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該看到的人

“伯母,您放心。副局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他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了呢!要是您真不放心,我們這就回去請示一下領導,打探一下副局的情況。伯母,你可別太着急,要是副局回來,看到您急壞了,那可怎麼辦?”

身穿帥氣警服,同樣帶着忐忑心情的女警察小李,舔了舔乾涸的雙脣,把求助的眼光看向了,坐在洛媽媽邊上的寧雪。來這裡勸解了洛媽媽兩個小時,現在應該輪到她說幾句,讓自己緩口氣了吧?副局也真是的,出門也不打聲招呼,弄得老人家這樣操心。還好,嫂子回孃家了,不然,她還得多安慰一個人。

看小李這樣辛苦,寧雪清清喉嚨,柔聲說道:“阿姨,陽陽哥會照顧好自己的。您跟他生活了近三十年,難道您還懷疑自己的兒子?”

一臉憂色的洛媽媽,聽到寧雪的聲音,這才緩緩擡起頭,可眼眶裡依舊是淚光閃爍。張了張嘴,她沒發出音來,只是拉着寧雪的手不肯鬆開,彷彿,只有寧雪才能給她繼續等下去的勇氣。

給她一個定心的微笑,寧雪端起桌上的水,遞給她:“阿姨,別擔心,陽陽哥一定是處理什麼秘密案件了。他很快就會回的。這段時間吶,你就好好的養好身體,等着做奶奶吧!”

嘴上這樣安慰洛媽媽,寧雪心裡卻是沒底。洛陽都出門五天了,電話也沒給家裡來一個,洛媽媽今天打電話去警局問了,他的同事卻說不知道。依洛陽這樣上有老,下有小的情況,他不可能這樣不負責呀!他到底去裡了呢?

喝了水,洛媽媽的情緒稍微輕鬆了一點,可眉頭還是緊緊地擰在了一起,失蹤的是她的兒子,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擔心怎麼可能?不過,小雪說得對,方芳快要臨盆,媳婦孫子還得自己照顧。要是自己都站不住腳,那方芳母子……得堅強些,不是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嗎?洛陽一定是平安的!

看到她的表情慢慢堅毅,情緒也趨於平靜,寧雪和小李暗暗鬆了一口氣。

二人又陪了洛媽媽一會兒,才一起跟她告辭離去。

“剛纔真是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安撫伯母?”

拉上洛家大門,小李很是感激地說,可是,等了幾秒種,她發現,寧雪沒有任何的迴應。側頭一看,只見寧雪微微彎着腰,一雙明亮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門口那盆長的茂盛的文竹。

她在看什麼?小李不解的納悶着,作爲警察特有警惕性,她也看向了寧雪盯着的地方。那裡有一根形如繩子的東西在花盆的邊緣吊着。因爲很細,不注意看,一般還發現不了褐色的花盆邊緣有這麼一個東西。

寧雪蹲在地上,伸手拿着那根線,小心翼翼的拖着。

小李嚥了一下口水,也跟着繃緊了神經。她很想知道,寧雪拉着的絲線那段會連着什麼?

“這……”

拉出絲線,寧雪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瞪大的雙眼聚集了驚怕的淚花,絲線的另一端,竟是她送給洛陽的龍形木雕。上次在警局她還看到過洛陽脖子上掛着,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副局的護身符?”

小李拿過木雕,仔細的研究起來,臉色也變得相當的凝重。副局失蹤五天,隨身攜帶的東西竟出現在他家門外,這事不同尋常!

“他不會有什麼意外吧?”寧雪開始體驗着膽顫心驚的滋味了,心裡一個勁的祈禱着,洛陽不要有事。

“我馬上趕回局裡報告這件事。對了,這東西我帶回局裡去了。寧小姐,如果你有空,請你多陪陪伯母。還有,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伯母,我怕她受不了。”

小李很體貼的吩咐着寧雪,見寧雪很配合的點了頭,她才行色匆匆而去。

小李走後,寧雪本想返身再敲開洛家的門,剛擡起手,她又覺得這樣很不妥。老人家現在猶如驚弓之鳥,自己若是去而復返,難保她不會起疑心。

想了一下,她放下了手,轉身下了樓。

————

高明輝一直認爲愛情就要拿得起放的下,友情就要拿捏好分寸,不然,就算不上是一個有理性的人。可是,在處理寧雪的事上,他覺得很失敗。每一次,他準備放下了,可只要看到寧雪不開心,掉眼淚,他又忍不住想要多愛護她一點。說實話,關心一個屬於別人的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卻也讓他很無奈。

“咚咚……”

門外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回過神,看了一眼正在研究他表情的Bella,高明輝示意她去開門。

“明輝!”

