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多年,分分秒秒的守候若恩比冷奕宸還要了解他自己,或許他沒有察覺冥冥之中黎昕已經在他心中佔有了很大的位置,他這樣高傲的一個人竟然會向一個小女子妥協,門縫中觀察到的那一抹神殤與關愛,同樣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默默地離開,酸澀的感覺襲上心頭,忽然驚覺淚竟然流不下來了,或許是幹了,或許是習慣了,一個純白的手帕伸到了她的面前,轉頭卻是他,一個她最最不願、不敢、不想見的男人。
“爲什麼要刻意地躲着我?”若煞不懂得人情世故,可還是有一顆清晰的頭腦,看的出什麼是躲,什麼是不願,一夜纏綿若是換來這樣的結果他不甘,若煞要的不是一時的歡愉,而是一世的廝守。
若恩匆匆離開的腳步停頓在花園的角落內,對於若煞她從來沒有過多的想法,那一夜如果她沒有喝醉,就不會導致後來那麼多錯誤的事情,如今見了冷奕宸心中莫名的都會產生幾分愧疚感,像是一枝紅杏出牆來!
若煞看似無害,其實是個極具進取心的男人,他不介意自己所處的位置,可是不願在若恩面前也扮演着這個角色,永遠做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可有可無:“那一夜,我是清醒的,我希望你做我的女人!”
“我不愛你!”越是害怕,越是躲避卻避無可避,這句話終於從他的嘴巴里說出來,若恩苦思許久不知當聽到後該作何反應,如今聽到了卻竟然釋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冷冷的絕然道。
“無所謂,重要的是我愛你!”若煞一生似乎都在迷迷茫茫中度過,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觸動他心靈的女人,遇到了便不會輕易放棄,即使天塌地陷,這就是若煞的人生哲理:“更何況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若恩大踏步上前,眼神之中再也沒有了懦弱的退縮,她本就不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她乾淨,她利落,她不怕任何人的威脅:“你在用那晚的事情威脅我嗎?你以爲我害怕少爺知道就會對你惟命是從,你妄想!”
“你誤會了!”若煞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此時此刻若恩的手心內藏着一根銀針,銀針的頭部沾滿了劇毒,一時的迷茫差點令若恩忘卻,忘卻她毒後的頭銜:“我愛你就不會威脅你,我愛你我會做的是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你這樣子會讓我傷心的!”若煞旋轉若恩的手腕,因爲劇痛而鬆開,銀針掉落在地,確定她不會再做出愚蠢的事情後鬆開了她的手。
若恩彎腰拾起銀針,不在針對他而是默默的收起來,從前她不曾在意過這樣男人,不曉得他的功力竟然如此強悍,她的毒針一向以無聲無息無色無味著稱,究竟他是如何發覺她沒有心思去揣測理會,既然沒有一定的把握殺人滅口,唯有將他拉攏過來成爲自己的同夥:“我勸你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那一晚不過是個錯誤,我愛的人只有少爺一個人!”
“那又如何,我愛的人也同樣只有你,今生、來世,即使經歷六道輪迴,如果我仍保留着今生的記憶我愛的人也只會是你一個,我相信我的生命是因你而存在!”這樣的甜言蜜語卻被他冷冷淡淡的說出口,若恩真不曉得她是該喜還是該悲。
若恩相信了他對自己的情感,可是她卻並沒有接受,感動歸感動,她同樣是一個不會違背自己真心的人:“既然如此,幫我殺了黎昕,我不希望在少爺的身邊再見到這個狐狸精!”
“放心,我已經着手去做了,讓你傷心的人死太過慈悲了,我會讓她付出比死亡還要痛苦百倍的代價!”若煞知道要想讓她因爲自己的一番情話就輕鬆接受,那麼她就不是毒後若恩了,與她站在共同的陣營,再一步步的侵蝕,直到全部佔有!
