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回過頭去,努力地尋找那個聲音,卻發現身後除了微弱的路燈,其餘的,都是一片黑暗。
可是爲什麼,她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看着她,竟如同獵物一般地,在看着她。
終於,她在不遠處的梧桐樹下,發現了一輛黑色轎車。
此刻,車身銀白色的鋼圈,反射出的隱隱白光。
便是在這個時候,楚悅發現轎車的後玻璃窗口,出現着一個女人的側顏。
即便,有些模糊。
強烈的好奇心,讓她不禁想仔細多看一眼,卻沒想,那車窗玻璃已然慢慢搖起。
緊接着,黑色轎車傳出轟轟的發動機聲音,緩緩離去。
楚悅鬆了一口氣,想來,定是自己聽錯了,或是,認錯了人了吧。
卻沒想,便是在這時,地上多了好幾道人影。而且這些人影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
直覺告訴她,這種氣息透着一個信號——叫做死亡。。
這一刻,她的腦海閃過一片白光,緊接着身體猛地邁開腳步。
只是那人影中的一直粗壯大手早已在她身後,那大手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巴。
下一秒,一個粗糙至極的袋子從一側落下。緊接着,楚悅便是被這袋子,牢牢地桎梏在一片黑暗中。
此刻,她整個人都被蜷縮在麻袋中,她已無法掙扎。
下一瞬,她感覺身子突的升起,一陣濃重的汗味襲來,直至後背傳來一陣劇痛。
她知道,她被拋進了一個車廂,而且似乎是後備箱。
她,的確被綁架了!
一路顛簸,楚悅在悶熱的後備箱內,幾乎喘不上氣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自己再次被扛起。
看來,是達到目的地了。
她的雙眼被矇住,手腳被捆綁,猛地,她被拋在一個冰涼的地面上,緊接着,脊背傳來陣陣涼意和疼痛。
一種前所未有的未知和恐懼,向她襲來。
便在這時,她聽到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她的直覺告訴她,這聲音,便是剛纔在她身後的聲音。
此刻,女人的鞋跟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許是空間空曠,可以聽到這個高跟鞋聲音的迴響。
這樣的迴響聲,竟是讓楚悅的頭皮陣陣發麻。
不知過了多久,高跟鞋的聲音終於停住。
“果然,你和你母親長得很像。”這時,女人的聲音終於想起。這樣的聲音,透着一絲輕蔑和嫉妒,嫉妒到,甚至想用聲音去殺死眼前這個女孩。
楚悅順勢將耳朵側向聲音的一方,“你是誰,你爲什麼要害我?”此時的楚悅身體束縛,她看不到女人的面孔,但是努力記住她的聲音。
就如同,在臨死前記住兇手的面容一樣。
女人依舊輕笑。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真是沒想到,楊俊山那個老頭,居然還真的找到你,呵!”說着,她緩緩擡起腳尖,抵住女孩的下巴,“看來,當年我還是太仁慈了!”
楚悅覺得下巴冰冷,她下意識的撇過頭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要抓我,爲什麼要害我?”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接二連三的打擊,終究還是沒斷過!此刻,眼前的漆黑,讓她更加害怕,這樣的害怕,讓她的全身毛孔戰慄。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表情越是驚恐,眼前的女人就越是滿足,“其實當年,我推你母親下水的時候,就應該先把她腹中的胎兒打死!想起來。當年我真是大意!”
她的聲音有些惆悵和悔意,她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沒關係,現在殺了你也不遲,你說,對不對,楚悅?”
“爲什麼要殺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楚悅禁不住大聲問道。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所有的神經都麻木和凌亂了,爲什麼,爲什麼感覺命運一刻都不想放過她!
卻沒想下一秒,面前的女人突的握住了她的下巴,“怪只怪,你身體裡流着不該流的血液!這樣的你,本就不應該出生!”
女人說的有些激動,她看着她,看着她那張和她母親相似極了的臉龐,幾乎是帶着嗜血的聲音說道,“就憑你,那個賤女人生出的孩子,還有資格繼承家產,你做夢吧!”
