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卑鄙!”她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唐舒文面無表情,他一貫的好脾氣在陳雪如面前毫無作用,他只要達到目的就可以。

手段如何,過程如何,他不在乎。

他很清楚,陳雪如的軟肋在哪兒。

那就是孩子。

即便要她死,她也不會離開孩子。

陳雪如掙脫了他,她這才覺得原來待他殘忍的唐舒文還不是惡魔,逼着她和孩子分開的他才狠,她怎麼能和孩子分開。

絕對不可以。

“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提出要求,只要合理我就答應你,我們結婚,相安無事,畢竟我和你要鬧上法庭,我爸媽一定不高興,我不想他們不高興,你明白嗎?”唐舒文淡淡道,他篤定了陳雪如會妥協。

本來她就答應了結婚,有什麼不能妥協的呢。

陳雪如嘲弄一笑,溫暖說,孝順的男人不會壞到哪兒去,唐舒文可真算是一個孝順的兒子,然而,他對他們母子卻很是殘忍。

誰說孝順的男人就一定好。

“好,這是你說的。”陳雪如驀然笑起來,唐舒文鬆了一口氣,他真怕陳雪如一意孤行,不肯妥協,到時候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那也不是他所願。

不知爲何,一想到她要帶孩子離開,他從心裡就牴觸。

或許是他剛剛開始有點喜歡那個孩子,捨不得他離開,畢竟血濃於水。

“既然是爲了兒子結婚,我自然希望能給兒子一個家,至於你之前提議的說什麼我不準干涉你,你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的提議不作數,一旦結婚,我和小念就是你的家人,我要求合理的妻子待遇,也要求你有丈夫的忠誠,你必須和以前的女人一刀兩斷,包括趙雨凝。”陳雪如淡淡說道,“若你做不到對家庭的忠誠,法庭見就法庭見,想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你……”唐舒文咬牙看着她,陳雪如分明是故意的,她是故意爲難他,她吃準了他不會的答應,所以故意提出這種不可能要求。

他錯看了她,他還以爲這女子沒什麼手段呢。

可他怎麼忘記了,陳雪如在娛樂圈打滾了六七年,怎麼可能沒點手段。

竟然要當真正的唐夫人。

陳雪如嘲弄一笑,“看來唐大少爺需要時間考慮,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說罷,開門出去,臉上揚起輕鬆的笑意

唐舒文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的,若是答應了,他和趙雨凝就要徹底分開,他那麼愛趙雨凝,一定不會同意,他不同意,她也鬆了一口氣,可以帶小念離開。

日後他們想見小念,她會待小念回來。

她有把握,一個人可以把小念帶得很好。

小念見陳雪如下來,愉快地撲過去,抱住媽媽,陳雪如抱着他,坐了下來,唐四和溫嵐相視一眼,他們能明顯地看出,陳雪如心情極好,不似剛剛那麼陰沉。

溫嵐問:“雪如,你和舒文談得怎麼樣?”

“沒事,只是有點小分歧,現在好了,我一會兒就帶小念走,來,小念,和爺爺、奶奶說再見。”陳雪如微笑說道。

溫嵐目光黯淡,她還是要走。

“真的不能留下來嗎?”

陳雪如沒說話,唐曼冬悶悶不樂的坐在一邊,招手讓小念過來,抱着他猛親,“乖小念,姑姑會想死你的。”

“小念也會想姑姑的。”

“拉鉤!”

小孩伸出短短胖胖的手和唐曼冬拉鉤,唐四問:“你在a市定居嗎?”

“不,我帶小念去美國生活。”

衆人一愣,溫嵐已經開始捨不得了,“要去那麼遠啊。”

陳雪如點點頭,唐舒文從樓上下來,坐到唐曼冬旁邊,主動伸手把小念抱過來,他第一次抱小念,他有點受寵若驚地看着唐舒文。

“爹地……”

唐舒文一笑,擰了擰他的小鼻子,溫嵐和唐四蹙眉,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唐舒文對小念從沒有好臉色,“小念,想不想留下來?”

