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葉紹辛的大手依然捂在楚悅的嘴巴上。
他的手很大,大到連女孩的?子都可以蓋住。
楚悅只感覺面前的這股的壓迫力,連着男人近乎瘋狂的眼眸,瞬間讓自己沒了呼吸。
她的頭皮發麻,一層密汗在額尖滲出,身後傳來電梯牆壁的冰涼,讓背脊上的汗水跟多了一絲冷意。
“怎麼樣,還想再來傍我舅舅,嗯?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葉紹辛的聲音不大,可是在這個密閉的電梯鍵內,卻是迴響不斷,讓人停了,不禁汗毛豎起。
說完,葉紹辛放開了面前的女孩。
見女孩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終於解氣地笑了。
楚悅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
而原本從男人身上好聞氣息,卻在這時,讓她覺得噁心不已。
她想幹嘔!
“怎麼,想裝?嗯?”葉紹辛言語戾色。他看着女孩慘白的面容,便想起她肚子裡兩個別人的孩子。
而她越是難受地反應,男人內心嫉妒的火苗,便燃燒地更加旺盛。
再一次,他捏住了女孩的下巴,“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在我面前嘔吐,我就想起你和我舅舅之間做過的事!一上一下,簡直讓人噁心至極!”
他盯着眼前的女孩,腦海中卻不斷閃過男人和女人交錯的場景。
而對於他而言,他竟失去了這種能力!
“啪”的一聲,一記重重的耳光想起,瞬間,葉紹辛的臉上一陣火辣辣。
“呵,我真是想不到,你葉紹辛如今也只有欺負女人的本事了!”楚悅眼角漲紅,葉紹辛的話,如同灑在她心口上的石灰,一下子泛起滾燙的泡沫。
她承認,她和莫先生髮生過。
可是她無法容忍,僅存的那抹美好的記憶,在面前這個男人面前,變成了玷污。
葉紹辛怔住了,等他回過神來,他再次暴躁地吼道,“你打我?你難道不知道打我的下場!嗯?”
此刻,他的心中兩個魂靈不斷交錯,理智的靈魂讓他疼惜這個女人,而惡魔的他卻又忍不住去傷害他。
而這一次,他那理智的靈魂,已經在警告女孩。
“呵,打你怎麼了。你這種只會欺負女人的男人,本來就不應該有好下場!”楚悅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疼痛,歇斯底里般地嘶吼出來。
話出口的那一秒,她也終於品嚐到了從未有過的暢快!
而這報復的快感,一下子戳中了男人的痛點。
他確實沒有什麼好下場,因爲,他連孩子都無法生育!
葉紹辛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孩,她竟然真的那麼殘忍。
漸漸地,他的青筋暴起,空氣中傳來他暴怒的聲音。
“呵,你這個女人可真是好本事!你給我記着!你既然讓我生不如死,我便永生永世不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一抹陽光照在葉紹辛無比好看的側臉上。
然而只有楚悅知道,他臉上的每一條弧線。都透着憤怒的影子。
男人終於邁着幽靈般的步伐走了。
可幽靈雖然可惡,然而他們的前世,卻遭受不公。
楚悅看着那抹孤涼的背景,心底的那抹罪惡感再次泛起。
她怎麼忘了,是她把葉紹辛害成了這樣,她纔是真正的罪人!
這樣的她,不是罪有應得嗎?
楚悅想了好久,直到太陽穴傳來陣陣疼痛,電梯門緩緩關閉,她纔再次按下開門鍵,準備走向外面。
可是,鍵盤按了好久,卻沒了反應!
再次按下,還是沒有反應,電梯門依然緊閉。
楚悅試了好幾次,可結果還是一樣。
這時,一種不好的預感。一下子衝到楚悅的腦海。
電梯,會不會……
想到這裡,她的身體不禁泛起陣陣冷汗。
她突的不停地按紅色的警鈴,可即便把所有的按鍵都按了一遍,還是毫無反應。
這時,頭頂的燈光開始閃爍。
幽靜又禁閉的電梯,本來就讓人害怕,而這忽明忽暗的視線,竟讓人有種來到地獄的錯覺。
“啪”的一聲,電線短路,燈泡碎裂。
緊接着,整個空間變得一片黑沉。
而這種壓迫般的黑暗,讓楚悅覺得靈魂在止不住地下沉。
好在楚悅的手裡還拿着,她迅速解鎖。
卻發現只剩下了1%的電量!
