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的身體又緊了緊,不敢去對視他的眼睛,仿若會被一口吞掉似的。
見她沒有反應,冷奕宸沒有不悅,畢竟曾今他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對,她怨是應該的,冷奕宸的耐性唯獨針對她一人,向前邁一步準備將她帶走,豈料一個不速之客卻擋在了面前,毫不畏懼的盯着他:“黎昕是我的女人,不許你帶她走!”
一字一句說的異常清楚,霸道的口吻不遜於冷奕宸,他像是在對其宣誓自己的主權與所有物,如此的傲氣,竟然將他不放在眼裡,對待這樣不知死活的人冷奕宸從來不喜歡囉嗦,拔出勃朗寧對準了他的眉心。
維森不閃也不躲,對他而言爲了黎昕即使失去生命又如何,沒了黎昕活着又有何意義?
劍拔弩張的情勢很是緊張,黎昕勇敢的跑過來站在他們中間,張開手臂擋在維森的面前,雖然冷奕宸很可怕,但爲了維森她只能不怕,五年的夜不能寐,她不敢閉上眼睛就怕夢到這張邪美的臉,而今見了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的可怕:“冷奕宸,你這個魔鬼,爲什麼要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重逢伊始,聽到的卻是這樣一句質問的話,黎昕你未免太過無情!
面對着心愛的女人竟然擋在另外一個男人前面,想必這五年來他們也過的很幸福甜蜜,虧的他日日夜夜都在相思中煎熬度過,此時此刻冷奕宸的憤怒到達了極致,噬血的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手指微微彎曲,一個子彈優雅的劃出來:“砰--”
煦日的太陽照耀着滾燙的大地,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着光芒,掃射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美麗的身影。
一個衣着樸素的少女漫步在路旁,道路兩旁的跑車從她身邊飛馳而過,對於那奢靡浮誇的車子她並不感冒,她喜歡低着頭看着自己一步步的腳印。
從學校走到家裡需要整整一個小時,翻翻兜裡還有幾十塊錢,足夠她打車回家,可是若是坐在疾馳的車裡,豈不是會錯過這窩人心房的陽光,太陽爲她照耀前行的道路,天空的雲朵也在追隨着她的腳步,黎昕喜歡這樣,一個人靜靜的享受着這天地的饋贈!
許久,終於回到了家,望着高高的鐵閘門忽然覺得異常壓抑,黎昕出生於一個富裕的家族,她的父親黎沛是水霧集團的執行總裁,上萬尺的地方都是水霧旗下的財產,可這裡卻根本稱不上一個家。
管家見到她歸來的身影,眼高於頂的開了大門卻並未對她言語,這份漠然與不尊重黎昕早已習慣,經過綠蔭蔥蔥的花園時,見到了圍繞人造噴水池停滿了各色各式的車輛,它們唯一共通的特點都是價值千萬,車旁一個司機肅然立在那裡。
黎昕眼角的餘光瞥向了停在首位的紅色法拉利,它深深地吸引着黎昕的目光,並非是它閃耀的顏色,並非是絕色的司機,而是這是一輛1952年的限量版古董車,她記得在不久前以429萬美元成交,這是三十年來它第一次出現在拍賣會上,是無數古董迷追逐的所在,真是好奇什麼樣的主人才配擁有它?
不解今日爲何聚集了如此多的名流貴族?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期,原來今天是六月初六,是她的姐姐黎爾嵐的生日!
“嘎吱!”桃紅色的木門被打開,場內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射過去,好奇這一次來的又會是哪位大人物,今日他們可着實驚異了許多回。
黎昕一身潔白的校服出現在衆人面前,雙手提着一個布袋子,裡面裝着她被醫科大學錄取的通知書,腳上穿的不過是一雙二十元的布鞋,因爲舒適,即使邊邊磨破了也不捨得扔掉。
她如此一身的裝扮顯然不是他們心中猜測的大人物!
可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看來也不會是被邀名單之一,正在衆人不解懷疑的時候,黎沛清了清嗓子,略顯尷尬的向大家介紹道:“這是小女,黎昕!”
黎昕?!黎沛一語後,大家紛紛側目向對方投過疑惑的目光,好像在說她是誰?沒聽過,沛總不是隻有黎爾嵐一個女兒嗎?什麼時候又蹦出個這麼一個寒酸的小丫頭?
不知是誰提出了個問題,對着一旁的溫婉嫺好奇的問道:“溫董,沒聽說,您還有個小女兒?”
溫婉嫺,黎沛的第二任妻子,水霧集團的實際掌控者,她品了品杯中搖晃的紅酒,讓本就紅暈的脣添了幾分色彩,濃濃的眼線下輕蔑的看着她:“她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只有爾嵐一個!”
