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能知道,一個孩子對母親來講,有多重要?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地把她生出來,然後看着那呱呱落地的寶寶,皺着一張小臉,左右呶着小嘴巴,一雙小手,握緊小拳頭,靠在媽媽的懷裡,呼呼地睡着,這些寶寶就是這般一天一天地張大,從會坐,到會爬,到會走路,會說話,爸爸媽媽都是一眼一眼地看過來,一天一天地等待着他們長大,養育一個孩子,到底得費多少的心血?那些曾經抱着孩子,深夜坐在臺燈下,輕哄入眠的辛苦,都不及孩子的一點笑臉,來得珍貴。
所有的父母都僅僅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寶貝能健康快樂地長大,至於付出多少,都已經不再計較了。
夏雪抱着女兒的照片,坐在窗邊的躺椅上,透着月光,幽幽地看着女兒出事的地方,心臟都疼裂開來,再忍不住地輕聲哭了出來,想着今天女兒當花童時,穿着那白色的小天使衣服,捧着漂亮的玫瑰花球,一步一步地跟在韓文傑與夢涵身後,開心地笑着往前走,像個小公主那樣,她的心再猛地一酸,想起丹尼爾曾經抱着三個月大的曦文,看着那大大的眼睛,握着她的小手,一臉溺愛地說:“我們曦文真漂亮,就像個小公主一樣……”
夏雪想起這句話,真是忍不住再抱緊女兒的照片,腑頭痛哭出來!
韓文昊在隔壁房,正等待着希辰他們審人的消息,卻聽到夏雪傳來那悽然的哭聲,他的眸光一閃,握緊鋼筆,停在過濾服務生的名字上,想了想,只得站起身來,冷凝着臉緩步地往外走,剛纔打開房門,纔想走出去,就已經看到丹尼爾親自捧着一盅蓮子糖水,走進了隔壁的客房,他淡淡地看着面丹尼爾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前,眸光一閃。
丹尼爾走進房間,看着夏雪一個人坐在躺椅上,抱着女兒的照片,哭得可憐,他的心一疼,夏雪到底爲了女兒付出多少,或許只有自己最清楚,他不作聲,只是將糖水捧過去,放到一旁,纔剛坐在她的身邊,夏雪就已經轉過頭,瞪着淚眼來看着丹尼爾,哽咽地說:“你說……這麼晚了,女兒睡在那裡?她會不會冷?會不會餓着,今天就是因爲怕她餓着,去找她的時候,才發現她不見了……”
丹尼爾心疼地看着夏雪,雖然心裡也已經如刀割般地疼,卻還是溫情地一笑,真心地說:“傻瓜,這一切的發生,都總有目的性的!他們綁走曦文,肯定是有目的,在這個之前,曦文是不會有事的!而且你女兒那麼聰明,還記得嗎?papa當時爲訓練她做一個堅強的小姑娘,特地讓她參加了暑假的野地訓練,還親自下令,讓官兵一定要對她嚴格處理……那麼多小朋友,是曦文的成績最好的……”
“可她畢竟纔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啊……五歲懂什麼啊……”夏雪再痛哭出來:“她如果害怕了,怎麼辦啊?她一定會哭,一定會叫媽媽,上次因爲怕黑,哭了一個晚上,她明明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所以才故作堅強!我真該死,她都和我說了,不想做花童,我爲什麼勉強她啊!如果我沒有勉強她,她可能現在已經躺在自己的小牀上,戴着小睡帽,安安穩穩地睡着……”
丹尼爾的雙眸突然一紅,擁着夏雪那顫抖痛哭的身體,想起女兒在自己與夏雪分開的那天,扁着嘴走進自己的房間,擡起頭,瞪大眼睛好乖巧地說:“papa,我能爲你做點什麼?”
一陣心酸涌上心頭,讓他再雙眸溼潤地輕吻夏雪發間。
“丹尼爾……”夏雪再哭着說:“如果女兒出事,我也不要活了,她是我人生中最後的幸福,不管我承受多大的傷痛,只要女兒沒事,我願意下地獄……”
丹尼爾擁緊夏雪,心疼地說:“好了,別胡說!她會沒事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她有事!她會再次快快樂樂地出現在你的面前,我保證!”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夏雪哭着對丹尼爾,再奔潰落淚地說:“當初我堅持生她下來的時候,我有多幼稚呢?我到底是沒有辦法很成熟地負責她的人生,讓她一出生就沒有爸爸,自以爲能遮半邊天,可她小小的心靈,其實很早就受傷害了,她其實一直很小心地活着,如果不是因爲有你,我們母女倆怎麼辦?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我當初就不應該回來,我應該好好地珍惜我和她來之不易的生活,分開與相愛在此時此刻又有什麼用?我只要我的女兒……”
丹尼爾心疼地擁緊夏雪,突然苦笑地說:“傻瓜,不要再說過去,也不要強調如果,這一切都僅僅只是緣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過去,相信我……”
夏雪沒有再說話,只是痛心撲在丹尼爾的懷裡,再輕聲地哭了起來。
韓文昊靠在門邊,聽着夏雪在裡面痛哭的每句話,他微咬牙根,讓回廓的黑色陰影,蓋住了他半邊臉龐。
汽車依然在夜色中竄行!最終於停在一個幽暗而平靜的湖岸邊,男人拿着尖刀,一下子腑下身,一下子將綁緊曦文的一雙小手上的繩子給挑開,卻將整個昏迷的她,擰了起來,直接扔在草叢裡,才冷冷地擡起頭,看着沈玉露穿着藍色的長裙,手握着香菸,陰冷地一笑,才說:“我今天要看看……你韓文昊丟了女兒,沒了女兒,你會不會動容……哼!!我要讓你承受失去最心愛東西的苦!讓你嚐嚐曾經在六年前,我失去我的身體,我的愛情的苦!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在地獄裡,承受失去骨肉的苦!”
她話一說完,便冷而無情地低下頭,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子,依然捲縮在溼冷的草叢間,昏迷了過去,她的眸光隨即爆烈出一陣殘忍與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