……
皇冠酒店頂層。
落地窗前的男人,依然在一口一口地吐着青霧,他手指修長,不知手裡的煙。是今天的第幾根了。
他依然是這個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他有着讓人豔羨的身材,有着讓人仰慕的氣質,還有着讓人窒息的容顏。
上帝似乎對這樣的人格外寬厚。
夜幕的餘光打在他白色的定製襯衫上,竟是讓此刻他的側顏,更多了幾分高高在上。
然而,天神也有犯難的時候,更何況他是個凡人。
越是不被情愛所迷的男人,一旦打開心扉,便是如洪水般洶涌的可怕。
而此刻的莫燁軒,便是這男人中的典型。
這時,譚豐的話語打破了他的思緒,“莫總,羅小姐來了。”
莫燁軒的眉頭一皺。
呵,這個女人來得可真着急。
“就說我很忙。”他說着,皺着眉頭又猛吸了幾口,終是覺得好受一點,才放緩了速度。
“可是……”譚豐的聲音有些犯難。
莫燁軒也不看他,而是揮了揮手,煩躁得示意他出去。
這時,一個好聽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燁!”
“有事?”莫燁軒依然看向窗外,背對着女人。
羅琳站在門口,男人這樣的態度,其實她早就習慣了,他這個人的性子本來就淡漠。
可一想到,他對那個女孩卻異常憐愛的畫面,羅琳原本平靜的心,猛地翻滾。
她這樣一個好勝的女人,怎麼能輸給一個女孩。更何況……
“燁,莫爺爺,哦不,爸爸說,讓我們下個月就舉辦發佈會。”羅琳說着,欣長的高跟鞋發出柔柔的響聲,一步步走進那個冰冷,卻又觸手可及的男人。
男人的背影很寬厚,從不遠處散發出來的菸草氣息,忽的讓羅琳心頭一窒。
他真的是讓每個女人都心之嚮往。
然而,面前的這個男人,卻沒有回答。
“燁?”羅琳站在身後,側着頭再次小心問道,以爲他沒有聽見。
“滋滋……”莫燁軒的設置了靜音,此刻傳來震動。
男人不自覺地回頭。
而這個動作,讓羅琳心口猛地一擊。
她發現,她竟然還比不上一個。
莫燁軒轉身就要去接,卻在這時,羅琳的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燁?”她快步走上前去阻止,可男人的眼神裡哪裡有她。
“燁,我聽說楚悅懷孕了!”羅琳忽的說道。
果然,男人停住了腳步。
饒是知道結果,可羅琳的心口還是一窒,原來真的只有這個名字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男人冷冽問道,“她怎麼了?”
面色淡漠疏離,卻在話語間瀰漫着對楚悅的念想。
羅琳聽言,不自覺地有種淚水翻涌的錯覺,她強忍住眼角,笑着道,“紹辛說她懷的是雙胞胎。”
“嗯!”男人有些失落地點頭。
下一秒便再次走上書桌,去抓取震動的。
羅琳的心再一次跳到了嗓子口。
“燁!”她再次喊道,“我聽說,她好像有些先兆流產的症狀!”
果然,男人再次停住腳步。
“是嘛?”他眉間微動。
這一次,他的眼神開始慢慢轉移到羅琳身上。
四目相對的瞬間,羅琳的心一下子泛起了暖意。
卻未想,男人再次吐出的幾個字,讓羅琳的心口一寒,“但願,你不是幸災樂禍!”
說完,男人再次走向了書桌。
只是,已經停止了震動。
便在這時,羅琳一下子從身後抱住了莫燁軒。
“燁,我會是一個好妻子,你看我們從小是鄰居,而現在又變成了兩位老人家的念想,你說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說完,羅琳再次緊緊地抱住了男人。
“出去!”男人全身冷冽,連着每一個字符,都透着刺骨。
羅琳被嚇得突的放了手。
一種說不出的傷神,讓她好想奪門而出大哭一場,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走,她,必須拖延時間。
……
電梯內。
楚悅感覺越來越透不過氣來。
沉沉的黑暗和窒息,好似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從魔盒裡拋出來的魔鬼。
此刻,它似乎張開了血盆大口。瞬間就可以把面前的女孩吞沒。
楚悅拿着,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個撥通的“債主”電話,而屏幕不斷冒出“即將關機”的提示。
一閃一閃的提示框,竟變成了地獄的搖擺鍾。
這一秒,楚悅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她緊張,緊張到全身寒冷,甚至眼皮沉沉。
他目視前方黑暗,希求有救援的出現。
可是,沒有!