說完,右手猛地一個用力,便將楚悅的小臉重重推開。
也便是在這一瞬間。楚悅感覺自己的脖頸傳來一陣抽搐,疼,真的好疼,疼得她差點死掉!
緊接着,那股幽靈般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消逝!
這一晚,楚悅在這個冰冷的室內,幾乎無法動彈。
她好想感覺到胃在不停地抽搐,只是,這種疼痛,哪裡及得上她內心的恐懼。
楚悅終於發現,這麼多年來,即便自己不斷奔跑,不斷爭取,可最終,還是逃不出這接二連三的打擊。
就如同,她本以爲之前在莫先生的幫助下,逃出了生死,卻沒想,這一次又被抓緊了獵物的牢籠。
是啊,莫先生!你,還會過來嗎?
只這一秒,楚悅突覺得可笑。莫先生又不是天神。怎麼可能無時無刻都知道她的危難。
想來,今天許是自己最後的日子吧?
卻在這時,楚悅一股冷風向自己襲來,緊接着面前的寒冷,突的又被一個物體擋住。
而後,便是一股熟悉的味道緩緩靠近。
竟是男人的呼吸聲。
此刻的楚悅,已然變成一隻受驚的刺蝟,男人呼吸不斷靠近間,她的身體便下意識的抽動。
她不斷地往牆壁靠近,好讓自己找到一點安全感。
只是她沒有想到,面前的男人呼吸,也跟着他移動着位置。
這一秒,楚悅發現自己的身體,籠罩在一股強大的電流下,巨大的惶恐,讓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顫慄起來。
便是在這時,她感覺那股電流衝向了她的眉宇。
還沒反應過來,她便覺得自己的瞳孔被猛地紮了一下。她下意識地低頭,卻這才發現,眼前已然一片光明。
而在此擡頭的一剎那,眼前的男人竟是蘇喬生。
“喬生哥?”楚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見到蘇喬生的一剎那,楚悅竟有有種,委屈的想瞬間哭出來的衝動,下一瞬,便是將整個人都靠了過去。
此時,蘇喬生就蹲在楚悅的面前,一下子,他也緊緊地抱住了女孩。
他能感覺肩頭的溼潤,便是女孩害怕和委屈至極的淚水。
“小悅,先別哭了,我帶你先出去!”蘇喬生安撫着楚悅的後背道。
女孩在他肩頭點頭。
蘇喬生快速用工具解開了楚悅身上的束縛,接着輕聲道,“這裡是山林,我帶你從窗戶出去!”
此刻的楚悅還沉浸在剛纔的驚慌和委屈中,面前的蘇喬生說什麼,她便是聽話的點頭。
男人將她小心地扶出窗臺,緊接着,自己也從窗口上跳了下來。
好在這裡是一樓,並沒有太大的阻攔。
只是沒想到的是,在轉身的一秒才發現,身後幾乎是百米高的溝壑。
順着月光的反射,可以清晰地看到,底下的岩石泛着冷冷的白光。
看到這些場景的一剎那,楚悅感覺全身一陣寒冷,便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
“小悅,別往下看,很快就好。”男人的聲音透着無比的堅毅。
女孩點頭,小心前行。
好在扶着巖壁的路途雖然艱險,卻也沒有收到太大的阻礙,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終於來到一片空曠的高低。
楚悅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她粗喘着呼吸,問身邊的男人,“喬生哥,你沒事吧?”
只是,男人只是看着她,卻沒有回到。突的,他的眉宇一下子鎖緊,下一秒猛地推開面前的女孩,“快走!”
楚悅一下子被推到在帶上,等她反應過來,纔看見一隻巨大的狼狗撲在蘇喬生的身上。
只見那狼狗張開雪白的獠牙,只在一瞬間,便是猛地在蘇喬生的肩頭死死咬下。
此刻,男人終於忍不住發出悶哼的聲音,那種疼痛,連着周身的氣息,一下子刺穿了女孩的神經。
她猛地從地上坐起,驚慌失措般的尋找着可以反擊的東西。
可是這一片,除了石頭,什麼也沒有!
