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欺負灝灝的聞人

隨着時間的推移,季璃昕覺得聞人臻捉住她手的那一處肌膚像有火焰掠過一般,發出灼傷的細碎感覺,在拉扯着皮肉。

她的眸中,透露出倔強跟固執。

四目交接,由電石火花到燎原大火,在空氣中擦出的霹靂火光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廣,似乎誰也不想善罷甘休。

兩個人站着的是靠桌邊的小道,本來小道就不怎麼寬敞,如今他們拉扯,佔據的範圍更廣了,經過的人,總要看他們一眼,或好奇,或有趣,或別的原因。

沈童有些看不過去了,“小狐狸,你說聞人這到底怎麼回事,都保持這姿勢十五分鐘了,一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枉爲男人啊。”

沈狐舔了舔手中的冰激凌,“少爺,這麼着急到底是真關心三少還是關心你的賭注輸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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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狐在外人面前稱沈童爲先生,只有兩個人相處纔會稱少爺,私下兩人的相處還是蠻接近朋友式的,畢竟想要沈童一本正經地當個頤指氣使的大少爺,難度係數大大的。

沈童被人看穿心聲,不由嘿嘿奸笑兩聲,“小狐狸,你真是越來越得你童大爺的真傳了。”

“少爺繆讚了。”

沈狐抿了抿脣,笑得陽光燦爛,心底裡卻將少爺給徹頭徹尾給鄙視了一番,少爺本性難移,三少以前還不是很拽,現在遭報應了,少爺也會,現在捉弄三少,以後定是要被三少捉弄回來的,真不知道有啥好得意的。不過這是少爺唯一的生活樂趣,自己怎樣也不能剝奪得了的。

這回賭注,哎,輸了竟然要在國慶節去大街上扮聖誕老人,享受路人詭異的目光,少爺的玩鬧的心思啥時能夠收斂下啊。

“有動靜。”

沈童眯起眼來,挑了挑眉道。

沈狐忙擡起頭來,望向屏幕,確實有動靜。

一個女人經過季璃昕跟聞人臻身邊,這女人身子有點彪悍,季璃昕跟聞人臻只顧着對方了,沒察覺有人走近。那女人撞了下季璃昕,季璃昕沒防備,往前跌去,聞人臻是在她身後的,他下意識使勁往後一拉,季璃昕往前傾倒的身子往後偏移了。

聞人臻身子震了震,季璃昕抱着孩子撞入了聞人臻的懷中,衝力太大,他差點沒站穩。

季璃昕嚇了一跳,抱着孩子的手,都在顫抖,怕摔着了孩子,幸好沒出什麼事。

回過神來的兩個,心有餘悸,那胖女人早就趁機離開不見蹤影了。

沈狐又舔了一口冰激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少爺,我贏了。”

季璃昕先動了,就算自己贏了,雖然藉助的是外界的力量。

沈童瞪着他,“反了啊你,明明是那個女人的緣故,少爺我沒輸,我們打的賭是誰先低頭,不是誰先動。”

沈童可不管,甕聲甕氣地說。

射虎無語問蒼天,聽了很不屑地撇了撇嘴。

若是少爺打的賭是季璃昕,那他肯定強詞奪理說他贏的,少爺真的是越來越無恥了,耍賴這一招都派上用場了,不過自己也沒肖想他會傻逼地穿個聖誕老人服在國慶節去街上客串可疑的恐怖分子。

季璃昕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衆目睽睽之下,他竟然還未鬆開她,她擡起頭來瞪他,“放開我。”

她本是應該謝謝他的,畢竟因他免除了一場災難,但是轉念一想,她落到這地步,還不是因爲眼前這男人?

若非他捉着自己的手不放,自己早就離開此處了,哪會被人差點撞得人仰馬翻。

所以,歸根究底,這冤有頭債有主,她找的不是那胖女人而是聞人臻這個撒潑卻僞裝成正義之士的惡棍。

季璃昕的語氣平淡無奇,聞人臻的眸中閃過一道光芒。

他還是鬆開了她,她轉身便走,連頭也沒回一下。

他想追過去的,但又不想惹她厭煩,她不待見自己,是真的,絕不是跟別的女人一樣玩欲擒故縱的把戲,這一點,他還是瞭解季璃昕的。

在原地站了五分鐘後,他還是跟着下去了。

沈童撫額嘆息,“真不好玩,這樣就結束了,一點也不夠精彩,怎樣也要來個驚天動地的深吻來吸引下人家的眼球,宣示下自己的主權吧?聞人臻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了,改天我得好好教上他兩招,連個女人也收拾不了,這說出去可真丟我沈童的臉。”

沈狐不理會他的自怨自艾,少爺是唯恐天下不亂,三少的性子內斂,哪會輕易爆發?