進來的人急切的叫着他。

這聲音是……

不勝意外的回過頭,高明輝掛起了詫然的微笑,迅速起身,迎接這位高貴的客人。

“有事需要你幫忙。”寧雪進屋直接說道。

“你說!”

對於她的要求,高明輝從來都是不忍拒絕。他好奇的是,應該在醫院好好靜養的她,究竟是爲了何事跑來這裡?

得到他爽快的答覆,寧雪感激的衝他笑着,遂將來這裡的目的說與他知道。

“什麼?洛陽失蹤了?”

高明輝震驚的張大了嘴,好半天都沒回過神。洛陽可是玉城警察局的副局長,也是玉城不法分子聞風喪膽的剋星,他怎麼會無故失蹤了呢?聽寧雪的描述,這形勢不太妙呢!

“交給我去辦吧!”

Bella端來一杯熱飲放在寧雪面前,得到高明輝的同意,她迅速出門了。

寧雪佩服的盯着已被關上的門,爲高明輝有些高興:“你的助理真讓人省心。”

高明輝淡然笑了笑,問起了她接下來的去處。

“我去宏軒那裡。醫院那個無聊的地方,我不想再回去了。”

提及醫院這個字眼,寧雪腦袋就發疼。那是人呆的地方嗎?每天不是讓她吃這個藥片,就是和那個淡然無味的湯汁,像關押犯人一樣,得不到她想要的自由。再說,虞展鵬那神經病幾乎每天都會去那裡惹她生氣,還是遠離他好一點。不是說要靜養嗎?那就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的調養生息。

“宏軒那裡很不錯!環境優雅宜人,適合你調養身體。我相信他們母子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你放心,我不會將你的行蹤告訴虞展鵬。”

話雖說得如此灑脫,可高明輝卻是失望萬分。他還以爲,寧雪從醫院溜出來,會借宿在他這裡,他趁機可以好好的照顧她。即便她的選擇不是自己,至少他也算是了了一下她在身邊的心願。可她,原來早已決定好了去處。到底,她只是將他當成了極其普通的朋友。或許,要不是洛陽出事了,她根本就不會想着來這裡!

悵然的微笑一下,高明輝起身要送她過去。

寧雪卻笑着婉拒了。其實她也明白高明輝心裡所想,可感情這件事,並不是她所能控制,也不是她想喜歡誰就能喜歡誰。就算是穆庭非現在活過來,也未必還能捕獲她的心。

從高明輝那裡離開,寧雪並沒有搭車趕去歐陽宏軒那裡,而是沿着寬闊的人行道,慢慢行走着。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她需要靜下心,慢慢想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離婚,虞展鵬是打死也不會答應,不離婚,經歷過流產之事後,還能跟他心平氣和的共處一室嗎?即使曾經,她也想過息事寧人與他重歸舊好,可他所作的那些事,有哪件值得她去原諒?罷了!就這樣慢慢拖着吧!

“媽的!那傢伙傷得那麼嚴重,居然還把我們兄弟打得這樣慘!回頭咱們多找幾個兄弟過來砍死他!”

一個氣憤不平的聲音,在寧雪前邊不遠處響起。寧雪擡頭一眼,見是幾個滿身殺氣的小夥子,她趕緊往路邊上移了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低着頭繼續走着。

“大哥,別生氣!那傢伙一看就不是善類,傷得又厲害。不如,咱們幫他叫警察過來……”

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一臉陰險的獻着計。

“這個主意好!不過,咱們得離這裡遠一點!”

先前說話的男子,滿意的笑着,帶着他那幫兄弟,大步離去。

聽着那夥人的腳步聲逐漸變得模糊,寧雪纔回頭看着那夥人的背影小聲地罵道:“人渣!”

當她再回頭在趕路時,她竟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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