她低頭,卻是“滴”的一聲,自動關機。
黑屏的瞬間,她真的慌了!
“啪”的一聲,從她的指尖滑落。
她整個人一下子靠在了牆壁上,順着冰涼的金屬,不自覺地癱坐在地上。
她,是不是真的要死在這裡?
而這種等待着氧氣逐漸消亡的感覺,真的一點也不好受!
呵,她可真是沒用,葉紹辛報復了她,而她卻連累了兩個孩子,莫先生的孩子!
所以,她是不是一個罪人!
她想了很多,伴着越來越少的氧氣,整個人越來越昏沉。
卻在此刻,電梯的上方突然傳來了“轟隆隆”的響聲。
楚悅一個激靈,僅存的意識告訴她,應該是有人在救她。
她開始大口大口喘氣,希求在被救援的一刻,還有一絲意識。
她看向前方,等待光明的時刻,終是有些着急。
卻未料下一秒,“啪!”的一聲,電梯如自由落體一般降落。
緊接着,楚悅發現自己全身的血液。止不住地向上翻滾。
她的心開始顫抖,太陽穴猶如無數個針頭刺入。
她本能地抓住了電梯的扶手。
然而,“砰”的一聲,腦海中的意識竟告訴她,地獄在向她招手……
……
羅琳在莫燁軒的房間裡折騰了近十五分鐘,她講了好多關於楚悅和葉紹辛的事情。
講着葉紹辛對她如何又愛又恨,講着楚悅小時候如何的悽苦。
事實上,唯有說起這些話題,才能引起男人的注意。
直到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纔有些淚眼朦朧地走出了他的房間。
只是她出門時,眼底劃過的那一絲異樣,卻被譚豐看了個正着。
“莫總,”譚豐小心地說道,“剛纔老爺子打您電話,您一直沒有接,所以他說您有空給他回一個。”
莫燁軒這纔想起來,剛纔裡的未接電話。
似乎羅琳在的這些時候,來了好幾個電話。
想到這裡,他有些慵懶地走向書桌。
修長的手指掛過黑色的屏幕,除了最接近時間的爸爸,基本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電話。
這一刻,他有些不耐。
然而,就眼神滑落最後一個未接電話時,他的心口猛然間停止了跳動。
是他的“小悅。”
來不及反應,他的拇指再次輕觸回撥。
可等來的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不甘心,再次撥通,依然是關機。
他突的有些沮喪。
許是他想多了,他的小悅,早就成了別人孩子的媽,他又何必執念呢。
或許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上天給了他別人豔羨的一切,所以註定不會給他一份完整的愛情。
可是,在放下的一剎那,一種隱隱不安的念想,一下子衝到了他的心頭。
也許是曾經戀人之間還未剪短的荷爾蒙,也許是他對她的過於思念,他總覺得,他的小悅,似乎很不安全。
“馬上給我定位這個號碼!”莫燁軒沉聲冷冽,將楚悅的號碼遞給譚豐。
譚豐見boss大人神色凝重,立馬擡頭挺胸,“是!”
不過多時,譚豐帶着一絲疑惑小跑進莫燁軒的房間,“莫總,這個號碼……好像……在酒店電梯!”
“電梯!”男人聽言,猛地扔掉手中的菸蒂,邁着長腿走出了房間。
……
楚悅發現自己來到了天堂,這裡一片柔軟,有緊實的懷抱,還有好聞的冷冽香氣。
她不自覺地笑了,這味道。真的和莫先生的,一模一樣。
莫先生,你可知道,我和寶寶,都很想你,要是永遠都這樣,那該多好!
“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握在心間就如同白雪一樣舒服。
楚悅緩緩地睜開眼睛。
此刻她的視線有些模糊,朦朧間,一個穿着白色襯衫,氣質逼人的男人坐在自己面前。
好像,還很熟悉。
她不自覺地揉了揉眼睛。
“口水流出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
下一瞬,一個溫暖的手背在她的嘴角微微碰觸。
兩塊肌膚碰觸的那一刻,楚悅終於看清,面前的人,竟是莫先生。
猛然間,心頭一股熱流向着全身肆意。
而這一切,竟一瞬間讓她啞口無言。
“怎麼,忘恩負義的小悅,竟然不認識我了?”莫燁軒看着眼前的女孩,微笑着說道。
楚悅的臉一紅。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笑的時候,更加好看。
“莫先生,您……您怎麼在這裡?”楚悅說着,下意識地攥緊被角。
可瞬間的,一股從未有過的委屈和衝動,包裹在她的全身。
天知道,她好想抱住這個男人,希求她帶着自己離開葉紹辛那個惡魔。
可是她都把葉紹辛害成了那樣,她都答應了他,還怎麼離開他。
她擡眼看向面前的男人,不想此刻男人的雙眸已經靠了過來,“他,對你好嗎?”