無奈,她尋了一塊尖利的石頭,猛的向着那狼狗砸去!
果然,狼狗的腹部被砸中,下一瞬,便是“砰!”的一聲,石塊落在地上。
楚悅終於鬆了一口氣,卻沒想,那狼狗竟是一動不動。
只在下一瞬,狼狗一下子側頭向着楚悅。它,似乎發現了新的目標。
“吼”的一聲,狼狗竟然朝着楚悅撲了過來。
也便是在這時,楚悅感覺那狼狗化成了一把利劍,直至地刺往自己的胸口。
生存的本能,讓她下意識用手擋住額頭,卻沒想,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吼”的一聲,那狼狗已然撲在了她的面前,雙眼猙獰,獠牙發光,只一瞬間,就要將面前的人兒撕碎!
楚悅被嚇住了,從頭頂發出的驚恐讓她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
她忍不住尖叫,卻被一隻手捂着了自己的嘴巴。
這一次,強烈的氣息衝擊了她的頭皮,她這才反應過來,面前的狼狗已然一動不動。
“咱們快走吧!”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楚悅這時才反應過來,蘇喬生站在了一邊,而面前的狼狗身上,插着一把尖刀。
……
凌晨,d市人民醫院急診外科。
醫生小心地清理着蘇喬生的傷口。
濃烈的消毒水味,夾雜着蘇喬生身上的血腥味,讓看着這一切的楚悅,十分內疚。
這時,醫生終於包紮好了傷口,他吁了一口氣,緊接着他搖着頭說道,“真是好險啊!你這個位置,差一點點就到頸動脈了,小夥子,你可知道頸動脈要是破了,那可就回天無力了!”
說着,幾乎是帶着警告的語氣,看着面前的蘇喬生。
蘇喬生忍者消毒水的疼痛,點頭稱是。
卻也是這樣的話,讓站在一邊的楚悅,心頭一下子?漲得滿滿。
喬生哥,真是抱歉,我竟又然連累了你!
看着蘇喬生皺眉一剎那。楚悅都麼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這樣,她就不至於這樣無助地內疚,對不對?
“給你開了一劑狂犬疫苗,待會兒就馬上打上!”醫生說着,快速地開着處方單。
只這一次,蘇喬生卻沒有迴應。
因爲此刻,他的目光轉向了那個神色歉意的女孩身上。
莫名的,他的脣角竟然揚起了不易察覺的弧度。
……
從醫院出來,已然是清晨。
此刻,兩個人站在醫院門口的馬路邊。
四目相視,卻終是無話。
其實楚悅很想對着蘇喬生說聲對不起,可是,卻怕這樣的對不起,惹來他更多的目光和牽掛。
最終還是蘇喬生開了口,“小悅,我聽說你從寢室搬出來了?”
楚悅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突的響起什麼,“你怎麼知道?”
蘇喬生看着她,想了想道,“朋友告訴我的。”
“哦!”女孩點頭,她沒想到這種事情傳播的這麼快。也便是這樣,她有些羞愧地解釋道,“前段時間楊牧秋來搗亂,把寢室裡弄得不像話,所以……所以學校就下了這個決定。”
她怎麼可以現在就告訴蘇喬生,是那個叫黃照的教務長搞得鬼,告訴他,那個人要她做他的女人?
呵,這種事情,想想便是可恥!
楚悅打算這,許是有機會,找出什麼證據,再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吧。她可沒忘記,現在的她,還處於保釋階段。
卻沒想,面前的蘇喬生笑着搖搖頭,“你覺得,一個名牌大學開除一個學生,是那麼容易的是嗎?”
聽到這句話,楚悅突的有些不可思議,她總覺得,蘇喬生對於她學校的一切,都非常瞭解。
“要不住教工宿舍吧,我朋友的,她要下個學期纔過來。”男人說着,無意識般地拉住了她的手。
便是在這一剎那,他不受控制一般的,一把抱住了女孩。
緊緊地,連他自己也想不到。
此刻的楚悅下意識地想推卻,可是她突的意識到,是他救了她,所以,即便是報恩,也應該承受他的擁抱,對不對?
