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擦身而過

鬧騰了一天,幾個人身心疲憊的人在傍晚時分,互相告完別,各自開車回家。

寧雪沒有忽略,離開的時候,苗苗在跟霍冠宇上車後,欲言又止的看着歐陽宏軒。而歐陽宏軒,也是眼神閃躲的東張西望着。

想了想,寧雪給歐陽宏軒打去了電話:“是不是在想苗苗?”

“別胡說,她是霍大哥的未婚妻,我可不敢亂想。”

要是他不加上後面那句,寧雪或許還會稍微相信他一點。可他偏偏說了,就顯得有點不打自招,讓人信他都難。

“其實你也該交女朋友了。二十二了吧?不是早戀啦!霍冠宇跟苗苗成不了,你放心追!”

不是她寧雪故意使壞,鼓勵弟弟去追好友的未婚妻,而是霍冠宇的確沒把心思放在苗苗身上。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了,只是苗苗不願承認而已。或許,經過白天的事,她已經明白了霍冠宇對她無意。

想當初她和穆庭非談戀愛的時候,學教的老師每天給他們上一堂思想教育課,然後還每個禮拜,請家長一次。後來,莊雅情厭煩了,衝着老師說,我的女兒,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她高興!還別說,經她那麼一鬧,學校還真沒管他們了,以至於在那學校畢業後,她和穆庭非一直在一起。如果不是虞念雪,或許他們會有另外一個結果吧!

想到這些,她不禁想起雷子悅來。自她從虞家離開後,她們就沒了聯繫。不知道她現在在忙什麼?

那邊的歐陽宏軒沒有說話,似乎還在考慮姐姐的話可不可行?

說了自己該說的,做了自己該做的,寧雪掛了電話,打開了音響,聽起了輕輕流轉的音樂。在這回家途中一邊開車,一邊聽音樂,是一種消遣無聊時光最好的辦法。

“風雪中漂流,一回首,全是夢。下一次煙火,綻放在,哪個燦爛時空?……”

聲音婉轉動聽的歌手,將歌詞裡哀傷細膩的感情,發揮得淋漓盡致。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符,帶着它穿透人心的共鳴,像是夜幕下柔和的燈光,從四周八方襲了過來。將很喜歡這首歌的寧雪,感動得差點落淚。

她以前的手機鈴聲就是這首歌,用了一段時間後,她覺得太悲傷了,就換了。只是沒想到,悲傷的鈴聲換了,自己還是這麼悲傷。即使換個再輕快的鈴聲,只怕也恢復不了以前的快樂。畢竟有些東西,有些事,是她掌控不了的!

感傷的心情隨着音樂跌宕起伏,眼睛卻是認真注意着前面的路況和後面的車況。

進入一個雙向行駛的隧道後,所有的車都放慢了速度,寧雪絲毫不敢大意的跟在前面一輛車後面,安穩行駛。

突然,左邊逆向行車的車道上,一輛熟悉的車,緩緩引入眼簾。

寧雪以爲看錯了,眨了一下眼,看了看,再次確認是他的車。因爲,他也看到了她,還在車窗外揮起了手。

苦澀一笑,寧雪一整天裝出的好心情,頓時瓦崩,看着越來越近的他,眼圈又微微紅了。

本來在這裡和她狹路相逢,虞展鵬很開心,可見隱隱看到她黯然的神色,他心一縮,差點停下車。她的樣子,真讓人心疼,真想過去好好的安撫她一下。

寧雪一邊開車,一邊扭頭默默地注視着他。她也很想像以前那樣,輕鬆的打聲招呼,或者又拿起一隻瓶子給他扔過去。只是那些,已成了過去一道美麗的風景了。

擦車而過的時候,他們在最近的距離凝望了對方一眼,迅速又被各自行駛的車子帶離對方的視線。

就那一眼,寧雪看見了虞展鵬眼底,濃郁得化解不開的癡深愛意。而虞展鵬也在寧雪眼裡,看見了她悲苦的眼淚。

看着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車影,兩人有着同樣的傷心感慨。誰也沒想到,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此時的背道而馳,是不是他們以後的結局呢?他們都在這樣的自問着。

途經一間男裝店,調整好心情的寧雪,停下了車。進去選購了兩套男士衣服,買了一盒內褲,纔開車回家。

進屋後,寧雪看到那個不算太陌生的男子居然在拖地。

“你確定你沒事吧?”她問道。真是奇怪了,早上做早餐,現在拖地,他到底是不是一個正常的人呢?

男人擡頭,沒啥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忙了起來。他一向不愛說話,昨晚,已經是給她莫大面子。

“這是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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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雪把手裡的東西遞到了他面前。心裡卻罵了起來,啞巴來的?都不會吭一聲!

男人又擡起了頭,卻沒有伸手接寧雪遞來的東西。

“拿着!算我施捨給你的!”

寧雪來火了。什麼意思嘛?我還沒一次性給哪位男士買這麼多東西?居然不給我面子。再不拿着,我報警!

像是看出寧雪心裡所想,男人接過了東西,卻摸了一把錢放在寧雪手裡。轉身,拿着拖把回到他住的房間。

“你……”

看着手裡那一把錢,寧雪很無語。不會真以爲我是施捨給他,傷了面子吧?不愧是怪人,竟聽不出別人的真實意思。

“喂,大哥,你叫什麼名字呢?總不能叫你‘喂先生’吧?”

“趙澤宇。”

男人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無趣的男人!寧雪嘀咕一句,打開了冰箱,找起了填肚子的東西。剛纔其實高明輝有邀請他們共進晚餐,因爲她很累,所以才拒絕晚餐,想回來隨便吃點東西,早點入睡。

“你男人爲你做好了飯。”

趙澤宇低着頭繼續拖着他房間的地板,嘴裡還很小聲,碎碎叨叨的咒罵着。那白癡男人,想起來就想揍他!沒事來這裡做那麼多菜做什麼?害得他待在屋子裡幾個小時都不敢現身,差點被尿憋死了。

有點反應不過來的寧雪,聽到屋子裡有吃的。幾步邁進廚房,還真的吃驚的看到了滿滿一桌子她喜歡吃的菜。

看着那些熟悉的菜品,寧雪明白了,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在隧道里看到他?他知道,她不會做飯,吃的都是一些沒營養的東西。所以,他來爲她做飯。

感動沒敵得過肚子的飢餓。

寧雪拿起桌上的筷子,盛好飯,大快朵頤,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可吃了一塊糖醋里脊時,她放下了碗,眼淚在眼眶打着轉。

這道菜的味道,他居然記得!

上一次,虞展鵬做這道菜,她在邊上命令他,要他加少許食鹽。他隨口問道爲什麼,她簡單回答三個字,“我喜歡!”

今天的這道菜,就了鹽,吃起來,酸酸甜甜,還帶點椒鹽的味道。這是她沒想到的。

“女人真麻煩,動不動就哭。”

趙澤宇靠在門口,眼底盡是輕諷之色。他就不知道,女人的眼淚怎麼說來就來?換了他,擠都擠不出來。

“哇……”

寧雪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這是她離開虞展鵬之後,唯一一次這麼大聲的哭出來。

這下趙澤宇傻眼了。他還沒見過,有誰比她哭得更快的人?甚至,比那個看着讓他心煩的女人,還拿她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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