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個說法,他就給她個說法,可是這個說法讓她更加傷心絕望。
爲了他的未婚妻嬌嬌,所以他要結束她們之間的交易!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多麼疼愛妻子的丈夫!
到現在她纔算真正看透了蕭燃的真面目!
“蕭燃,你是個卑鄙無恥的大混蛋!”從來沒有罵過人的蘇婉兒終於忍無可忍地罵道,可是這幾個字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罵完了嗎?罵完了蘇小姐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蕭燃的眼眸眯了眯,冷冷地開口,似乎正隱忍着怒氣。
“蘇婉兒,你還不快點滾嗎?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我轟出去!”林若嬌拿出了十足的女主人的氣勢對門口幾個保鏢命令道,幾個保鏢立刻走了進來。
“把她帶走!”蕭燃皺着眉頭揮了揮手命令道,伸手揉了揉額頭,似乎很是頭疼。
阿憶得到了命令,立刻上前拉住蘇婉兒的胳膊,將蘇婉兒往門外拖去。
“放手,我自己會走!”蘇婉兒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破碎。
來找他的結果就是自取其辱,即使聽到他親口承認和爸爸有關的那些資料是被他公佈出來的那又怎麼樣呢,她仍然只有被欺辱的份兒。
蘇婉兒轉身往門外走去,心已如死灰。
“阿燃,這是怎麼回事、”蘇婉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之後,林啓昌這纔開口問道。
“沒什麼,林伯父,只是不甘心我要和嬌嬌訂婚的女人而已。”蕭燃笑了笑,摟住林若嬌的肩膀繼續說道,“我馬上要和嬌嬌訂婚了,所以和那些女人斷絕了關係,我和嬌嬌的訂婚宴本來就已經很倉促了,在這些事情上我不能再讓嬌嬌受委屈了!”
林若嬌聽了蕭燃的話,一臉幸福的嬌笑。
林啓昌卻皺起了眉頭繼續說道:“可是我看剛纔那個女孩眼熟的很,似乎以前在哪裡見過。”
“爸爸,您忘記啦,她是蘇婉兒啊,是蘇叔叔的女兒!”林若嬌撅起嘴說道,提起蘇婉兒她心裡就不爽。
“哦?她是蘇瑞文的女兒!怪不得看起來這麼眼熟……”林啓昌聽了林若嬌的話,微微有些變了臉色。
蕭燃將林啓昌的反應暗暗看在眼裡。
蘇婉兒沒有讓阿憶將自己送回醫院,而是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腦中閃過的是以前自己和蕭燃在一起的一幕幕,後來又變成了蕭燃和林若嬌在一起的畫面。
心痛的無以復加,她終究還是被這個不該愛的男人傷的體無完膚!
就這樣一直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直到她的意識重新恢復清明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坐在海邊嶙峋突起的岩石上。
傍晚的海風帶着海水特有的腥味刮過臉頰,涼涼的,冷冷的,蘇婉兒凌亂的長髮被海風吹拂起來,拂過佈滿淚水的臉頰。
海邊沒有人,耳邊只有海水輕輕拍打岩石發出的彭彭聲。
這樣的環境似乎更容易讓人想明白一些事情。
蘇婉兒看着一波一波涌上來的海水,心裡的悲傷也如着奔涌的波濤般翻滾起來。
爲什麼命運喜歡這樣
捉弄人?
爲什麼她的命運要比別人悽慘得那麼多。
她的童年可以說是比別人幸福得多,可是越是這樣的幸福,越發將以後的遭遇襯托得更加不幸!
十二歲她失去了父母,從此和年邁的外婆相依爲命。
以爲能和外婆守着清貧的日子安靜地生活下去,誰料到竟然又出現了一個蕭燃,口口聲聲說是她的父親害得他們蕭家家破人亡。
她只好被迫和他做了一場見不得光的交易。
以爲和他做了交易,換的了給爸爸洗涮罪名的時間,能夠還爸爸一個清白,讓自己和外婆的日子重新歸於平靜,卻不想那個男人竟然出爾反爾,在她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之前公佈了那些資料,害得爸爸名聲掃地,死後都不得安寧!
而偏偏這個時候,外婆又去世了。
而那個騙了她的感情的大混蛋也要和別人訂婚了。
現在,偌大的天地間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以後的日子她該怎麼去面對?
爲什麼老天要對她這麼不公平!
蘇婉兒的淚水不停地順着面頰滑落。
或許,她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吧,她的一生註定了是一場悲劇。
蘇婉兒無力地將臉頰埋在雙腿上。
脖頸上那一抹微涼落在她的手背上,蘇婉兒擡手摸到脖子上那條細細的項鍊。
將那條項鍊從脖頸上摘了下來,細細的鏈子躺在蘇婉兒的手掌心裡。
銀色的鏈身,小小的精巧的心形掛墜,掛墜背面還有一個一看就是新手所刻的“婉”字。
蘇婉兒的心再一次疼痛起來。
生日晚上發生的一切涌上了腦海,蕭燃送給她這條項鍊的時候是多麼溫柔,溫柔的似乎他就是她的依靠,值得託付終生的依靠。
可是現在想來,那些溫柔全都變成了諷刺和可笑。
蘇婉兒看着手掌心裡的項鍊,想起蕭燃的絕情和他剛剛對她所說的一番話,蘇婉兒突然憤怒地站起身子,將手中的項鍊用力扔了出去!