突的,楚悅的鈴聲傳來。
她小心的推開面前的蘇喬生,拿起一看,是“債主”莫先生。
這一刻,她看了看面前依然溫潤的蘇喬生,想了想,便接起了電話。
“起牀了嗎?”電話那頭的聲音,泛着慵懶的晨意,卻是那樣溫柔。
楚悅的小臉一下子漲得微紅,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還……還沒!”說完,看了一眼面前的蘇喬生。
她想假裝,假裝和一個陌生人的電話。
不知爲什麼,她總想把自己對莫先生的愛戀,藏在心底,不由任何一個人發現。
“哦,原來是這樣。”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嘆息,“我……我想來看看你,好嗎?”
他在小心地詢問她,卻恨不能透過電波,一下子將她擁有。
楚悅不禁小臉漲得通紅,心跳加快,再一次,她小心的擡頭看了看面前的蘇喬生,見他依然神色如常,便對電話那頭說,“我還有事,嗯,要不我先掛了!”說完,不等電話那頭的聲音,楚悅便主動掛了電話。
此刻的她,不知怎的,面色更紅了,而且紅到了耳根裡。
她很怕,生怕面前的蘇喬生知道,她和莫先生髮展到了這種程度,生怕被他發現心底裡最大的秘密。
蘇喬生當然察覺了女孩的一樣,但他依然假裝神色鎮定,“誰的電話?這麼早?”
他問的很自然,卻沒有人發現,他的言語裡,竟藏着一絲嫉妒。
眼前的女孩被他這樣一問,便是裝的更加鎮定,“哈,是快遞!也不知道是不是打錯電話了,”說完,咧嘴一笑。
可是天知道,此刻的女孩,心頭不禁泛着極強的罪惡感。
就好似被人知道,莫先生昨天吻了她,莫先生和她說了好多情話,幾乎是心底裡那些最深處的隱私,被人發現一樣。
蘇喬生見着面前這個女孩演技這麼差,卻又是可愛極了!
他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剛纔那個電話是誰。
這一刻,強烈的嫉妒心,和心底泛起的失落感,讓他忍不住再次擁抱面前這個女孩。
楚悅似乎被嚇了一跳,“喬生哥,要不,我們還是走吧?”這樣的推卻,她認爲很是小心,
只是沒想到,此刻男人的擁抱更加緊,緊到近乎是一種貪婪。
時間,似乎是在這一秒停滯了!
馬路的另一頭。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下。
車內,氣流冰寒。
莫燁軒怎麼也不會想到,本想去學校看看他的小可愛,給她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在經過的醫院的路上看到了她。
而且,還給了他這樣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本以爲,女孩打完電話後,會離開蘇喬生,卻沒想,兩個人再次擁抱。
便是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成了一個外人。
就如同兩個人在溫存的時候,他,是打斷了他們的過客!
一想到這裡,莫燁軒手心緊緊攥住,下一秒,便是把往窗外扔的粉碎。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氣息,嚇得副駕駛的譚豐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此刻的譚豐心裡默默爲這個哀悼,嗯,壯烈犧牲的第二個。
真不知道boss大人在追妻這條艱難道路上,還要犧牲多少?
哎,給他多好!幾十萬呢!
單身汪也表示看着心碎了!
……
一整天的時間,蘇喬生陪着楚悅購置了一些必需品,畢竟因爲昨天的事情,行李都丟失了,直至將她安頓在教工宿舍樓,他安心離去。
夜晚,皇冠酒店頂層。
譚豐小心地將新購置的,放在莫燁軒的寫字檯上。
此刻的莫燁軒,站在落地窗前,一口一口抽着香菸。
和往日相比,此刻他抽吐香菸的速度有些快,只是片刻,一片白煙如同仙霧一般將他包圍,讓人怎麼看也看不透。
只是,所有的這一切,卻瞞不過譚豐的眼睛。
他跟隨莫燁軒這麼久,當然知道他的脾性。
boss大人這麼快地抽香菸,顯然,不是生氣,而是,急躁!
