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裡,你們到底是幹了什麼啊。”柳成彥又是一驚。
不過仔細一看,柳醫生髮現東方擎身上外傷並不多,反而像是睡着了一般,並無大礙。高懸着的心不由鬆了一口氣,煞白的臉也恢復了幾絲血色。至於其他人,也都是一些皮肉傷,包紮一下就可以解決,並不嚴重。
至於奄奄一息,命懸一線的池夏?管她去死,我柳成彥又不是他們池家的醫生,是死是活和我可沒有關係。咳咳咳,好吧,主要是池夏的傷看起來恐怖,其實並沒有到危及姓名的地步。急救措施做的也不錯,直接送到醫院去就可以了,並不需要他操太多的心。
確定大家都沒有大礙之後,柳成彥徹底鬆了一口氣,開始有心情一邊包紮傷口,一邊開玩笑了:“嘖嘖,陸珩瞧瞧你這狼狽樣兒,平日裡總說自己是戰神,這下好了吧,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都弄得你這麼灰頭土臉的跑出來。我得趕緊拍個照片做紀念。”
陸珩的樣子當然不會好,可以說他們這一羣人都不會好到哪裡去。衝出來的時候,好幾塊天花板掉了下來,差點沒有砸到腦袋。自然是一身的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地裡打了個滾一樣。就那陸珩來說,頭髮都蒙了一層厚厚的灰,看起來像是染了頭髮。
柳成彥最喜歡做事情就是當陸珩執行任務歸來,狼狽不堪的時候,故意的刺他兩句了。不是他爲人刻薄,而是這就是他們兩個作爲朋友的相處方式。明明是關心對方的身體,可是偏偏要弄的像是敵人一樣。
若是以往,柳醫生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總是會得來陸珩的一個白眼,如果當時陸珩心情不好,說不定還會來一個拳頭。不過當柳成彥都已經做好了等待陸珩襲擊的時候,卻發現陸珩罕見的對於自己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還來不及喘氣,陸珩說出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傷員的身體,反而是:
“去聯繫工程隊,將所有和挖掘有關的設備全都帶到這裡來,不管付出多少錢,都可以。唯一的要求就是快!”
下完命令後,陸珩就轉過身來呆呆看着那片正在倒塌的別墅,看着它一點點垮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就彷彿是要把什麼東西深深地印刻進自己腦海中,這輩子不要忘記。不緊緊是他,那些個隨同他一起出來的下屬們,同樣一個個呆呆看着那片廢墟,看着別墅一點點倒塌,彷彿失去了某個十分重要的東西。
其中有幾人甚至已經紅了眼眶。他們緊緊的握住拳頭,顯然正在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失控。即使在逃出來的過程中,受了不小的傷,也都沒有心情去打理,目光直直的看着那棟樓。
明明是好運的撿回來了一條命,值得慶祝,可是他們卻一個個如喪考妣。
柳成彥覺得有些疑惑,他能夠看出來,出來的人比進去的時候人少了兩個,但是這並不應該成爲他們是這種反應的原因。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執行任務,作爲東方家的刀子,比這更艱難的環境都遇到過。同伴的犧牲對於他們來說,也都是已經有過心理準備的事情,他們每一個人沒有家庭的牽掛,早就寫好了遺書。
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他們不是沒有經歷過,他們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反應。
柳成彥看了看那片廢墟,再看看被擡出來鮮血淋淋的池夏,以及昏迷不醒的東方擎,終於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他意識到似乎有重要的東西被他忽略了。
柳成彥最不喜歡這種凝重的氛圍了,他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了?幹嘛這副表情。身上的傷不治了嗎?不治那我可走了啊,我這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依舊是一片凝重,以陸珩爲首的衆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爲他們的空氣,空氣中的都多了幾分哀傷。
突然間,柳成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夏沫呢?你們是爲了找夏沫才進去的,找到她了嗎?”
越想,他就越覺得事情不妙。沒有人回答柳成彥的問題。不過這個時候,他也已經不需要其他人的答案了。
他倒退兩步,搖着頭,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嚇到了:“不,不會的,東方擎不會讓她有事的。他寧可自己出事,也不會願意讓夏沫有事。如果你們真找到了夏沫的話……”
柳成彥的話突然停住了,因爲他看到了雙目緊閉,一點知覺都沒有的東方擎。
沒有致命的外傷,也沒有激烈搏鬥留下的痕跡,但是卻陷入了昏迷當中,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反應。以東方擎的能力,會落到這一步,要麼是被自己人弄暈,要麼就是被其他人偷襲。而看陸珩等人並沒有對於東方擎的過多的擔憂,那麼是被自己人弄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柳成彥忽然覺得自己剛纔的那些話,也站不住腳了。
是啊,東方擎寧可自己出事,也不會讓夏沫出事。可是如果東方擎自己暈過去了呢?那麼又有誰會保護夏沫呢。
聽到夏沫兩個字被提起,陸珩身子一動,終於有了反應。
此時,整座別墅都已經全然崩塌,從先前的精緻無比的五層小樓,變成了一片廢墟。即使人原本是在樓上,在這樣的大崩潰面前,想要從這裡面活着出來,難於登天。更何況,還是處於地下深處,爆炸的中心地段。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可以在這樣的環境下逃生。
“工程隊呢?聯繫上了嗎,該做的準備工作做好了嗎。”
他的這句話就是像按動了一下開關一下,跟着他一起出來的隊員,都活了起來。他們紛紛點頭。有的人領命而去,有的人站在一旁,等待着陸珩做出新的指示。
陸珩紅着眼睛,一條接着一條下着命令,有條不紊,顯然是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