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住院帶過去的衣物,寧雪帶着田蒙母子回到‘金島別墅’時已過晚上九點。
正要去睡覺的虞念雪,聽到外面門鈴聲大起,趕緊拖着徐媽來到門口。認出寧雪的紅色跑車,她欣喜的跑了出來:“媽咪,你回來了?”
不敢怠慢,徐媽急忙跟在虞念雪身後,將鐵門打開,將寧他們迎了進去。
“爹地?你也回來了?奶奶也在?”
車子停下後,虞念雪蹦蹦跳跳的跑到車邊上,殷勤的將駕駛室的的車門來拉,卻驚訝的看到後座上的田蒙和虞展鵬。於是,她又很機靈的,使勁將田蒙邊上的車門拉開,等着他們下車。
“這孩子真懂事!”
田蒙對虞念雪一向都喜歡得緊。第一次看到寧雪牽着她出現在歐陽家,她就被這小丫頭的乖巧,可愛給迷住了。現在看到她這麼體貼細心,心裡更是爲兒子媳婦開心。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孩子?”
失明後第一次回到家裡,虞展鵬的心情是暢快喜悅的,在聽說母親誇女兒,心裡更是樂開了花。
“我是媽咪的孩子!”
還讀不懂太多中華語句複雜涵義的虞念雪,很認真的昂起頭,看着面帶微笑的虞展鵬。小小年紀的她根本就忘了,虞展鵬這個時候是看不見她任何表情的。
不過,她那童趣十足的話,卻將田蒙,寧雪和邊上的徐媽一下子逗樂了。
“難道你就不是我的女兒?”
虞展鵬心情大爽的坐在車裡,並不着急下車。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眼,憑着感覺,望向了虞念雪發出聲音的地方。有時候,逗逗女兒,也是一件賞心的事。
輕輕咬着嘴脣,虞念雪側頭看了看嘴角含笑的寧雪,又看看笑眯眯等着她回答的田蒙和徐媽,沉吟了一下,她有點不情願的說道:“那就算你的女兒吧!”
一聽這話,虞展鵬黑了臉。算是我女兒?真失敗!胳膊肘向外拐的小傢伙!
“哈哈哈……虞展鵬,你先前的話,有點強人所難呢!你看你女兒……她都不太樂意!”
下了車的寧雪,疼愛的撫摸着虞念雪的腦袋,滿臉戲謔的看着有些無語的虞展鵬。
“這孩子……”田蒙搖頭輕笑着,雙腳沾地後,又回身伸手扶虞展鵬.
寧雪見狀,手一伸,把手掌擱置在車頂,以免虞展鵬下車時撞到腦袋。
剛纔雖那樣說話,可見到虞展鵬下了車,虞念雪還是很興奮的跑到他身邊,牽起了他寬大的手,“爹地,我當你的眼睛!”
心裡一暖,虞展鵬突然感覺眼眶有點溼潤。他不是一個感情細膩,也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在聽到女兒這句懂事的話,他感動了。小的時候,聽到母親溫心的話,他會覺得很幸福。不曾想今晚,他六歲的女兒竟給了他這種似曾熟悉的溫暖。他不知道,如果他說出這樣暖心的話,他身邊這位,他恨了二十年的母親,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夜深寒氣重,你身體還未復原,別再感冒了,我們快回屋裡去吧!”
不知虞展鵬心思的田蒙,疼惜拍着兒子的胳膊說道。
不知是不是眼睛失明,心思就變得細銳起來?虞展鵬聽到田蒙這句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話,竟涌起了剛纔被虞念雪感動的情緒來。很自然的,就吐出了這樣一句話——“媽,你今晚就住這裡吧!”
正向屋子走去的寧雪和田蒙,還有徐媽全都愣了一下,他竟開口叫媽了?
“爹地,爲什麼你的媽媽跟舅舅他們住在一起?”
虞念雪很煞風景的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在她的理解中,孩子就應該跟父母住在一起。就像她,跟爹地媽咪在一起。可爲什麼爹地沒和他的媽媽住在一起?
剛恢復了明朗色彩的虞展鵬,頓時又變得陰晦難明瞭。這孩子,真是他的冤家。哪壺不開偏拎哪壺!稍微別這麼聰明行不?
其實,聽到虞念雪那句話,不單是虞展鵬覺得彆扭,田蒙也覺得有些尷尬。孩子的意思很簡單,一個有爸爸媽媽的家,纔是完整的家。可是因爲她的介入,寧雪的家不再完整,親生兒子也失去了對母親應有的那份敬愛。也難怪,以前寧雪會那麼恨她?自己的兒子也這麼厭惡她?自作自受,不是嗎?
“呵呵呵……念雪,奶奶是舅舅的媽媽,她當然要和舅舅他們住一起啦!”
詭異的氣氛讓寧雪覺得壓抑,無趣的大笑一聲,她試圖化解虞展鵬母子的窘態。
“那爲什麼爹地也叫奶奶爲媽媽呢?”虞念雪又發出了疑問。
“那你爲什麼叫我媽咪呢?”寧雪反問道。
眨着眼睛想了想,虞展鵬恍然說道:“我明白了。奶奶吧不是爹地的親生媽媽,爹地是奶奶撿回去的!”
“噗”的一聲,寧雪率先大笑起來,跟着,徐媽也低聲竊笑了。這都哪跟哪呀?
“爲什麼要笑?”虞念雪迷糊了,不明白自己哪裡惹他們好笑了?
“虞念雪,你不說話,我會更喜歡你!”
差點吐血的虞展鵬,咬着牙,低沉的說道。還以爲她明白什麼呢?居然是……哎!這孩子想象力有點豐富!