好像是,怕哪一天楚小姐離去的急躁。
譚豐有些悲涼地搖搖頭,感嘆着boss大人日後一定是個24k純金版的妻奴。
這一次,譚豐憑着單身汪界的大膽猜想,小聲打斷道,“莫總,我聽說現在d大學校還沒有正式開學,所以,學校的伙食一定不會很好。”
只聽到“伙食不好”幾個字時,另一頭的高冷boss莫燁軒,就如同被按下開關一樣,一下子走到寫字檯前,一把將香菸仍在菸灰缸中,進而皺起眉頭,十分認真地看着譚豐,“怎麼不好?”
譚豐也沒料到,boss大人的反應這麼大,於是小心地說道,“好像是沒有早餐吧。”
其實也是他的猜測。不過因爲他讀書時,大學也是沒有早餐罷了。
卻沒想,面前一臉顏色高冷到極致的boss大人,突然脣角揚起了弧度,近乎他這一天唯一的笑容。
而且,笑的好不得逞。
可譚豐見狀,確實冷不禁一個哆嗦,心想着,boss大人,您現在不會是要去買一個餐廳吧?嚶嚶嚶,投資部的那羣苦狗們真可憐!
譚豐小心地注視着莫燁軒,只見他再次緩緩地從寫字檯上抽出了一支香菸,緩緩點燃,接着輕吐出一口青煙道,“把陳嫂給我叫來!”
譚豐以爲自己聽錯了,投資,買買買,陳嫂……這是什麼邏輯?
下一秒,便突的直起身子,“是!”
他終於懂了。
追妻狂魔的boss大人果然不一般!楚小姐,您這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啊!
本單身汪已被虐死,乃們知道嗎?
……
第二天清晨,楚悅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她伸了一個懶腰,這近乎是她這些天來睡得最好的一個覺。若不是門口的敲門聲急促,她定是要睡到昏天暗地。
無奈門口的敲門聲一刻也不停,楚悅只好急忙下牀去開門。
只是在開門的一剎那,她冷不禁怔住了。
面前的,是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而此刻,她卻只穿了單薄的睡衣,雖然保守,但是在男人面前,似乎……
她下意識地再次將門關閉,卻沒想,門口那人有些寵溺地笑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這有什麼!”
是蘇喬生。
而這樣的話,讓正要轉身的女孩不禁紅了臉。
“給你帶了早餐。”說完,不等女孩子拒絕,便已然進門。
楚悅無奈,只好跟着進來,心裡想着,連這個地方都是喬生哥介紹的,對他太過於見外,似乎真的不是太好吧?
她轉身,只見蘇喬生已然將各色早點放在了桌上。
“好香啊,謝謝你喬生哥!”女孩聞到食物想問的一剎那,突然心情變得放鬆起來。
蘇喬生也跟着心情燦爛,“所以,你不能經常拒絕我,對不對?”
此刻,兩人便是都溫然而笑。
只是男人沒有發現,面前的女孩眼底,依然透着繼續尷尬和距離。
……
d大校門前。
一輛邁巴赫緩緩停下,譚豐小心地給後座的男人開門。
只見一個穿着鐵灰色定製西裝,全身透着貴族氣質的男人,從車廂內,緩緩而出。
他的出現,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如冰川般到讓人不敢靠近。
這時,只見一邊的譚豐從後座旁拿出一個精緻的玻璃食盒,小心地遞給面前這個高冷的boss大人。
莫燁軒接過的那一刻,譚豐看着眼前這個如男神一般的存在,心中默默感嘆:boss大人的這畫風,清奇地,竟然毫無違和!
boss就是boss,連當起妻奴來,都是高冷的boss範!
此刻的他,不禁要伸手握住拳頭道,boss大人加油!