少爺的期望太高了,不過若是換成少爺,這情形發生的可能性比較大。

只是少爺身邊的女人沒一個待的久,以前倒是有一個,在他結婚之前,跟他好了三四年,可惜最終還是分開了,分開後,少爺頹廢了一陣子,學了抽菸跟喝酒,還開始了亂交生涯。

沈狐心神一凜,暗暗道,每個浪子,都曾經純真過,這話果真不假。

聞人臻開了車過去,她還站着,抱着孩子站着,夜風有點涼,她攔不到車,風拂過,吹起她幾縷飛揚的髮絲。

他下車來,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命令道,“上車,這個時間段不好攔車。”

他知道自己若是跟他好好說話,她定是要違抗的,這女人跟自己作對似乎上了癮,重逢之後,從來不掩飾她對自己的疏離跟厭惡。

他從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厭,沈童說即便自己無動於衷坐在酒吧裡愛理不理,一臉冷漠,行情還會比他好,可是到了她身上,一切都行不通了。

曾經,他是太過殘忍,但是他覺得她對自己也沒什麼感情,但是如今要自己去承認這一點,真的很不甘。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對自己,真的是無心。

她對莫浩楠笑得花枝招展,在冷天澈旁邊和諧如畫,偏偏在自己面前,冷着一張臉,不給一點好臉色。

她沒上車。

他皺了皺眉,不悅地道,“你跟你自己過不去也就算了,孩子跟着你受罪,你覺得很有意思嗎?”

“聞人臻,你在跟我討論何爲良心嗎?你若還有點良心,就把車給我開走,我不想跟你站在大街上討論這個沒營養的話題。”

她挺了挺背脊,嗤笑一聲道。

她看了一眼孩子,寶寶睡得很熟,還好幫他外頭套的多,自己抱着的手倒是冰冰涼涼。

眼疾手快攔了一輛正經過的出租車,上了去,上去之後鬆了一口氣,他沒追來,還好。

今天她打算直接入住莫浩楠給她找的房子了,莫浩楠人真不錯,還給她推薦了一個保姆,人既勤快又能幹,據說是他家的一個遠方親戚,農村來的,家裡老伴斷了一條腿,?她出來找活幹。

本來季璃昕不打算找沒經驗的,但是莫浩楠推薦的,她又不好拒絕,畢竟莫浩楠辦的事效率極高又有質量,從找房子這一點就能夠看出來了,若是他都看不上的,定不會推薦給自己的。

如此一想,便答應下來了,他說明天帶親戚過來讓她看看再做決定。

若是看不上,就罷了。

她今天不想上聞人臻的車,有一目的就是不想暴露了自己新的住址。

若是聞人臻送自己回來,她以後少不得有麻煩。

聞人臻坐上車之後,躊躇了下,回了老宅,他早就搬出來了,但是老宅裡還有自己的房間,他很少回去住。

今天老爺子給他打過電話,說叫他回去,電話裡說他父親聞人墨受傷了,具體怎樣程度的傷,不詳。爲何受傷,似乎是跟人起了爭執,那人沒賣聞人家面子,老爺子是極爲在乎自家面子的,少不了一番說教,想要叫自己出馬去收拾那個看不起聞人家的人吧。

可惜,自己回去,只是純粹去看下,不會插手此事的,人家沒賣聞人家面子,他又不會在意,若是沒賣他聞人臻面子,倒是要考慮下反擊了。

一下車,陳嫂就迎了上來,說“三少,老太爺在二樓書房等你。”

在玄關處換鞋,他碰上了聞人炎,許久不見的聞人炎,聽說他最近在暗地裡跟聞人秦搗鬼,招兵買馬來着,想要打敗自己。

聞人臻脣角勾起了一抹譏笑,儘管放馬過來,拖着他不難受嗎?

聽秘書說昨天有一份簽約沒簽成,看來是聞人炎的傑作,那份合約可有可無,他聞人臻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就讓他們自得下,免得一點復仇的動力也沒。

想自己當初在他們的手下,吃了不少白眼來着,風水輪流轉了,他們的興風作浪,只能在自己眼皮底下,他們不能入主sisina了,只能靠殘餘勢力,但是那些殘餘,早就苟延殘喘了,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三弟最近很忙嗎?爺爺三番兩次唸叨你,說給你打電話也不回來,架勢是越來越大了,連爺爺都不放在眼裡了。”

聞人臻聞言,眼角一抽,某人不是正在韜光養晦中嗎?