回到屋裡,吃過晚餐,田蒙帶着虞念雪回屋睡覺,虞展鵬則是任由寧雪牽着,跟她回了房間。
在醫院那個枯燥乏味的地方待着,虞展鵬早就悶壞了,這不,一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就變得神清氣爽,精神抖索起來。在寧雪替他翻找帶回來睡衣時,他摸索着進了浴室,放好了滿滿一大缸的溫水,準備洗澡了。
“喂,你背上的傷還沒有脫痂,你不能泡澡!”
感覺視線了少了一個人,寧雪四處張望一下,卻發現虞展鵬已經脫掉了上衣,準備洗澡了,當下,就急了,風風火火的跑進浴室,將他從浴缸邊上拉開。
“你聞聞,我都發臭了!讓我舒舒服服的洗一洗!老婆,乖!我保證,很快就起來!”
扒開寧雪停留在手臂上的細手,虞展鵬臉上堆滿了笑容,很騷包的笑着,企圖說服寧雪。
住院那些日子,虞展鵬在醫院也洗過澡,不過,那都是寧雪用毛巾給他擦拭的。她很遵從徐景浩的醫囑,一定會不讓傷口沾半滴水。爲此,他還很苦惱的埋怨寧雪,人家乾洗頭髮,他卻是乾洗身子。
無視虞展鵬燦爛的笑容,寧雪拽着他的胳膊,往臥室拖着。不過女人的力氣始終不及男人,寧雪費盡全力才拖着虞展鵬走出一步。
深嘆一聲,虞展鵬空着的那隻手一揚,攔腰將寧雪橫抱起來,朝着浴缸走去。
這裡是他的家,屋裡的所有擺設,他都熟記於心,即使眼睛看不見,他也能找到浴缸準確的位置。要不,他怎麼把浴缸放滿了水?
“有病!你快放我下來!”
突然被凌空抱起的寧雪,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氣憤不已的捶着虞展鵬的肩,恨不得一拳打暈他,讓他老老實實的待着!可惜,這個念頭剛浮出腦海,還未來得及考慮該怎樣試施,她就被虞展鵬放進了浴缸裡。
“啊……”
坐在被水淹沒至肩的浴缸裡,寧雪拍着水,尖利的叫了起來。這混蛋,竟把她全身的衣服弄溼了!她衣服袋子裡還裝着一些零錢呢!她生平最討厭把錢弄溼。因爲曬乾,再拿去買東西的時候,賣主總會拿着錢翻來翻去看。她厭惡那種不信任的眼神!
“不就是洗個鴛鴦浴嗎?你用不着反應這麼激烈!”
不明所以的虞展鵬,還在低聲的調笑着。這該死的眼睛,要是能看見她現在生氣的樣子,該多好?
“鴛你個頭!你把姐姐的錢弄溼了。你賠我錢來!”
抓出一大把溼透了的零鈔,寧雪臉上的怒火,想要殺人。
“把我一塊兒賠給你,行不?”
摸索着在浴缸邊上蹲下,虞展鵬動作輕柔的順着寧雪的肩,找到了那把溼漉漉的錢,將它放在擱放香皂的籃子,他伸手去解寧雪的衣服上的鈕釦。
寧雪一把按住他的手,更加火大。“你洗澡,解我衣服幹什麼?小心,我報警告你婚內非禮!”
敢情這廝,洗澡是假,起了色心纔是真!就說呢,他怎麼一回房間,就往浴室裡跑!
“在醫院,你照顧我那麼辛苦。今天就讓我伺候你洗澡,好不好?”
這時的虞展鵬不再有半點玩笑之意,眉宇間浮現的是極致寵溺的疼愛。這個女人,是他發過誓,要一輩子好好疼愛的人。雖然她在平時,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可在失明住院的這些時日,他也真心的感受到了寧雪的善良。
就像前幾天,他突然想喝咖啡,寧雪嘴上罵罵咧咧不肯遷就他,可就在他以爲把她氣得不說話之際,一杯飄逸着濃郁香味的咖啡放在了他手上。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寧雪!就是他的老婆!
想到這裡,他嘴角一揚,不自覺的又笑了。
“死瞎子!眼睛都看不見了,還想着牀上那點事!”
凶神惡煞的一個側身,寧雪的雙手擱在了虞展鵬的臉頰之上。不過,她的手不是在撫摸虞展鵬,而是在捏他!誰叫他笑得這麼噁心呢?
“鬆手!很痛!”
抓住她的手,虞展鵬給她按進了水裡。這丫頭的力氣還蠻大的。捏得那麼重!疼死了!
手不能動,我就不能收拾你了?哼!虞展鵬你也太小瞧我了!眼珠一轉,寧雪嫵媚的笑着,只見她身子一傾,狠狠的在他肩上咬下一口。
好狡猾!忍住錐心的痛,趁着寧雪剛離開肩膀,虞展鵬頭一低,很精準的吻上了那張帶着他身體味道的小嘴。
死色狼還真非禮我!對他這種突然襲擊行爲已經習以爲常的寧雪,不甘心的抽了幾下被他抓住按在水裡的手,便無奈的放棄了掙扎。這人一定屬牛的!力氣這麼大!
寧雪這般看似溫順的反應,還真給了虞展鵬莫大的鼓舞,難捨難分的吻着不再反抗排斥的人,抓住的寧雪的手,慢慢分開,尋找着他心裡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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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置很久的浴室裡,漸漸瀰漫出了春意瑩然的曖昧,只是,它卻沒能掩飾住某人的一聲慘叫——“老婆你太心狠了!避孕也不用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