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傘正走過來的韓正岑,望着這一幕,心頭不由來的一跳,但步伐卻並沒有停下。
“這太陽這麼大,你就這樣站在這兒任吹任曬的,也不擔心回去脫一重皮。”韓正岑撐開太陽傘,嗔怪着。
“這正代表着我重生了,是好事。”她的口吻一副滿不在乎。
韓正岑笑了笑,沒有言語,陪着她一起望向遠處。
郝染要把過去的種種都拋在海里,她以爲堅強就行,但現在看來,她的過去讓她無法堅強,只要被爆光在衆人眼前,就會影響到郝氏,而且還會把一切化爲泡沫。
所以,她必須擁有更強的心智,就算這些是爆風雨隨時來,她都可以毅力不倒。
果然,蘇寧寧大鬧的事,並沒有從‘上尚’流露出來,但是她和韓正岑手拉手離開‘上尚’,坐進他的車,還被追了一段時間的畫面,卻在第二天的報紙上到處可見。
郝染有點無力,但她知道,這樣的事是無法避免的,只要蘇寧寧那些話沒有流露出來,對郝氏造不成影響,她就心滿意足了。
看完緋聞後,她開始工作,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接着映入她眼的是郝知章。
“阿爸。”
“染染,阿爸有一件事問你。”郝知章一臉嚴肅。
郝染擡起頭,看見郝知章那滿臉的嚴肅,隨即從位置上站起身:“阿爸,什麼事?”
郝知章坐在沙發上,望不到邊際的深眸微微一蹙:“你跟韓正岑怎麼回事?”
她朝他走過去,然後坐到了他的對面:“阿爸,昨天我出去吃午餐,碰見了蘇寧寧,就是蘇啓章的女兒,我想你應該認識她吧!”
說到蘇寧寧,她腦海中即時閃現蘇寧寧曾過阿爸偷走她手中創世的標價這事。
不由的怔注郝知章的反應,可只見他蹙了蹙稀薄的眉:“聽過,但是沒見過。”
她幽幽說:“她在餐廳看見我後,就開始找麻煩,把我跟楚熠的關係添油加醋的描述着,正好韓正岑在那兒,就幫我解圍,然後我便跟了他離開。”
“什麼?她把你跟楚熠的關係當衆說了出來。”郝知章的語調拉昇。
“爸,你別擔心,這事沒有讓媒體報導。”她解除郝知章的擔心。
郝知章臉上浮出訝異表情,郝染清楚他的想法,解釋着:“是韓正岑幫忙把這事壓了下去,這點還真是多虧了他。”
他臉色一鬆:“想不到韓正岑這般熱心,幸好當時他在,不然的話,郝氏又在風尖浪口上了。”
她突然心生愧疚:“阿爸,對不起。”
郝知章看着她,“現在說這些做什麼?你好好熟悉公司的業務,替阿爸分擔分擔就算是將功補過了。”
郝知章的不怪怨,反而讓尚心生慚愧,但她也有意識:“阿爸,我擔心要是有一天,有人又拿出我的事做文章,這樣對郝氏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現在能拖便拖了,只要郝氏渡過危機,就不必擔心,再說,現在誰沒有個隱私的,我讓人儘量把蘇寧寧的事解決。”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她糯糯道。
“染染,其實我看的出來韓正岑對你有意思的,雖然韓正岑緋聞是多了些,人也花,但是他知道你的過往後,竟然不介意,依舊願意幫你把這些事壓住,可見他心底對你的喜歡不是一般的喜歡。”
郝知章的話,讓郝染那張白晰的臉兒皺在一起,腦海中閃過韓正岑的話,他喜歡有故事的人。
郝染的沉默,讓眼尖的韓正岑看出了一些端倪,繼續說:“染染,阿爸也不想去給你過多壓力,你的終身大事,你好好想想,現在你也不小了。”
這話一落,郝染即時擡首:“阿爸,誰會願意娶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而且韓正岑並不知道希希的存在。他壓媒體這些事,找個機會感謝他一翻便是。”
郝知章看出她對韓正岑沒心,清楚她心裡記掛着誰,只說:“染染,阿爸是不允許你跟楚熠再有什麼瓜葛,他的狼子野心,藏的很深,即便是有孩子的存在,我也不允許你跟他在一起。”
郝知章先表明他的立場,也算是給郝染一個下馬威。
郝染心頭五味陳雜,現在她跟楚熠也算是地下情了,父親以爲她跟他分了,可他們之間還有孩子,根本就無法分開。
想到這,她有些無力問:“阿爸,你就這麼討厭楚熠嗎?”