項鍊劃出微弱的亮光,然後無力地落在不知何處。
蘇婉兒收回注視項鍊的目光看向腳下的大海,看着那涌上岩石的雪白浪花,蘇婉兒突然笑了起來。
輕輕脫下了一隻鞋子,將鞋子拋進了海水中。
鞋子在海水中翻卷了一下,便被海水帶進了大海里。
如果人跳下去也會是這個樣子吧!
被大海帶走,無聲無息,又幹乾淨淨。
蘇婉兒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局嗎?
擡頭望了望天空,傍晚的夕陽斜掛在天空,半個天空都成了淡淡的紅。
這個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太多了,幸福的人也太多了,可是她什麼也沒有。
就這樣離開吧!
跳下去,一了百了,再也不會爲別人傷心,再不會讓別人傷害!
蘇婉兒輕輕閉上了眼睛,長髮迎着海風飛舞,身子慢慢向岩石的邊緣倒去。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難事非要走這一步!”耳朵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焦急又溫柔的聲音,接着她的手臂被人用力地抓緊,往前傾的身子也被人
一把拽了回來。
蘇婉兒睜開眼睛,眼前站着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皮膚白皙,眼神十分溫和,一看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純合的人。
那眉眼看起來似曾相識,讓蘇婉兒覺得不像是陌生人,那感覺倒像是她已經去世多年的媽媽。
“孩子,有什麼事情跟阿姨說說,你這麼年輕怎麼能這麼輕易地尋死呢!聽阿姨的話,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關鍵是看你的心,把心放寬些,那些傷心事很快就會過去的!”那中年女人和藹地勸着蘇婉兒。
蘇婉兒聽着女人的勸說,眼淚再一次止不住留下來。
從外婆出事到現在,出了楚曉,在沒有人用這讓語氣來寬慰過她,讓她的心裡感到了一絲溫暖。
“孩子,想哭就到阿姨懷裡哭,哭完了阿姨送你回家,好不好?”中年女子慈祥地笑了起來,蘇婉兒越發覺得,她就像是自己的媽媽。
“阿姨……”蘇婉兒撲進中年女子的懷裡失聲哭了起來。
幾天來的痛苦和傷心,剛剛承受的屈辱和絕望一股腦地用了上來,化成了眼淚流了下來。
中年女子輕輕拍了拍蘇婉兒的後背,像是慈祥的母親安慰着自己受了委屈的女兒。
“孩子,凡事都往好的地方想,你想想,難道這世上真的就沒有值得留戀的人,或是放不下的事情了嗎?只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你會發現真的沒有必要走那一步。”中年女子溫柔地在蘇婉兒耳邊勸導開解她。
蘇婉兒已經哭了很久了,也哭累了,伏在中年女子的膝頭目光呆呆地望着起伏的大海。
是啊,其實靜下心來想一想,這世界上還真得有令她放不下的事情,比如外婆的死,她還不知道誰是兇手,她還沒有親眼看到兇手被繩之於法。
她怎麼能那麼草率地去死呢!
慢慢從中年女子的膝頭爬起身來,蘇婉兒感激地對那女子說:“阿姨,謝謝你,我剛纔的舉動真的太沖動了,您說的對,這世界上的確還有我放不下的事情。”
“你能想開就好了。”中年女子笑的十分欣慰,“天已經不早了,孩子,你家在哪裡,阿姨送你回去好不好?”
“回家?”想到家這個字眼,蘇婉兒又是一陣傷感。
“我沒有家了……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外婆……都去世了,我已經沒有親人了……”蘇婉兒說着,鼻子一酸,眼淚又要往下落。
“既然這樣,那孩子,你如果信得過阿姨的話,阿姨帶你回阿姨家好嗎?”中年女子提議道,“你放心,阿姨家裡只有阿姨的兒子,他是個律師。”
“律師?”聽到這兩個字,蘇婉兒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君鴻哥哥。
“是啊,其實這次阿姨是來這裡找他的,對了,你知道這個地址嗎?”中年女子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蘇婉兒,蘇婉兒打開紙條一看上面的地址,不由吃了一驚。
“阿姨,您……您是君鴻哥哥的媽媽嗎?”蘇婉兒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認識君鴻?”聽蘇婉兒稱君鴻爲君鴻哥哥,中年女子也很驚訝。
蘇婉兒點了點頭,“阿姨,我叫蘇婉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