怎麼自己還未開口,他倒是破功了,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想想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韜光養晦了一年多,某人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他懶懶地回道,“我哪有大哥這麼閒?我每天還要上班的,大哥這等無業遊民是體會不到我的辛苦的。”

聞人炎的嘴角在抽搐,極力抑制怒氣的上揚,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弟這是說哪的話?大哥也想朝九晚五來着,在家待着人的鬥志都喪失了,既然三弟這麼辛苦,不如我回公司幫三弟分擔些,可好?”

聞人炎此刻在心底裡將聞人臻罵了千百遍,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是他先前敗在他手下,不得不服輸。

“原來大哥不想當無業遊民嗎,想上班啊,人事部最近好像是有在招聘人員的,只不過我想那崗位不太適合大哥,簡直就是屈就大哥這樣的人才。”

聞人臻沒有立即回答聞人炎,不知究竟都在琢磨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纔拿餘光重重地掃了他一下,然後才慢騰騰地站起來看着他說。

聞人臻的聲音倒沒聽出什麼不對勁兒,“這麼說三弟是同意我回公司了?”

雖說聞人臻要自己走人事部那個面試過場,但是人事部有自己的人,若是真去了,他也不怕,聞人臻這點刁難都沒,倒是會引起自己的質疑,他這般說,聞人炎也沒往心裡細想。

聞人臻低頭掃了一眼貌似不經意地答,“大哥既然願意,那明天去人事部報到吧,不過我真覺得那崗位不適合你。”

他特意強調了下‘崗位’兩個字。

聞人臻微微一笑,笑容卻沒有完全進入眼底,頓了頓,“保潔人員,大哥若是覺得這崗位適合你的話,明天就來公司吧。”

聞人炎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胸腔裡積鬱的怒氣像是夏季暴雨來臨前變幻莫測的烏雲,一剎那倏地凝成一團,他狂躁起來,準備發火,發現聞人臻已經往二樓走去了。

而留在原地的聞人炎,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本來還想忍一陣子再出手的,沒想到聞人臻這個賤種,這般的侮辱人,也不想想他不過是一私生子。

老爺子曾經還擡舉了他,瞧瞧,如今必定是後悔了,這樣的私生子,一點家族榮譽感也沒,一朝騰飛了,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了。

二樓書房

聞人臻禮貌性敲了三下門,“進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

“爺爺找我什麼事?”

雖然明知了,但還是故問道。

這個老宅裡,每個人都戴着面具生活,眼前這個老人,亦然。

“去看過你爸爸沒?”

老爺子一身棕色的唐裝,頭髮花白了,但眼神卻是凌厲精明的。

老爺子比聞人炎道行不知道高了多少倍,這些都跟老爺子的經歷分不開,聞人炎還是過得太一帆風順了,老爺子以前是當過兵做過上將的。

所以跟老爺子對談,還是需要提防的。

“沒,我先過來見爺爺了。”

他還是一貫的態度,冰冷不起波瀾,也不帶絲毫的感情,宛若自己是一臺機器。

“等下過去看看你爸,怎樣也說是你的親生父親,這世上,任何事物都可以改變,但是怎樣也抹不去血緣親情。”

老爺子說的輕描淡寫。

聞人臻扯了扯嘴角,沒有多言,心中對老爺子的話,還是極爲不屑的。

血緣親情?

他跟聞人墨是有血緣,但是沒親情,若是可以,他真不想跟聞人墨扯上任何一絲的關係。

成天只知道玩女人,這回八成也是因爲玩女人出的事受的傷。

聞人墨從年少開始就開始過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生活了,這些年照舊,絲毫沒有改變。

所以老爺子沒有將公司交給聞人墨管過,聞人墨自然也樂得清靜,他是有股份的,雖然不多,只有百分之十,也夠他花天酒地了,有錢花,又不用去上班,他對他自個兒的生活是極爲滿意的。

聞人墨最愛的是誰?

是他自己。

從小到大,聞人墨抱過自己不下五次,那幾次還是他那個陣子跟嚴可欣打得火熱的時候。

每個小三都想自己被扶正,可是扶正的難度天大,即便是被扶正了,還是要面對處心積慮的小四、小五……

“我待會會過去看下他的。”

他沒叫聞人墨爸爸,從五歲開始就沒叫過聞人墨爸爸了。

聞人墨不當自己這個兒子存在,自然是不在意的。

不過,從自己將大哥二哥拉下臺,掌控sisina之後,他開始對自己另眼相看起來了,害怕的無非是他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聞人墨的百分之十股份,自己本就沒看在眼裡,自然是懶得動,不過也沒跟他說,任由他自個兒着急,就當欣賞跳樑小醜的表演。

“秦兒有下落了沒?”