“喂?”黎爾嵐失蹤整整六天的時間了,下月初一就是訂婚的日子,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逼近黎沛和溫婉嫺都陷在深深的惶恐之中,而此時黎沛的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黎爾嵐在z城郊外356號,速去!”簡短的幾個字,寥寥數語卻仿若天外之音,語畢便掛斷了電話。
對於這個從天而降的消息黎沛還抱着些許的懷疑,再次撥打過去卻成爲了空號,剛剛的聲音顯然也是經過變聲器處理,如此的小心翼翼應當不是個惡作劇:“婉嫺,電話裡那頭說出了爾嵐的下落。”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去,無論真假真都是一個希望!”溫婉嫺拉着呆愣猶豫的黎沛,穿上外衣準備趕去,對於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他們沒有心思去揣測與懷疑。
天空中飄着零星的小雨,三輛黑色的轎車悄然地駛達了y城的東郊墓場,若墨從駕駛座上迅速的走過來,打開車門,冷奕宸慢慢地牽着黎昕的手走下來,在雨傘的遮擋下他們滴水未沾,而傘外的若墨卻被澆的透透。
若墨那一刀插的很深,加上長時間的跪立讓傷勢加重,看着弟弟如斯的模樣他主動請纓,延緩回m城的時間,暫且充當若影的位置,保護少爺的安全,看着若影奄奄一息的模樣,冷奕宸無所謂的答應了。
黎昕的身體很弱,或許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相對於身強體壯的冷奕宸她恢復的很慢,一身黑色的休閒裝穿在身上很是柔軟舒適,踩踏着運動鞋走起路來軟綿綿的,彷彿置於雲端一般,好幾次都需要倚着冷奕宸才能夠走上階梯。
“嗯!”墓地的階梯又長又陡,偏偏黎昕母親的墓地還在最高處,走到半路的時候腳步不穩,腳踝一下子扭傷了,她嘗試着擡起可是很困難,痛的額頭不斷落下汗珠。
“我揹你!”看着她不斷的嘗試不斷的失敗,冷奕宸不顧手下人的目光,上前一步彎下腰,懇切的回頭說道。
黎昕誤以爲自己聽錯了,若恩、若煞在場衆人無一不以爲自己視力出現了問題,尤其是近在咫尺的若墨,震撼,實打實的震撼,以致於呆傻的站立在原處,而冷奕宸已經脫離了傘下任憑雨水澆打着他的身體。
其中清醒最快的是黎昕,從若墨的手中一把奪過雨傘,爲落湯雞的他遮擋着,似是關心的說道:“不要開玩笑了,你的身上還要槍傷。”
黎昕竟然主動爲他遮風擋雨,冷奕宸忽然很喜歡此刻的感覺,誰說男人就一定要有擔當,有時候被女人罩着也是種很不錯的感覺,冷奕宸擡手握住她,雨水在二人的手心中摩挲着:“你的身子這麼虛,你的腳又扭到了,如果不揹你,你怎麼上去?”
他的話不無道理,看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母親,可不願就這樣失望的離去,環顧四周黎昕並不是沒有選擇,脫離他的手心身子微微移動,雨水滴在她的肩頭:“那就讓若墨揹我吧,麻煩你了!”
黎昕不喜歡陌生男人的靠近,在場幾人冷奕宸固然與她的關係最爲親密,可是每一次都是建立在強迫之上,所以平常時刻她更希望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可無故的將若墨扯了進來,誰讓他站的最近,誰讓他看起來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長的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原以爲若墨是冷奕宸最爲親密的手下,他應當不會介意,可是偏偏冷奕宸就是長了一顆小心眼兒的心臟,他的女人任何男人、女人、雄性、磁性動物都不可以接近觸碰,犀利的目光一下子掃射到溼透了的若墨身上。
若墨彷彿觸電一般,少爺何曾用這樣嫉妒、陰狠、咒怨的眼光看着他,此時此刻的若墨當真懂得了什麼叫做躺着中槍,他知道自己即使犯了再大的錯,也絕對不可以觸碰黎昕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就像顆定時炸彈,一碰就炸!
正在猶豫着如何拒絕的時候,冷奕宸忽然癲狂起來,大器的丟掉手上的雨傘,一把將黎昕扛在肩頭,頭朝下,手則放在她豐滿誘人的臀部上。
“放我下來!”黎昕從未想過他會有此驚人的舉動,給在場衆人再一次的深深震撼,若墨再一次的呆傻在哪兒,看着他們淋在漸漸變大的暴雨之下。
她沒有被人揹過,更別提像這樣的扛,她像一頭面臨待宰的死豬一樣,不斷的晃動着四肢,可是面對獵人的屠刀她一切的掙扎都沒有用,冷奕宸用力地拍打着她的臀部,低吼道:“閉嘴!”
黎昕不再掙扎,不再鬧騰,她知道若是她繼續這樣換來的只是更大的羞辱,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男人打屁股,不只是因爲腦袋衝下造成血液逆流,還是他手所放的尷尬位置令她的臉頰漲紅起來。
黎昕不再掙扎的另一個原因是,低垂的頭視線所及見到了那崩裂的傷口,從襯衫襯托出一絲鮮紅,一定是剛剛的動作太過猛烈所以傷口又再次裂開了,既費解他不憐惜自己的身體,又無謂他的自作自受。
若墨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頂端,雨點也有犀利變爲了柔媚,一場及時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風雨過後天邊劃過一道曼妙的彩虹,說不出的美妙。
冷奕宸將她準確的背到了她母親的墓碑前,放下她,看着他滲着鮮血的襯衫,看着那熟悉的照片,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的滋味,對於他的精準無誤有些詫異,雖然他無所不能,可是他沒有必要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的細心瞭解,查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