小念怯生生地看着他,似是怕他生氣,唐舒文心頭一窒,孩子的表情是最不懂得掩藏的,看來,他待孩子很壞,所以他如此怕他。

“想,可是……小念要和媽媽在一起。”小念小聲說道。

唐舒文嗯了一聲,“媽媽也不會走。”

他擡頭看向溫嵐和唐四,“爸媽,可以開始準備我和雪如的婚禮了,隨你們想怎麼辦都好。”

陳雪如大驚,怔怔地看着唐舒文,他不看她,低頭和小念玩。

“你們兩人在搞什麼,一個說走,一個說結婚,誰給個準話?”溫嵐微怒,“舒文,你是不是威脅雪如了?”

“我哪有,她自己說的,如果我婚後對家庭忠誠,不和女人亂來,她就和我結婚,我答應她了,陳雪如,這是你說的吧?”唐舒文看向陳雪如

她怔怔的不知該如何反應,唐舒文答應了?

這怎麼可能?

她只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不是真想破壞他和趙雨凝的感情。

小念開心地拍手,“爹地真的要和媽媽結婚了嗎?那小念可以當花童嗎?”

“當然可以。”

“哇,好好,結婚,結婚……”小念開心地拍手,全家都看向陳雪如,溫嵐問她的意思,陳雪如愣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說,這話的確是她說的。

唐舒文真是狡猾,他怎麼不說他威脅她的事。

唐四一拍手,“既然你們都沒意見,那就結婚吧,舒文,你在我們面前說的,以後對他們母子忠誠,唐家的男人說到做到,何況在爸媽面前承諾的,你要是做出什麼讓雪如難堪的事情,別怪我不客氣。”

“是!”唐舒文點頭,目光看向陳雪如。

她蹙眉,別過臉去。

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溫暖第二天是被某人給吻醒的,她揮着拳頭直接往某人臉上揮過去,喃喃地罵了聲,“死蚊子!”

某人怒,捂着被揍了一拳的臉,他深刻地發現一件事,溫暖一定是故意的,哪有人打蚊子是用拳頭打的,溫暖打了蚊子後也醒來了。

一醒來就看見葉非墨放大的俊臉就在眼前,溫暖憨憨一笑,葉非墨被揍的怒火輕了,哼哼了聲,今天好像沒什麼事,溫暖身子一翻,又準備睡懶覺。

葉非墨揪着她的頭髮,“幹什麼啊。”

“你媽打電話讓你今天回家。”葉非墨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一邊輕啄着她的臉頰,真香啊,看在這份福利上,他可以寬宏大量不計她襲人之過。

“知道了,知道了,你吵死了,滾開。”溫暖又一巴掌揮過來,葉非墨機靈地躲開,再被她揍他就踢她下牀,葉非墨悠閒地靠着牀上,坐等溫暖的反應。

一……

二……

三……

溫暖倏然睜開眼睛,骨碌碌地從牀上爬起來,被子就這麼滑下來,葉非墨眸光一暗,溫暖慌忙拉起被子裹住自己,“色狼!”

“我看我的女人光明正大,哪兒色了?”葉非墨涼涼地反問,還是醉了的溫暖最可愛了

“你剛剛說什麼?”

“你媽打電話讓你回家。”

溫暖心頭一跳,蹙眉,“誰接的?”

“廢話,這屋子除了你就是我。”葉非墨以一臉你是白癡的眼光看她,溫暖欲哭無淚,“我媽幾點打電話的?”

“六點,我說你在睡覺。”

溫暖,“……”

這廝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說什麼不好,說她在睡覺,大清早的一個男人接的電話,說她在睡覺,這不是擺明了說他們住在一起嗎?

“你這眼光是什麼意思?我實話實說而已。”葉非墨一本正經地說,“你瞪着我做什麼呢?”