言語,一下子擊中了楚悅的心臟。
葉紹辛怎麼可能對她好,他都恨不能將她鎖在鐵籠裡天天虐待,讓她承受所有她應該承受的懲罰。
“他對我很好!”楚悅小聲地說道,便低下了頭。
她的面色平靜,可她的心口卻忍不住要跳出來。她恨不能現在就抓着這個男人不放。
“我看你額頭有些發腫,還是跟我回去吧!”男人說着,撫了撫楚悅額頭的淤青,那是葉紹辛將她推在跑車的窗戶上撞到的。
肌膚再次相觸的那一刻,楚悅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委屈。
“我……”可她卻還是說不出口。
卻不想下一秒,眼前那個緊實又溫暖的懷抱,一下子包圍了他。
終於,楚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莫先生,帶我離開那個魔鬼好不好?求求你,就算是爲了我們的寶寶。
“呵,舅舅?”一個嘲笑中透着嫉妒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楚悅猛地便推開了面前的莫燁軒。下一秒,如同做賊心虛般地低下了頭。
這時,只見葉紹辛腳步緩慢地走到了楚悅的另一頭。
他看了看淚眼朦朧的楚悅,又回頭看了看莫燁軒,幾乎有些嘲諷地說道,“怎麼,來看你侄媳?”
莫燁軒雙腿相疊,卻沒有回答。
在葉紹辛面前,他是長輩,此刻高高在上的他,依然不可侵犯。
“你這樣來看你侄媳,會讓人誤會的。”葉紹辛的聲音再次響起。
便在這時,莫燁軒終於緩緩站起了身,一步一步。
他的身材修長,每邁出的一步,都閃着金色的流光。
他一邊走着,一邊挽着白襯衫。
他走到了葉紹辛的面前,將手搭在葉紹辛的肩膀。
手指觸及肩角的衣衫那。面前的葉紹辛冷不禁顫抖。
他,差點忘了面前的男人,曾經在特種部隊擔任過要職!
“舅舅?”葉紹辛再次投降般地擡起了雙手,他,很怕他動手。
卻未料,面前的莫燁軒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平靜的說道,“照顧好她!”
話語剛落,原本緊張到每一根神經的葉紹辛突的放鬆了下來,瞬間靈魂中的那個惡魔再次囂張。
只見他小心地推開了莫燁軒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邪魅又得意地說道,“只要照顧她的人,不是你,就好!”
說完,禁不住回頭看向楚悅冷笑,近乎勝利版的冷笑。
“砰!”的一聲,葉紹辛突覺得自己的顴骨傳來一陣刺痛,瞬間,舌尖泛起陣陣甜腥。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幾乎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燁軒。
他,竟然再次打了他!
此刻,只見莫燁軒緩緩扣上了襯衫的袖子,低着頭,看也不看葉紹辛,薄脣冷冽地說道,“這個只是一個警告!”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卻不想,捂着臉的葉紹辛再次笑了,只見他一步一步地追上莫燁軒,“舅舅,下次帶着舅媽來,可好!”
說完,“砰”的一聲,將楚悅的病房門,關的緊實。
空擋的房間裡,只剩下楚悅一個人。
然而,剛纔發生的那一幕依然讓她心有餘悸。
她第一次發現,莫先生也有這麼可怕的時候,而他,因爲她,再次打了葉紹辛。
楚悅冷笑,自己怎麼又變成了一個罪人!
不知不覺,她的眼皮變得沉重……
再次醒來,楚悅發現面前又多了一個人。
只是,不再是之前的那抹白色襯衫,而是一片桃紅色。
是羅琳。
“羅律師?”楚悅說着,從牀上坐了起來。
羅琳依然坐在牀邊的凳子上,此刻,她正帶着極其認真的目光,審視着面前的女孩。
楚悅被她銳利的眼眸看得有些害怕。便不自覺地撇過了頭。
對於羅琳,楚悅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羅琳忽的笑了,“怎麼,怕什麼?”
“我沒有!”楚悅努力地回過了頭。再一次與羅琳目光相交。
卻不想,羅琳低下了頭。
只見她緩緩地撫摸着自己鋥亮的粉色指甲,語氣很緩地說道,“我就是好奇,你在電梯裡悶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死!”
