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上,想要強行破門而入時,站在她的一旁像是在等朋友的兩個女人,從外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東西,只聽“噗呲”兩聲響起,訓練有素的女保鏢臉上額頭上多了一個大洞。
她甚至都還來不及說話,沒有看清動手的人到底是誰,就已經沒有了說話的機會。另外一女人迅速接住她的身體,將她往旁邊的廁所隔間一塞,乾淨利落的關上了房門。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
少數那麼一兩個不是同夥而是真正路人的女性,都在同一時間被身旁的人給敲暈,根本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
於此同時,夏沫所在的隔間門緩緩她,她目光驚恐看着門外的這一切,在她身後有一面容俊秀的男子,用手中的帕子緊緊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的眼神已經開始陷入了渙散之中。
又是一個隔間的門打開,一個清潔工裝扮的女人,推車半人高的箱子往外走,上面擺放着諸多的清潔用具。
一切都是那麼的快,發生在短短几分鐘內。動作十分的乾淨利落,一看便知是經受過專業訓練,並且實戰經驗豐富。
見他出來後,幾個正在對着鏡子補妝,或者是正在洗手的那些女人,都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動作,跟着這個女人一起朝着門外走去。
守在門口的東方家保鏢們,注意到了這個清潔工推着的小車子,隨意的看了一眼後,也沒有多想。
……
夏沫有一種自己正躺在冰山中的感覺,渾身是徹骨的冰涼。她的腦袋像是被人灌滿了漿糊,陷入了一片空白中,什麼年頭都沒有。
隱隱約約,她聽到有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自己耳畔冷冷的命令道:“還不醒?繼續給我潑水。”
“嘩啦”
伴隨着這一道聲音的命令之下,夏沫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浸泡在冰水之中,徹骨的寒意爬遍她的全身。
不,快點醒過來,我不可以在繼續睡下去!
夏沫心中一緊,強烈的念頭從心底迸發出來,就像是一束光照進了一片黑暗當中,讓她的身體動了動。
在冰水的刺激下,她打了個哆嗦,終於從昏沉的黑暗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
有那麼一瞬間,夏沫以爲自己現在眼睛所見到的,身體所感受到的都是夢境。
綁架這種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昏暗的光線,再加上因爲藥效的影響而昏沉的大腦,讓她一時間看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只能隱約感覺到自己正被繩索懸空吊在一個鐵架子上,腳尖勉強着地,全部力量基本都是靠着雙手支撐。也不知到底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多久了,夏沫一醒來就感覺到從自己的手腕處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兩條胳膊都痠痛不已,像是要被拉斷了一般。
一咬牙,夏沫將本來要因爲疼痛而發出的驚呼聲,給嚥了回去。
不痛,不痛,一點都不痛,這一切都只是你的錯覺。
夏沫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她注意到在她自己面前有幾個人影在晃動,卻看不知到底有幾個人。
夏沫只記得,自己進入那個廁所的隔間後沒多久,隔間中裡就多了一個人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藏進來的。根本不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濃烈的藥味從他用來捂住自己口鼻的手帕中傳了出來。她隱約聽到保鏢正在喊她的名字,可是卻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
再然後,當隔間門再度打開時,她就已經沒有看到那名保鏢的身影。
對於那位保鏢的下落,夏沫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思考這些不怎麼讓人沮喪的事情。祈禱着也許事情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這是什麼地方?是誰要對她下手?小雅呢,她是不是也被帶到這裡了?阿擎呢,他現在怎樣,是不是大發雷霆?她的那些保鏢呢,難道也……
一瞬間,無數的疑問涌上夏沫的心頭。紛紛擾擾,堆積在一起,讓她的腦中一片混亂,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的思考問題。
“終於醒了,你睡得可真不錯啊,弄得我還以爲自己不把你請過來享福的呢。”
還是剛纔的那個冰冷的女聲,悠然的重新響起,語氣平緩,透着無盡的冷意。
夏沫遲鈍着擡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了去,只見到一片朦朧的燈光中,一個身材妖嬈的女子翹着一條腿,坐在自己面前五米遠的距離之外,因爲是逆着光,在加上她本來就大腦中一片模糊,只能隱約的認出來這是應該是一個她十分熟悉的人,但是具體到底是誰,她卻想不出來了。
見夏沫一臉茫然的樣子,那女人冷笑起來,笑聲中包含着刻骨的恨意:“怎麼,我們夏沫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就把自己前不久才見過的人給忘記了嗎?啊,也是,怎麼可以怪你了,畢竟你是高高在上的東方家少夫人,每天忙着得意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有精神力去記我們這些無名小卒的名字呢。恐怕,你恨不得我從你的世界中徹底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吧。”
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夏沫才從自己遲鈍的大腦中,找到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池夏。
池家大小姐,東方擎的青梅竹馬戀人,差一點點就和東方擎一起走進婚禮的殿堂,而後就不會有她的事情了。
當意識到這個女人是池夏之後,所有的一切夏沫頓時就明白了過來。想不通的地方也就有了答案。
比如這段時間東方擎爲什麼有些奇怪,比如好端端的,他爲什麼不想讓自己出門。爲什麼要加強她身邊的安保人員。他一定是早就已經收到了消息,知道池夏可能會對她不利,所以纔會有了這些反應。
原本她還想,自己到了a市後一直老實本分,甚至連門都不怎麼出,根本不應該有得罪什麼人才對。可是看到池夏的那充滿了恨意的模樣後,立刻想明白了。
只要她一日在東方家少夫人的名頭上,她就一日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沒有辦法安生。
東方擎明明已經知道了池夏可能會對她不利,爲什麼不告訴她?難道是怕她吃醋?這一點,夏沫想不明白。
明明說好了夫妻之間,有任何事情都要告訴對方,絕不欺瞞,而東方擎也答應的好好的,可是到了這一步,他仍舊選擇了不告訴她事實真相。
夏沫努力忽視心底的不舒服。
她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