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墨胃疼得厲害,一邊卻在想着,溫暖走了,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她也不是一定要住這裡。
是不是不給他做飯了?
他竟然發瘋地想念她。
實在疼得受不了,葉非墨從口袋中拿出胃藥,胡亂地服下,一頭冷汗地躺在沙發上。
笨丫頭,你最好不要回來,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葉非墨一邊忍着胃疼,一邊詛咒着,明明看起來都沒什麼力氣,還裝出一臉狠意來。
電視上放着《分手》,那悲傷的歌詞讓葉非墨心煩意亂,拿起遙控狠狠地砸向電視機,可能因爲胃疼,砸得也不準,砸落電視機旁邊的花瓶了。
程安雅打開45樓的門,房間一片黑暗,她疑惑挑眉,怎麼沒看見人?
她在房間轉了一圈,本想把自己買來的食物放到冰箱裡,可誰知道冰箱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好似沒人住似的,非墨不是溫暖在照顧着嗎?
她撥了葉非墨的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溫暖,快點回來做飯!”
兒子用很陰鷙的聲音吼着她。
程安雅默,“我在公寓上呢,你在哪兒?”
本來她隨意在樓上轉的,突然發現了那條通道,程安雅挑眉,想起溫暖似乎住在44樓,原來有人打通了這兩層。
挺有技巧的嘛。
“媽?”葉非墨一愣,好似沒想到是程安雅,程安雅已經下樓,穿過臥室,來到客廳,葉非墨還躺在沙發上,並無什麼反應。
程安雅開燈,大吃一驚,慌忙奪過他手中的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你在幹什麼?胃疼是不是?去醫院。”程安雅沉聲道,作勢要扶起他,葉非墨搖頭,不肯去,“媽咪,沒事,我吃藥了。”
程安雅又心疼,又生氣,見電視機前一地碎片就知道非墨發脾氣了。
“臭小子,你就不能讓我省心嗎?”程安雅擦去他頭上的汗,又跑到樓上把食物拿下來,放到冰箱裡,立刻給他做飯。
程安雅的手藝一直不怎麼好,做出來的食物也沒想多美味。
不過熬粥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
她熬了海鮮粥給葉非墨。
又炒了葉非墨最愛的蘆筍,端出來招呼葉非墨過去吃,葉非墨沒什麼胃口,程安雅雙眸一瞪,“過來
!”
他面無表情過去,坐下吃飯。
“溫暖呢?”程安雅問,估計兩人吵架了,這麼晚溫暖還不在家。
葉非墨不答,沉默不語,低頭喝海鮮粥,程安雅抿脣,“吵架了?”
要是吵架還好,可也不算吵架。
嚴格上來說,是他罵溫暖,她都沒回嘴,他如今甚至希望溫暖能回來,好好地罵他一頓,至少他心中也會舒服一些。
“非墨啊,你到底喜不喜歡溫暖?”程安雅問。
“不知道!”葉非墨賭氣道,程安雅笑,“什麼叫不知道?喜歡就兩個字,不喜歡就三個字,哪有不知道的說法?”
“就是不知道!”葉非墨說了五個字,程安雅氣結。
“就你這樣的,別指望能有女孩子喜歡你,就是喜歡你,誰受得了你的脾氣?”程安雅忍不住教育他,“溫暖多乖巧的孩子,你也能氣跑,我告訴你,我可認定這媳婦了,你得給我追回家,不然你就死定了。”
葉非墨脣角一個抽搐,“你喜歡你去追,哦,爹地不會讓你追。”
程安雅差點動手把他拍到海鮮粥裡去,看在他胃不舒服的份上,暫時饒了他。
暖暖的海鮮粥下腹,舒服了許多,葉非墨的臉上也恢復了少許血色,程安雅心疼兒子,可畢竟是他自己的事情,她也幫不了忙。
“溫暖論智商連你半數都沒有,你怎麼就搞不定她呢?還是你自己變笨了?”程安雅頗有點要扒開他腦袋看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我爲什麼要搞定她?”
“喲,你剛剛一直在等她電話吧,一看電話看都不看就讓她回來做飯,你倒是出息了啊,竟然也淪落到等女人電話的地步,還敢和我嘴硬。”程安雅忍不住吐槽。
葉非墨沉默,不應答,他不想和程安雅說這件事。
那天生氣,說話是過頭了,可也沒冤枉她。
說到底,他就是不爽溫暖經常和方柳城在一起,早就是過去式了,還膩歪在一起被人拍到,這算什麼事?
程安雅並不知道葉非墨心中的彆扭,純屬是醋缸打破了。
不過她也清楚,如果溫暖這麼好的脾氣也能被非墨氣走,一定是非墨說了過分的話。
電視和報紙上的新聞,她似乎也看了一些。
前天非墨生日,本來是約溫暖回家吃飯的
。
算是給他們提供一個好機會。
誰知道溫暖失約了,非墨也沒有回來,林寧說他們幾個在舞廳喝酒,程安雅也猜得出非墨一定被人放鴿子了,溫暖是和方柳城在一起,錯過了他的生日。
她記得自己提出讓溫暖到葉家一起慶祝的時候,葉非墨是開心的,他也很期盼那天,可沒想到,卻搞成這樣,可能是因爲這件事弄得他們兩人關係僵了。
程安雅也不到道破,她對葉非墨說道:“溫暖這孩子,我看着挺不錯的,你別錯過了她,否則你會遺憾終生,再說,你哪點比不上方柳城,論家世,論樣貌,論身價,哪點比不上方柳城,平常女人找老公的條件你都比他強,就是脾氣不太好,人品待定,不過人家溫暖受得了就好,你給我爭氣點,別讓我媳婦跑了,聽見沒有。”
程安雅說得是霸氣外露。
葉非墨根本就不當一回事,“沒有!”
程安雅淚了。
葉非墨吃過晚飯後,程安雅趕他去洗澡睡覺,並叮囑他三餐一定要準時吃,不準有誤,葉非墨應了,程安雅才走。
她下樓,剛要開車走,就看見樹下的長椅上坐着一個人,程安雅細細一看,竟然是溫暖。
她脣角一勾,饒有興致地看着溫暖。
這麼晚了,她不回家,坐在下面做什麼?
溫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來這裡做什麼,只是送走方柳城後,她很不放心,又打的來名城公寓這邊了,44樓的燈亮着,葉非墨在家。
她心中有些擔憂,不知道他吃過飯沒有。
她很想上去看一看,可是沒想到一想到葉非墨那麼辱罵自己,她有放不下這驕傲,這樣也太沒骨氣了,每次被他罵都沒幾天就氣消了,這一次可不一樣。
一想起那天他犀利惡毒的話,溫暖的心還是一陣陣的疼。
葉非墨已經不止一次這樣罵她了,上一次在卡薩布蘭卡出了意外,他也是這麼罵她的,那一次,她是知道葉非墨太過擔心自己,所以纔出口不擇言。
他雖然是罵着她,可眼神的心疼她的。
所以沒幾天,她就忘了這事。
這一次卻不一樣,他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譏誚,厭惡,羞辱,她接受不了葉非墨這樣的眼神,那比葉非墨親口說討厭她,更讓溫暖難受。
可即便是這樣,隨着媽媽做菜的時候,心裡想着多學一個菜,讓他能變着花樣吃,不會總是吃那幾個菜,吃飯的時候也會看錶,猜測他是不是回來了,吃過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