說完,微笑地,近乎真摯地看向楚悅。
楚悅以爲自己聽錯了。面前的羅琳表情友善,可是爲什麼在她的耳朵裡,卻傳來的是殺人一般的聲音。
“你說什麼?羅小姐?”這一次,楚悅坐直了身子,眉宇間多了一分警醒。
羅琳嗤笑一聲,只見她緩緩將雙腿相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看向楚悅道。“我是說,我希望你早點死!”
終於,“轟”的一聲,楚悅聽到了腦海裡海嘯般的聲音。
所以,電梯裡做手腳的應該是羅琳,對不對?
一瞬間,她攥緊雙拳,“你爲什麼要害我?”
羅琳的表情微微驚訝,“我,有說過我害了你嗎?”全然是一副欺凌弱者的姿態。
這裡是單人病房,但是卻有着透明的玻璃門。
羅琳看了看門外來回攢動的人影,便起身給楚悅到了一杯熱水,笑着遞給她道,“先喝點水,我聽說,孟婆湯可都是冷的。”
這一次,她的話語像極了毒蠍。可是若從門外看。她卻如同一個關愛備至的朋友。
楚悅的心臟忍不住發顫,她沒有想到,這個羅琳竟是如此惡毒的女人。
就因爲自己曾經和莫先生交往過,所以她纔要這樣記恨她,報復她嗎?
呵,她可真當她是什麼了。
“怎麼,不喝點?否則外面的人會以爲我不友善呢。”羅琳端着水杯,再次催促楚悅道。
楚悅看着面前升騰着熱氣的開水,遲疑了一回,便從手中接過。
“那你確定,你沒有給我下毒?”楚悅看着羅琳,狡諧地說道。
許是沒有了辯護人的關係,此刻的楚悅,對於面前的人,不再是原來的步步退讓。
更是因爲有了孩子的關係,讓她變得不再怯懦。
而現在最讓她憤怒的,是面前這個女人真是要殺害她和孩子的兇手。
羅琳再次開口。“我是律師,這裡有我在在場證據和指紋,我,還不至於傻到那種地步!”
“哪種地步?”楚悅突的神色認真起來。
羅琳覺得面前的女孩有些邏輯失常,正要嘲笑,“就是……”
卻不想下一瞬,一股滾燙的的熱流全然覆蓋在她的臉上。
緊接着,刺骨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大聲尖叫。
“楚悅!你瘋了!你竟敢這樣對我!”
楚悅手裡拿着水杯,微笑地,如同剛纔羅琳看她的目光一樣,“背後使詐的人,就應該傻到這種地步!”
“你……”羅琳氣急敗壞。
她的臉頰被燙的發紅,她直愣愣地看向楚悅,卻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報復我之前,你先去管好你自己的這張臉!”這一刻,女孩再也不想做受氣的楚悅,“盥洗室就在外面,否則毀容了別怪我!”
羅琳沒想到,面前這個小綿羊一般的人物,竟會這樣報復自己,“楚悅,你給我等着,我跟你沒完!”
楚悅冷笑,“你不是已經跟我沒完了嗎?這一次殺不死我,還難保下一次?”她說着,手裡握着還有些溫熱的水杯,“快走吧,否則你的臉就廢了!”