老爺子話題轉的可真快,聞人臻暗道,這應該是你叫我回來的最終目的吧,藉由聞人墨當幌子,藉以打聽自己對聞人秦的事態處置的態度跟進程。

“這個,爺爺不妨問大哥,我想他應該比我清楚。”

聞人臻不鹹不淡地道。

“那孽子怎知道秦兒的下落,成天在家只知道擺弄花花草草,說的倒是好聽,什麼修生養性,我看他是不知進取。”

老爺子提及這,臉色就變了,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聞人墨聽了挑眉,閒閒地拿眼掃了一下老爺子,“大哥不跟二哥狼狽爲奸,我會放他一馬,若是他硬要跟我鬥,爺爺,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說完,頓了頓,“爺爺,我去看他了,晚上回去還有幾份文件要審批,就不久留了,以後爺爺找我,電話裡講講就行了,不用這般麻煩。”

完全沒有去理會老爺子臉色越來越難看,聞人臻轉身,就往外頭走。

自己老老實實聽了他幾句,就已經足夠,沒必要再浪費時間跟他周旋,撕破臉是早晚的,現在已經處於半撕破了。

自己也藉機提醒過他了,別放任聞人炎撒潑,否則後果自負。

他敲聞人墨門的時候,聞人墨的妻子也在,聞人臻也不叫人,看了幾眼躺在牀上的聞人墨,他腿上綁着石膏,神色憔悴,倒是有了幾分可憐的模樣。

不過他聞人臻最缺少的是同情,看了幾眼,覺得已經夠了,連跟他講話的興致也沒,直接給走人。

聞人墨其實是有些怕自己的,這一點聞人臻是知曉的,從二哥入獄之後。

自己對聞人墨愛理不理,聞人墨就算有意見,也是敢怒不敢言。

聞人墨的妻子,那個在自己的童年留下陰影的女人,一貫看自己不爽,她的親生兒子被送入牢獄之中,自己可是功不可沒,算起來,自己還是她的仇人。

自己進門,他就聽到那女人的冷哼,但還是不敢太放肆,大概老爺子叮囑過她。聞人臻關上門後,聽到房間裡有重物被掃落於地碎裂的聲音。

某個女人在發泄,估計憋得難受死了。

當車子離開老宅,他覺得空氣新鮮了不少,也隱約覺得自己肚子有些餓了。

之前從公司去的斐然,沒吃晚飯,又跟季璃昕僵持,回了老宅,米粒滴水未進。

他自然是不會去斐然的,看了下時間,這都晚上11點了,附近將就吃了點,就驅車回去。

不知怎的,回的是昨晚的住處。

他開車時意識處於遊離狀態,停車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這一點,不由擰起了眉心。

閉上眼,他不得不承認,季璃昕已經步入到了自己的生活裡面,還影響頗大。

入了室內,擰了開關,發現她沒回來,離開的時候那般的決絕,死硬不上自己的車,定是不會回來了。

他竟然還殘存了一絲希冀,最終還是被無情的現實給抹殺了。

無情的現實?

他慢騰騰地朝着客廳的組合沙發走了過去,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來,他最近確實有些不正常了。

伸出右手的食指,按了按發酸的眉心,閉上眼睛回想在斐然的那一幕,季璃昕對莫浩楠巧笑倩兮的那一幕場景。

想到那一幕,他心裡頭就生出了幾絲煩悶來。

嫉妒?

沈童說這是嫉妒,這真是嫉妒嗎?

但是,自己爲何要嫉妒呢?

嫉妒她吝嗇給予自己這樣燦爛的笑靨嗎?

窮其一生,他估計也不會得到如此朝霞般的燦爛笑顏,她對自己,多半是有怨懟的。

從觸及到她另外的一面,開始對她起了興趣之後,她對自己的影響力也在隨即驟增,每每的狀況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那個冷靜自持、運籌帷幄的自己,到底哪裡去了?

如今的這個自己,他一點也不熟悉,太過陌生,陌生到令他無端生出一種恐慌來。

他到底在做什麼呢?

無端地做一些令自己徒生困擾的事情來,明明自己可以遠離這個女人,不管任何與她有關的事情的,爲何總是主動牽絆進去。

“我找的男人即便是一個不如一個,那也跟你無關,我是將就過,當初將就了你,所以自作自受。”

她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在腦海中重播,將就?他自嘲地道,之於她而言,自己僅是將就的。

50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