衆人的心中得到了答案,他們只知溫婉嫺的丈夫死後,她帶着女兒嫁到了黎家,並且任命黎沛爲水霧集團的執行總裁,成爲地位僅次於她的第二把手,殊不知原來黎沛還有一個原配所生的女兒,他們藏的可夠深。
黎沛生性懦弱,卻貪圖享受,感覺到溫婉嫺不悅的情緒,當着衆目睽睽之下厲聲吼道:“黎昕,快點回房間,別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黎爾嵐撇了撇嘴,低喝了一聲:“丟人!”
難得見到爹地盡顯男兒風,自從娶了後母他就像是個傀儡,表面上在水霧呼風喚雨,可是最後的簽名落款上永遠需要溫婉嫺的認可,男人爲了錢當真什麼都可以出賣!
黎昕默默的走上了長廊,她的房間在二樓,與家裡的女僕們同一層,並且還是盡頭的角落內,三面環繞着牆,唯有一扇窗戶卻是西曬。
推開窗戶享受着撲面而來的紫外線和微微涼意的風,對於一切她都不去計較,也從不去抱怨,黎昕的嘴角永遠掛着一份笑容,她的生命是積極向上的,因爲她凡事總是往好的一面想。
她跪在牀上,面對着唯一的窗戶,雙手合十許下了一個願望:“我希望可以順利畢業,取得醫生執業證書!”
六月初六是黎爾嵐的生日,而同樣也是黎昕的陰曆生日,可惜似乎黎家沒有一個人記得,樓下十分的熱鬧,聽的出是她的親生父親,正在爲與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兒唱生日歌,真的很好聽。
黎昕的房間很小,不過很溫暖,處處都充滿着色彩的斑斕,她喜歡彩虹,因爲彩虹有七種顏色,就像是七種願望。
牀頭擺放着一張照片,每一次回到房間黎昕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溫柔的撫摸它,那是媽咪生前唯一拍的一張,黎昕十分的呵護與珍惜,照片裡的媽咪與黎昕有個相似之處,她們的嘴角永遠掛着比陽光還要溫煦的笑容!
舒服的躺在牀上,與照片裡的媽咪聊天:“媽咪,今天我十八歲了,而且取得了醫科大學的錄取書,等我畢業後就能成爲一個大夫,用我所能延長病人的時間,讓他們多些與女兒相處的時間。”
在黎昕的生命裡只有一個惋惜,母親在分娩時出現了大出血,主刀的大夫說兩個只能留一個,母親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孩子,結果黎昕出生了,可母親卻含着淚水依依不捨的看着襁褓中的嬰兒:“黎昕,媽咪不怕死,媽咪怕的是不能再陪伴你了,原諒媽咪!”
“啊!”在黎昕懷念母親的時候,忽然樓下傳來一聲尖叫,黎昕立刻從窗戶伸出頭去,只見黎爾嵐的額頭紅腫流血,似乎是被什麼打了一樣,在她的不遠處有一個小孩子匆匆逃走。
黎昕未加思索立刻從後樓梯跑下去,因爲焦急手上仍然握着那張醫科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來到花園的時候沒有見到小孩子的身影,不過在草叢內發現了一個彈弓。
黎昕彎下腰將它拾起,左顧右盼尋找小孩子的時候,黎爾嵐捂着受傷的額頭怒氣衝衝追趕而來,恰巧見到了她手中的彈弓,立刻誤會了:“黎昕,原來是你,你太狠毒了!”
看了看自己手握兇器,黎昕知道她定是誤會了,見到她仍然流血的額頭,掏出手帕上前準備替她止血,解釋道:“姐姐,你誤會了,我在房間內看到一個小孩子從這邊跑過去,我猜一定是他淘氣不小心傷了你,太害怕之下才將彈弓仍在草叢內,偏偏被我撿到。”
“偏偏被你撿到,怎麼不被我撿到,不被他撿到,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謊言嗎?”黎爾嵐難以壓抑的音調吸引了許多旁觀者,他們都是閒極無聊的人,既可以品嚐珍貴的紅酒又可以欣賞女人吵架,着實的有趣。
黎昕討厭成爲衆人的焦點,無論好與壞,她閃躲的眼神更加令人誤解,被許多人圍繞讓她很壓抑,她只想儘快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姐姐,我無話可說,你的傷不輕趕緊包紮一下吧。”
雖然說解釋就是掩飾,可是不解釋不就是承認,黎爾嵐的火更加深了,拉住她的手不肯讓她離開:“哼,證據確鑿,你想逃,沒那麼容易。”
瞥視到她手中握着的錄取通知書,這野丫頭竟然被醫科大學錄取了,黎爾嵐立即從她的手中一把奪過,眼睜睜的看着錄取通知書要被撕成碎末,黎昕驚恐喊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