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璃昕看到他手中還拿了一條披肩,“對了,我怎麼沒想到這樣的搭配呢?你雖然智力是白癡級的,審美眼光還沒退化。覺得圍巾太厚,絲巾太薄,嗯,大冬天,就應該搭配條披肩的。”
聞人臻內心暗暗竊喜,他哪是想的什麼審美搭配啊,根本就是想要將她從頭包到腳,沒想到歪打正着,還能得到表揚,心裡別提多帶勁了,不過還是沒有明目張膽表現出來。
他現在得裝啊,累死了,就怕露出點馬腳,還不如抱着她睡個安穩覺來得舒坦,腦子不用動什麼九曲十八彎。
“你怎麼又沒反應了?”
昨天這傢伙,話還囉裡囉嗦的,今天變得安靜,倒是讓她有些不習慣起來了。
“你不是叫我裝酷嗎?從現在開始練習。”
老婆扮得美美的,出去給別的男人欣賞,他能歡天喜地得起來嗎?扮得累死了,還是歇停下,人家踢足球都有中場休息呢,他也要喘口氣,再接再厲。
就自己現在的定力,他真擔心隨時有可能被揭穿。
站在地下車庫,她想了想,問,“你會開車嗎?”當然還有一層含義,你沒忘記開車吧?
“我會。”
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季璃昕坐上了副駕駛座。
季璃昕不知周邵陽邀請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名義上是說邀請菲菲的好友,這自己跟他就兩面之緣,又是私人性質的,邀請自己多少有些怪。
周邵陽定的地方是A市政界名流喜歡的一家會所,那家會所就五個包廂,還是要預定的,有錢還不一定能來。
季璃昕是去過的,因爲那家會所是段家的產業,段翊那傢伙吃喝玩樂喜歡到那去,自家的,不花錢,他覺得痛快。
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季璃昕挽着聞人臻的臂彎,然後兩個人在大堂經理的引領下,進了一間最裡面的包廂。
要知道,這家會所才五間包廂,越裡面檔次越高、價格越貴,看來周邵陽是下了大手筆舉辦的這個私人宴會,不知道抱持着怎樣的目的。
推開包廂的門,一幫男男女女在砌長城,男的穿着筆挺的西裝,女的穿着晚禮服,有趣,麻將擺了兩桌。
推門進來的時候,季璃昕聽到周邵陽低魅的嗓音響起,帶了點興奮,“十三幺。”然後推倒了面前的那面城牆。
另一桌,還正在廝殺的激烈,“五筒。”“四柄。”“紅中。”
莫菲菲坐在周邵陽的位置上,周邵陽坐在她身後,那姿勢曖昧着,雙手是沿着她的腰身,貼着她的胸部打的麻將的。
“六少今天是主人,手氣旺的不行啊。改明兒我做東,也要多胡幾把。”
有人低低地乍呼呼道。
有人低笑,“切,就你,手氣連慕二少都及不上,還想着改名佔六少便宜。孫三,你最近談成了一筆大工程,有一個億呢,職場得意賭場自然要失意下的,不然你的荷包都要被銀子給擠破了。這可不行啊,好處都被你小子佔盡了,那我們也甭活了。”
那孫三咯咯的笑個不停,順手用力親了下他面前女人的臉頰,“老四,你丫就損我吧,你這張毒舌,改名我讓嫂子給你灌點肥腸,讓你毒舌也成香腸嘴。”
“哎,別說了,繼續打。”
那幫人沉浸在自己的吵吵嚷嚷中,似乎沒看到有人進來了。
不知道誰眼尖,嚷了起來,“六少,客人來了,你不讓位也就算了,連站都不站下,太沒誠意了,快去招呼客人去,菲菲,你來替六少打,他教你教得滴水不漏,一個炮都不給放,我孫三再輸下去要典當內褲了,要知道我今天可沒帶多少錢來的啊,只帶了十萬張**。”
“孫三,你丫的,我都輸了十五萬張了,你還好意思嚷嚷的,你不說我還以爲我輸的比你少,你丫的就是欠扁。”
“老四,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哎,好,哥哥我不說了,我縫上我這一張嘴。”
周邵陽起身,修長的手指拍了拍莫菲菲的肩膀,然後莫菲菲便朝着季璃昕笑了笑,又衝着周邵陽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
“看來是我遲到了。”
季璃昕勾了勾脣,身上的羊絨大衣已經脫了,披肩也圍上了。
“哪裡,是我們早到了纔是。”
周邵陽挑了挑眉。
“要不要玩兩把?”