話未說完,面前的羅琳早已奪門而出。
直到“砰!”的關門聲再次響起。
這一秒,房間內楚悅原本假裝的堅強,便一下子潰敗了下來。
她手中的水杯不停地顫抖。杯中的餘溫緩緩傳到她的小腹。
忽的,讓她原本柔軟的心,再次堅強起來。
……
兩天後,楚悅被葉紹辛接回了葉宅。
自從她住進來以後。葉紹辛讓下人將原來牆上的照片全撤掉了。
楚悅心想,也許葉紹辛覺得將自己縮在籠子裡更有意思把。
她現在和葉紹辛是分房睡,她在主臥,葉紹辛卻在客房。
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門口響起了緩緩的敲門聲。
楚悅揉着惺忪的睡眼,許是何媽送早餐上來吧。
卻沒想,開門的一剎那,面前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全身上下一絲不苟,即便他平日裡慵懶無常,可在換了一副皮囊之後,竟有種說不出的華貴。
是葉紹辛。
“你怎麼來了。”楚悅說着,忽有些警惕地忘了退了幾步。
葉紹辛緩緩推門,朝着女孩一步一步逼近道,“我女人的房間,我怎麼不能來。”
他的話語間,開始透着一絲不快。
楚悅看他越來越近,便一下子側過身子,“我……我穿件外套。”
面前這個男人,讓她有些不適應。
不想,男人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還沒有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被躺在一片柔軟上,而面前的人,便是葉紹辛。
他壓在她的身上。
“葉紹辛,你幹什麼?”楚悅用力地推開男人,可怎麼是男人的對手。
面前女人的手無縛雞,葉紹辛終於得逞地笑了,“早上的你,一定很美味,所以我想嘗一嘗。”
說完,一把拉開了楚悅睡衣上的扣子。
楚悅只感覺胸前一涼,待到反應過來,面前的男人已經開始吸食她的肌膚。
這一次。他很溫柔,可是楚悅的身體卻不自覺地發抖。
她想反抗,可是再次想起自己還有孩子,終是放棄了。
“葉紹辛,可以換個姿勢嗎,你壓到我肚子了!”女孩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毫無情感地說着。
便是在這時,面前的男人如按下了停止鍵一般,突的止住了動作。
這一瞬,他的雙眸竟然燃起了怒火。
他好不容易讓自己的身體有一絲反應,可面前的女人卻嫌棄他的姿勢!
而且還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他舅舅的孩子。
他看着眼前如躺屍般的女人,瞬間有種想要氣死她的衝動。
可是,這個女人,不是他盼了多年的女人嗎?
他想了好多,葉紹辛推開了女人,再一次。他潰敗地仰在牀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聲色清冷地說道,“走吧,明天就是你媽肝臟移植了,我們今天就得去醫院。”
楚悅猛地回頭看向葉紹辛,她這纔想起來,明天是媽媽做手術的日子。
而身邊的這個男人,都幫自己記着。
……
楚悅在仙人湖醫院做了一天的檢查,好在所有指標都正常。
晚上,葉紹辛的神色變得非常平靜。
他看着她,有些不捨地抱住了坐在病牀上的女孩,“睡吧!”說完,在女孩的額頭落下一吻。
脣角相觸額頭的一剎那,楚悅有種回到當年的感覺。
可是再次四目相對時,葉紹辛的眼角再次染上了一抹陰暗。
楚悅心中冷笑,葉紹辛一直陰晴不定,所以剛纔許是她的錯覺吧。
楚悅第二天醒的很早。
許是昨天醫生說。媽媽情況好了很多的關係,想到如果換了肝臟,媽媽或許能早點醒過來的可能,楚悅就再次忍不住興奮。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楚悅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發現是一頂護士帽,便快步地走去開門。
果然是一個護士。
不過,似乎有些眼熟。
這時,卻是面前的護士微微笑了。
只見她走進楚悅的房間,關上門,輕輕拉住楚悅躺上了病牀,然後將她的被角掖好。
這時,護士終於開口了,“楚悅,還認識我嗎?”
“你是……”楚悅不禁疑惑,眼前這個人見過,卻叫不出名字。
面前的護士依然微笑。她沒有急着回答,而是將牀周圍的幔布拉了起來。
此刻,這個私密空間,只有她們兩人。
“我是葉曉曼,葉紹辛,異父異母的妹妹。”
楚悅這纔想起來,高中時候,這個女孩經常追在葉紹辛的後面,原來她叫葉曉曼,而且還是異父異母的妹妹。
呵,關係真亂。
“你好!”楚悅還是禮貌示意,心裡卻想着她來幹什麼,難道,她一個葉氏豪門的千金大小姐,卻在自己醫院做一個小護士,這似乎不大符合常理。
“聽說你懷了我哥的孩子?”葉曉曼說着,將雙手插進了自己的制服口袋。
楚悅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微微點頭。
不想,面前的葉曉曼突然苦笑,“呵,還真是!”
“所以,今天葉小姐來找我是……”楚悅還是不大明白。
卻不想,此刻的葉曉曼緩緩將右手食指放在了脣口,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
楚悅看着,不覺得有些滲人。
然而,這是在醫院,她,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吧。
這時,葉曉曼認真地看向她,皺着眉頭說道,“其實我挺佩服那些醫生的,每次手術,都那麼快準狠。”
楚悅猛地感覺腦海中警報拉響,她趕忙坐起身來,“你什麼意思?”
卻在這時,葉曉曼突的從制服口袋裡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對着楚悅微微晃道,“我就是想試試,我把這把刀差在你的心臟,會不會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