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她一襲淡黃色晚禮服,耀眼奪目。
莫之棠懶於應酬,就自躲在角落喝酒,一張淡黃色的身影就這樣跌入他的眸底。那一霎,他目光一緊,淡漠不驚的眸底波瀾暗起。
那女人平時打扮低調,他自然不知道,好好打扮起來,竟可以如此耀眼。
然而他很快恢復了常態,見她朝自己走來,淡漠依舊。
“陪我做做樣子,我爸就在那邊,他還不知道我們分手了。”
徑直朝他走來,範幽晨望上去毫無異常,一句話說得滿是霸道。
一怔,莫之棠朝不遠處望去,範銘的身影旋即映入眼簾。
“你沒有告訴他,是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麼?”淡淡拾回目光,他玩世不恭地一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
範幽晨直接無奈望他一眼,不理他。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黑色緊身晚禮服身材性感的女人朝兩人走了過來,一頭性感的棕色鬈髮披散在胸前,在燈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暈。
正是蒂娜,她自然也出席了。
見範幽晨不知何時過來了,她也走了過來,面上掛着神秘的微笑。
“之棠哥,那邊那個男人真的很想認識你,他託我幫他介紹下,看在我的面子上,過去跟他聊聊吧。”
一邊走到莫之棠面前,她一邊指着不遠處說道,似是有意支開他。
“好吧。”
她已經開口,莫之棠自然不會拒絕,一邊應道一邊邁着從容的步履朝不遠處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蒂娜滿意地笑笑,旋即回過頭來望向一旁的女人。
“你叫範幽晨是吧?”
一怔,範幽晨望向她,忽而恍然地睜大了眸子,這才認出她正是昨晚那個性感女模。她今天的形象與昨晚大不相同,要不是記得她的聲音,還真的很難認出來。
“嗯,你是?”
一邊點了點頭,範幽晨一邊反問,不再像昨晚似的充滿了敵意,卻也不友善。
“我叫蒂娜,你和之棠哥怎麼樣了啊,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蒂娜的回答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緊接着就問出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她認爲,在她幾天前說過他們般配之類的話後,那個男人會對他這個情人說些什麼。
顯然,她與範銘一樣,還並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
“什麼意思?”
範幽晨根本沒有聽懂,滿是錯愕地反問。
“算了,當我沒問。”
也心知自己這樣有些唐突,蒂娜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作罷了。
範幽晨並未在意,而是拾回目光不再望她,對這個性感而陌生的女人不想做過多接觸,爲此不再說話。
蒂娜也不再說話,望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酒會是在某個高級會館二樓的宴會廳舉辦的,那時兩個女人就站在圍欄邊,望着一樓金碧輝煌的大廳,不約而同保持着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是蒂娜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和之棠哥在一起多久了啊?”
望着一樓金碧輝煌的大廳,她忽而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彷彿在閒聊似的,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
那一霎,範幽晨心頭一緊,似是被觸及了敏感神經,漸漸警覺起來。
“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沒有回答,而是淡漠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好似在自我保護。
“……”
這次,換作蒂娜怔住。
他們已經分手了?
“爲什麼會分手啊?”然而蒂娜很快反應過來,不解地問道。難不成在她說完那些話後,之棠哥不僅沒有好好對她,反而與她分手了?
“這樣風流的男人,不是我範幽晨想要的。”
範幽晨仍舊望着一樓大廳,片刻的沉默,如此淡漠地回答道。
又一怔,蒂娜旋即反應過來,原來提出分手的,是她而並不是之棠哥啊。
驀地,她忽而別有深意地笑了起來,“其實之棠哥並不是外界所認爲的那樣風流成性,你們看到的全部都是假象。”望向範幽晨的側臉,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意思?”
目光一沉,範幽晨望向她含笑的面孔,不解地問道。
“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不是之棠哥的牀伴,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只是關係非常親密,因爲我形象百變,所以一直在陪之棠哥演戲。他看似每天晚上都和不同的女人開房,其實只有我一個人而已,而且我們也並沒有做什麼。”
蒂娜終於坦白了這件事,將這件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了範幽晨。
“……”
聽完,範幽晨滿是驚愕地睜大了眸子,很顯然這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真的誤會之棠哥了。”
望着驚愕的範幽晨,蒂娜很是溫和地一笑,補充道。
“可是,之棠哥爲什麼要製造出這種假象,我就不能說了,我怕說多了之棠哥會殺了我,也許某一天之棠哥會親口告訴你。”然而很快,她話鋒一轉,又抱歉地道。
範幽晨怔怔地望着她,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他的風流成性,只是一種假象?
