他都一概不過問。
他把自己埋在成堆的工作裡，把應該是屬下做的事也全都包攬過來。
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忘掉歐陽靖瑤，可是白天還可以。
一到晚上，當週圍的一切靜下來的時候，那個女人的一切便像空氣一樣瀰漫在他的周圍。吃飯的時候是她坐在旁邊，睡覺的時候她在自己的懷裡，去書房都能想到她款款走進來對自己笑的模樣。讓他不得不去想，不得不面對失去她的痛苦。
那段日子對他來說，簡直痛苦的不堪回首。
他曾經無數次的奢想，如果老天爺能讓歐陽靖瑤活過來，哪怕讓他少活十年，二十年，他都願意。
他是個無神論者，從來都不相信這種祈禱會真的實現。
可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他的祈禱居然夢想成真了。
不管她是不是失憶，也不管她是不是換了一張臉，只要她是歐陽靖瑤，只要她還活着，他便知足了。
桌上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把他拉回了現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