他是衝着聞人臻問的。
“我們可沒帶錢來。”
“支票也行,欠着也行,輸的算我的也行,玩着高興就行。”
周邵陽嘴角微翹着,笑着說。
“那好。”
既然來了,就不能搞孤立,要跟這幫人融入,這樣才能找出這周邵陽到底賣的是什麼關子。
“菲菲,你起身,讓給你朋友打。”
走近之後,周邵陽將莫菲菲給拉了起來,季璃昕也沒客氣,坐了下去,聞人臻坐在她身後。
“這位是?六少,你好歹也給哥哥弟弟姐姐妹妹門介紹下這位新來的名花有主的佳人?”
聞人臻眸色一暗,視線若有似無地飄向另一桌。
慕少臣所在的那一桌,沒想到他也來了,胸前那位妖嬈的紅粉女伴,穿着蛋糕裙,打扮時尚靚麗,不是他未婚妻,也不是綺羅,面孔熟悉着,好像哪裡見過,對了上次醫院那份娛樂報上報導的那位三流小明星,剛被導演捧紅的,看來慕二少八成荷包慷慨解囊過。
慕少臣的生活圈子極廣,也是他從政,自然是會被拉攏進這個圈子,不可避免,典型的高幹生活,很多事情,都是在麻將桌上談成的,他想必深諳此道。
聞人臻倒是對這一行不怎麼熱衷,這等應酬,多半是交給手下的人去做,若是沈童他們拉一把要自己參加,倒是也都沒怎麼拒絕,玩兩把就玩兩把,這年頭,麻將學得好可不行,不如學得精,這還是童說的,要學會猜牌,人家要什麼,就給人家放什麼炮,這樣幾個億利潤的工程也就能輕鬆談成。
“這位女士是菲菲的大學室友,這位男士,想必在座的不少人早已認識,聞人三少,別以爲你們出現幻覺了,就是他。”
這等場合,確實適合裝酷,聞人臻禮貌性頷了下首,便沒吭聲。
倒是也沒人認爲他高傲,聞人三少寡言是出了名的惜字如金。
聒噪聲繼續響起,那孫三剛纔還說封嘴,換了人打麻將,他又忍不住喋喋不休起來了,那個老四說了他好幾回,他就是保證了改不了。
“胡了。”
季璃昕推倒面前的牌,今天這場宴會,她是帶着目的的,順道贏錢的。反正這羣傢伙錢多,就自己最窮,貢獻點是必要的,給灝灝當奶粉尿不溼的錢。
“清一色。”
那孫三湊過頭來,忍不住嚷了起來。
那老四安慰道,“趕巧了,六少的位置香,下一把我也要清一色。”
結果,當季璃昕推倒那牌,那孫三再次湊過頭來,“清一色十三幺,我沒看錯吧?老四。”
慕少臣的那一桌,也被吸引過來了。
“還真是。”
那老四擦了一把眼,“沒錯。”
掏籌碼,“我還不信邪了,老四,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帶了支票本。”
籌碼一局是一萬的,季璃昕面前籌碼堆得越來越高,她想,灝灝的奶粉跟尿不溼已經足夠了,連灝灝兒子孫子的奶粉尿不溼的錢也賺到了。
“中場休息,都過來吃東西。”
菲菲喊道。
“我肯定是餓了,所以狂輸。”
那孫三敢情是個迷信之人,什麼藉口都給找上了,季璃昕不由失笑。
這幫人,就那孫三跟老四的性情真一些。
周邵陽到底存了什麼心,打麻將打了這麼久,也沒聽到他說些有實質性的話。
坐下來的時候,季璃昕的右邊坐着的是聞人臻,左邊恰巧坐着的是慕少臣,她是先坐下來的,慕少臣是而後來的,足見他坐在自己身邊,是有深意的。
“今日個是菲菲生日,大夥這麼給面子,先敬了這一杯。”
周邵陽舉起滿上的一杯伏特加,80年的,接着大家很給面子地舉起杯子來碰碰,喝了。
季璃昕記得今天並不是莫菲菲的生日,雖然莫菲菲的生日自己幾年沒有參與過了,但是日子她還是記得的。
她看向莫菲菲,她面色緋紅,顯然是高興壞了,也對,就算不是生日,有人爲自己慶生,也是高興的,何況還是她所愛的男人,有這份心,就算藉由別的名堂,她也覺得值。
正在恍惚間,她聽到慕少臣壓低聲音道,“別喝太多。”
難道這酒有問題?
可是他們也喝得歡,應該沒事吧。
她狐疑地看向好心警告的慕少臣,他沒有再說了。
靠,不帶這樣吊人胃口的。
聞人臻自然也聽到慕少臣對她的那一句警告,接下來她的酒,多半被他給擋了。
他喝得有些多了,領帶都被扯開了,躺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休息。
菲菲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季璃昕也站了起來跟去,她疑竇叢生。
進了洗手間,季璃昕不經意地打探道,“菲菲,我記得今日不是你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