“如果你真的喜歡之棠哥,就好好珍惜吧,他是個好男人。”
望着不遠處的莫之棠,蒂娜又這樣補充道,說完終於擺了擺手欲要走開了,因爲她看到莫之棠已經與那人談完了話朝這邊走來,她可不想被知道她對他的前情人說了這些話。
範幽晨仍舊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張純黑色的剪影已經走到自己的身旁。
望着男人那張神秘又玩世不恭的面孔,她一時有些恍惚。
“怎麼了?”
察覺到她的異樣,莫之棠眉角一挑,錯愕地問道,不曉得她爲什麼這樣望着自己。
“沒什麼。”
範幽晨這才恢復了常態,若無其事地搖了搖頭。
轉過頭重又望着一樓大廳,她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是不是蒂娜對你說了什麼?”
目光一沉,莫之棠忽而犀利起來,問道。剛剛就看到蒂娜神秘兮兮的走開,現在她又一副反常的模樣,八成是蒂娜對她說了什麼。
“之棠,如果我想跟你複合,你會答應麼?”
範幽晨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緩緩攥緊了雙拳,鼓足勇氣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她凝視着男人那張俊逸而神秘的面孔,眼角不自覺緊張地顫抖着。
如
果蒂娜說的都是真的,她當然想與他複合……
也許她昨晚,太沖動了……
可是,這個男人會答應麼?
“……”
聞言,莫之棠頓時怔住,他顯然沒想到範幽晨會想跟自己複合。昨天還那麼幹脆地說分手,今天又要複合,這女人搞什麼?
然而他很快回過神來,並未迴應。
將身子從容地倚在了圍欄邊,他綻出一抹玩味而略顯邪惡的微笑,令人捉摸不透。
見狀,範幽晨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以爲他要拒絕。
剛要死心,只聽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好啊,複合吧,反正在一起或分手都沒有什麼差別。”他的口吻非常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
反正不論是在一起還是已然分手,他們之間都是這樣一副貌合神離的狀態。
更何況,他還要通過她,調查她那個居心叵測的父親。
一怔,範幽晨對上他漫不經心的目光。
這男人……
爲什麼不論她如何努力,都看不透……
——
深夜,酒會終於結束了。
黑色商務車中,莫之棠坐在後座上,膝上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片昏暗中顯得神秘至極。
“穆魯,這些資料都屬實麼?”
一片沉寂之中,莫之棠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口吻罕見地滿是肅然。
“莫老闆,都是屬實的,範銘近期的確在派人調查您的堂弟莫塵軒。還有,莫氏近期在慕尼黑的一個項目,範銘很有可能動什麼手腳,給莫氏造成巨大損失。”
副駕駛座上,穆魯趕忙恭敬地彙報道。
聞言,莫之棠愈發的肅然,肅然之中是一抹絕殺。
“屬下認爲,範銘是在覬覦莫氏集團,他一直都想開拓範氏集團在亞洲的市場,對於他來說莫氏將是一個很好的階梯,他應該是想搞垮莫氏,然後低價將之收購。”
見老闆不說話,穆魯繼續彙報道,空氣一絲一絲凝結起來,壓抑得令人窒息。
莫之棠緩緩合上了筆記本電腦,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目光滿是絕殺。
他早猜到了,範銘一直都在打莫氏的主意,一直都在打他那個堂弟莫塵軒的主意。他希望範幽晨與自己聯姻,無非是想通過他調查他的堂弟,調查那個帝國般的集團。
可是,莫氏集團豈是他用陰險與狡詐就能搞垮的?
他的堂弟莫塵軒,又豈是那麼好對付的?
他莫之棠,又豈是會甘心被他利用的?
“穆魯,不管用什麼辦法,搶下莫氏那個項目,我要會會範老頭。”不知過了多久,莫之棠終於不再沉默,而是肅然地發出了這樣一條命令。
聞言,穆魯一怔,面上露出爲難的神色。
“可是……莫總恐怕會……”
他口中的莫總,自然是指莫氏集團總裁莫塵軒。
“會怨我?”眉角一挑,莫之棠淡淡猜測道,片刻的沉默,緊接着又道:“隨他去。”短短三個字,無盡的絕然與毅然,他的目光中滿是堅定。
不管他會怨他,還是恨他,他都絕不會讓他受到絲毫的傷害。
有他在,就沒人可以傷害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