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戚曉艾紅了眼,擡手要去刺唐勝坤,歐陽子俊快速上前一把抓住了妻子的手。
“曉艾!曉艾我們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戚曉艾的眼睛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裡不停的涌動,恨的牙都要咬碎了:“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他們!啊——!”戚曉艾滿腔的怒火快要把她燃燒了。
怕在這裡繼續留下去出事,歐陽子俊沒再問下去,連推帶拉的把妻子帶出了這個房間。
回主別墅的路上,戚曉艾緊緊的攥着匕首,緊咬着牙關一個字也不說。
快走到別墅客廳門口的時候,歐陽墨迎了過來,震驚的一把抓住了戚曉艾的手。
“二嬸,你怎麼了?”
歐陽子俊此時才發現,妻子一路上緊緊攥着匕首,手心已經被鋒利的匕首給劃傷了,鮮紅的血不停的流下來。戚曉艾卻連一丁點兒的疼痛都感覺不到。
滿腔的恨意讓她有些失控。
家庭醫生趕緊趕過來爲戚曉艾包紮傷口,進客廳的時候,戚曉艾突然抱住丈夫號啕大哭起來。
聽着女兒從三四歲的時候就被人虐待,戚曉艾心痛到不能呼吸。
在房前裡聽着邱雲麗說的話,她的手都在激烈的顫抖。
“二十多年……我的寶貝女兒呀……”
戚曉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着丈夫哭的不能自已。
歐陽墨的臉色一點兒也不好看,看着二嬸放聲大哭,他的心裡一點兒也不好受。
其實夫妻倆進去的時候,他就一直坐在監控前。
原本以爲兩個人進去會對唐勝坤和邱雲麗指責和謾罵一番,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問起了歐陽靖瑤在唐家這些年的生活狀況。
在聽到夫妻兩提的問題時,他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問題提了沒幾個,二嬸戚曉艾便受不了了。
手上被劃了一道口子,醫生包紮的時候,戚曉艾一直放聲大哭。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個矯情的人,只有明白內情的人才知道,她是心痛,爲自己的女兒心痛。
戚曉艾一直哭了近一個小時,哭的聲音都啞了才停了下來。歐陽墨扶她上樓休息,她說什麼也不走。
“阿墨,你坐下。”戚曉艾紅腫着雙眼命令歐陽墨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歐陽墨坐下來看着對面的二嬸安慰:“二嬸,有些事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最應該看重的是瑤瑤現在的生活。只要以後她不再受苦,我們就該欣慰了。”
戚曉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默了一會兒後看着他開門見山:“阿墨,他們在你這裡被關了幾天了?”
“一週多了。”
“在這裡關了一週,那個蕭老七是拐走你妹妹的人,我不相信這七天裡你什麼也沒做?”
歐陽墨承認的點點頭:“二嬸您想問什麼?”
“把我和你叔叔所有不知道的細節全都告訴我們。”
“細節?什麼細節?”歐陽墨跟二嬸裝傻。
其實夫妻倆去看唐勝坤和邱雲麗夫婦,他以爲只是想去發泄一番,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會是去問一些歐陽靖瑤以前的生活。
聽着邱雲麗在監控裡的回答,他就覺得要出事。
果不其然。
“你別跟我裝傻,我進去的時候看到房子裡有監控,我相信那個房間裡也會有竊聽器。你跟二叔二嬸的關係一向很好,這七天多的時間裡你肯定知道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阿墨,跟二叔二嬸實話實說好嗎?”
歐陽墨繼續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二嬸,裡面放監控器,只是擔心他們會逃跑,再說了,他們明知道有監控器也不可能對着鏡頭告訴我真相吧?那不是成了傻子嗎?”
戚曉艾的臉色冰冷,看着他冷聲反問:“你確定不說是不是?”
“二嬸……有些事您爲什麼非要追根刨底呢?就算您把瑤瑤從兩歲到現在的每一天全都看清楚,那又如何呢?除了自尋煩惱之外,您最多的就是愧疚自責,難過,傷心,憤怒,您剛纔在那間房子裡也看到了,聽他們說了幾個問題您就已經崩潰失控了。二嬸,別再問了好嗎?”
戚曉艾強忍着淚水,看着歐陽墨一字一頓的道:“你確定不說是不是?”
聽剛纔侄子的這番話,戚曉艾認定他肯定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二嬸……”
戚曉艾看着他冷聲道:“如果我把這兩個人交到我父親和大哥的手上,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我作爲瑤瑤的母親,我只是想知道她曾經的一些生活細節,我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可以好好的彌補我的女兒。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有錯嗎?你是不是希望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某一天進去殺了他們你纔會知足?”
歐陽墨真是被這個二嬸給弄的有些不得主意:“二嬸,我不想看您難過,您看看,您剛纔就已經把自己傷了。如果我告訴你更多的事,你只會傷自己傷的更厲害。”
戚曉艾緊咬着牙關:“不會,我絕對不會再傷害自己了。”
剛纔那只是她走神,忘了手上還有一把匕首。
歐陽墨沉了沉臉,沉思了片刻後看着兩人緩聲道:“好,不過我也只知道一部分而已。”
“那就說你所有知道的。”
“那個房間裡確實有竊聽器,是在牀邊的,所以他們說的話全都一清二楚。小時候瑤瑤怕打打雷,只要一到下雨的時候邱雲麗就會把她鎖進衛生間裡,還過分的把她拴在靠近窗戶的地方,她曾經在衛生間裡待過幾次。後來她再也不敢在下雨天的時候哭了……”
“小時候的瑤瑤很想離家出走……有一次可能拿了他們的幾十塊錢離家出走了,被夫妻倆找回來後……餓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鄰居發現可能……”
戚曉艾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長長的指甲陷進肉裡,手臂一直在不停的顫抖……眼底有怒火在燃燒。
歐陽墨看二嬸的樣子,不敢往下說。
“二嬸……”
戚曉艾緊咬着牙關,把滿腔的怒火硬生生壓下去:“我沒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