溫暖看着眼前的男人,依稀看見某人的胸膛上有少許抓痕,溫暖湊過去一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突然想起那天的出租車上,某人咬牙切齒地說剪指甲的口氣,腦海裡腦補了不純潔的一幕,葉非墨戲謔地看着她,你還能再靠近點嗎?再靠近就親上了,大清早,存心的。

溫暖快速閃開,裹着被子閃遠點,昨晚的一幕幕斷斷續續地浮上來,溫暖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又被葉非墨吃幹抹淨,還任意妄爲了。

扭頭狠狠地瞪他一眼,“你……”

葉二少戲謔地看着她漲紅的臉,指了指旁邊的鬧鐘,“你該回家了,你媽叫你回家吃早餐。”

兩人梳洗後,溫暖先給葉非墨做早餐,他若無其事地翻着報紙看,溫暖在忙碌,葉二少眉梢一挑,蹙蹙眉,問:“你怎麼回家?”

“出門一地出租車,打車唄。”溫暖說道,把土司和牛奶端過來,葉非墨目光詭異地盯着她看,看得溫暖莫名其妙。

葉非墨也不動早餐,臉色不善地看着她,“打車?”

“當然了,又不准我坐地鐵、公交,難道我要走路回家。”溫暖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快點吃早餐,吃好上班。”

“今天我不上班。”葉非墨說道,他已經提示得這麼明顯了,她竟然還不知道?竟然還沒歡天喜地和他說一聲,葉非墨,我帶你回家吧?

找死是不是?

這麼沒眼色。

“爲什麼不上班?”溫暖有些疑惑,葉非墨是很勤勉的人。

“我是老闆,我說了算,我說不上就不上。”葉非墨道,溫暖瞭解地點頭,心想着他可能約了誰,葉非墨咬牙切齒地看着她。

溫暖疑惑地摸摸臉,臉上沒什麼呀。

爲什麼他看她的眼神這麼的……這麼的兇狠呢?

“你是不是約了人在外面談生意?”

“沒有

!”

“打高爾夫?”

“沒有!”

“打網球?”

“沒有!”

“喝茶?”

“沒有!”

溫暖想不出來了,他到底是要幹嘛呢。

葉非墨也沒怎麼動早餐,就喝了一點牛奶,溫暖也不管她了,收拾東西下樓,她得趕緊走了,葉非墨送她下樓,溫暖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只是身邊這位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送人下樓的,好像是要吃人的感覺。

溫暖嚴肅地思考着,她到底什麼地方惹到他了。

想來想去,她還是不解,到底爲什麼。

直到溫暖到了樓下,葉非墨還是沉沉地看着她,那模樣可算說得上猙獰了。

“你到底氣什麼?”

“我生氣了嗎?”葉非墨嚴肅地反問。

溫暖窘了,分明是生氣了嘛。

“那我回家了,拜拜。”

葉非墨黑着一張臉站在她背後,看着她的背影,目光要是能殺人的話,他都在她背後戳出一個洞了,溫暖偏頭,認真地想着各種可能性。

倏地想到什麼,她愣了愣,扭頭望向葉非墨。

葉二少站在晨光下,陽光沐浴着他,別人卻無法感染到他半分溫暖,她脣角揚起,又小跑回來,親暱地拉着葉非墨的手說道:“葉非墨,我覺得出租車沒你的車舒服,要不,你送我回去。”

葉非墨的臉色開始陰雲轉晴,傲嬌地揚起下巴,“是你說的。”

溫暖有點受不了這樣的二少,忙不停地點頭,“是,我是說的,我說的,成了吧。”

葉非墨圓滿了,載着溫暖一路好心情地往溫家去。

溫暖側頭看着葉非墨的側臉,搖了搖頭,實在是太幼稚了。

他想什麼就不能直接和她說嗎?非要用這樣的方式說嗎?溫暖搖搖頭,實在有些哭笑不得,葉非墨瞪她一眼,溫暖趕緊斂去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