“染染呀!這不是討厭的問題,而是他已經視阿爸爲仇人,阿爸擔心你跟他結婚,郝氏定會落進他手中。”
看着父親這般篤定認爲楚熠會搶走郝氏,她心裡已經清楚楚熠說的那些真像是真的了,阿爸確實設計過他的母親,不然阿爸不可能這般防備着。
面對這種局面,她又能怎麼樣呢?這是她父親,她責怪不了,而且也沒有權力責怪。
而楚熠是她兒子的父親,也是她愛的男人,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半響才說:“阿爸,楚熠答應放過郝氏了,所以他是不會動郝氏的。”
“染染,口頭上答應的不能作數,如果他真的有意放過郝氏,就該把他手上的那一半債權還給郝氏,而不是還握在手中。”郝知章錚錚有詞反駁着。
郝染曬笑一聲:“阿爸,那一半債權是二十五億?我們能拿出二十五億來嗎?”
郝知章瞬間頓住話語,那幽深的眸光在郝染臉上打轉着,觸到郝染反感的神色,他斂了斂神,嘆道:“是呀,阿爸老糊塗了,二十五億我們拿不出來,那就慢慢賺吧!等賺到了,我們再從他手中贖回來。”
郝染知道,是時候提要求了,於是便道:“阿爸,如果我能完全保住郝氏,把另一半債權拿回來,那麼我的婚姻你不要插手,不管我選擇誰,你都給我祝福,好嗎?”
郝知章一頓,似乎有些訝異郝染的要求,蹙着眉宇,雙手往背靠攏,邁開步子,在郝染的辦公室踱來踱去。
郝染知道,他在衡量利弊,她父親從來都是這樣,在做決定時,一定要深思熟慮一回,纔會做出決定,她只需要靜靜的等待便好。
辦公室裡靜的只剩下郝知章走路發出來的聲音,滴滴答答,時間隨着他的腳步聲,慢慢往前推移。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停止,郝知章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
“染染,阿爸可以答應你,但是條件是郝氏安然無漾,而且景天也得安然無漾才行。景天是郝家的獨苗,當初阿爸讓你帶走,是相信你可以治好他的病,但是楚熠卻把他弄丟了,這點,阿爸是無法諒解的。所以景天能安然無漾的回來,阿爸纔會接納楚熠。”
郝知章的條件非常明朗,但也算符合常理。
郝染明白父親的心情,景天是最關鍵,如果景天不能回來,她也無法心無旁騖跟楚熠在一起。
想到這,她點頭應答:“阿爸,我知道,景天也是我親弟弟,我也必須確定他完好無缺回來。”
“難爲你還明白。”說完,又想到一件事。
“對了,染染,今天晚上,韓道夫和陸敏珍二十五週年的結婚紀念日,你晚上跟我一起出席。”
郝染一頓,韓道夫跟陸敏珍二十五週年結婚紀念日?愣了半會,才應。
“好。”
“嗯。”交待完,郝知章便離開了。
郝染繼續她的設計稿,現在她只想快些把韓正岑那邊的設計稿快些完成。
只是她剛低頭,她的手機便響了,拿起來一瞧,是那熟悉的號碼。
她用腳趾頭也猜的到,他一定是因爲報紙上的那些報導而來,滯了滯,按下接聽鍵:“喂。”
“染染,說實話,我真的不想打電話來責問報紙上的照片,可是你剛跟我保證完,沒過兩天,你竟然跟韓正岑手拉手的出現,你是在耍我還是怎麼着?”一接電話,便傳來楚熠咬牙切齒的聲音。
郝染扶額,從位置上站起身,踱步到窗口,望着窗外的太陽,心頭的煩躁如太陽的溫度漸漸加溫,但她還是用柔和的語氣應對:“我有空再跟你解釋,行嗎?現在電話上兩言三語是講不清楚的。”
“行,那我晚上等你好好跟我解釋。”楚熠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怒火,退了一步。
她黛眉一蹙:“你答應過我不出現在我家的。”
“那你就到酒店來。”楚熠已經退讓了兩步了,但語氣都是相當霸道的。
郝染一嘆,她晚上沒空,如果不用出席韓道夫的結婚紀念日,那麼她還可以在下班後去找他講清楚。
“晚上我沒空,明天好嗎?”
“不行,必須今天晚上。”
“你怎麼就不爲我想想呢?我今天晚上要參加一個宴會,沒辦法跟你見面。”郝染的聲音不由的提高了。
“參加什麼宴會?”楚熠突然問道。
郝染即時頓住,片刻應道:“只是一個結婚紀念日的宴會。”
“那就結束了再過來,染染,如果不過來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楚熠的聲音有着濃濃的隱忍,但同時也沁着濃烈的威脅。
郝染面對他這般,已經是無力了,本想着要吼回去,但想到韓道夫再婚的結婚紀念日竟然辦的這般隆重,心中倒爲他心疼,於是壓下火,反正她也有幾天沒見到兒子,晚上儘量過去一趟。
“我儘量吧!”她低嘆一聲。
“我不是要儘量,而是要必須。”楚熠霸道猖狂的說。
郝染面對這樣的他,有點無力,算了,遂他的願吧!
“行了,我晚上一定過去。”
楚熠聽着這話,心頭才稍微好受了些,接着對着電話說:“給個道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