不過,識相的他,還是停住了!
兩人一同進了d大,路上迎來一片女生的驚呼,不過,此刻的譚豐顯然淡定了很多。
只是沒想到,在宿舍樓找了一圈的楚悅,卻怎麼也找不到!
莫燁軒想打電話,卻爲了給她一個驚喜,只能暫時忍耐。
這樣的他,連旁邊的譚豐看着,也有些失落。
便是在楚寢室大門的一剎那,譚豐一個眼尖,輕聲叫道,“莫總,你看!”
順着譚豐的視線,莫燁軒這才注意到,透着陽臺的玻璃窗,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臉。
他要找的女孩,竟然在這裡,而且,還和一個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
……
教工宿舍樓內。
楚悅一口一口吃着蘇喬生帶來的早餐。
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楚悅和蘇喬生相視,都有些好奇地看向門口,這個時間會是誰?
最後,還是楚悅小心地開了門。
此刻,她的心情還算不錯,便是在開門的一剎那,看到一抹鐵灰色。
她擡眼,這才發現,面前站着的人,竟是他。
莫先生!
“莫先生!”她幾乎是驚訝地開口。
是啊,她怎麼會想到,莫先生會找到這裡來!
此刻的莫燁軒,看着眼前穿着粉紅色睡衣的女孩,這個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再透過門縫,看到另一個男人的臉龐,他似乎。真的有些氣瘋了!
“莫先生,您……您怎麼來了?”女孩小心問着。
щщщ¸ тt kдn¸ ¢O 只是一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寒暄的話,確實在此刻的莫燁軒的耳朵裡,聽出了異樣。
他怎麼來了,怎麼就不能來
這一刻的他,看着女孩穿着家居的睡衣,看着她如剛剝了殼的荔枝般的白皙面龐,他簡直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和身體的躁動。
他的女人,穿的這樣溫馨的穿着,連他都沒有看到過的穿着,卻竟然和蘇喬生在一起。
此刻的他,竟然有種自己女人被別人窺探的憤怒。
他強忍住怒意,看着面前這個已然讓他心潮澎湃,甚至激起生理反應的女人,“小悅,怎麼在宿舍找不到你?”
他想告訴她,他找了她好久,找的他,一個早晨的欣喜都快耗盡。
可是,他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面前的女孩一下子面露難色。
此刻的楚悅臉色有些發白,她怎麼能告訴莫先生,自己已經被開除,自己已經被那個教務長趕出了寢室。她看着他,“我……”
她努力避開男人的眼神,好讓自己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可是怎麼也找不出來。
莫燁軒見着女孩支支吾吾,便探下頭,剋制住自己,再次小心地問道,“小悅,你怎麼會住在教工宿舍,是不是宿舍住的不好?”
他好像猜到了什麼。
果然,面前的女孩,神色更加煞白,楚悅擡頭看着面前的莫先生,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
“這是我的宿舍!”這時,裡面的蘇喬生終於站起身來。他說着,就像一個主人一般走向門口。
終於,莫燁軒感覺自己的忍耐已經控制到了極點。
他的面色依然清冷,清冷到面前的楚悅幾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如冰一般的寒冷。
慢慢的,莫燁軒感覺心口有一隻餓獸在翻騰,翻騰到,幾乎自己已經無法控制。
他的女人,穿着只能給他看的家居服的女人,竟然和另一個男人。一個拋棄了她的男人,這樣在一起。
一時間,所有的惱怒和不甘心便是在一瞬間爆發。
“砰”的一聲,只聽見一個巨大的玻璃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緊接着,莫燁軒一把握住面前女孩的雙肩,“走!”
可是此刻的女孩,早已被他嚇唬,哪裡還知道他要幹什麼。
她突然,有些怕他。
許是這幾天所受的傷害太多,身體的本能,讓她一下子將手往回收。
而她這樣的一個動作,竟是更加點燃了男人的嫉火。
莫燁軒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這個幾乎是要把整顆心都要捧出來給她看的女人,居然在拒絕他!
他再次回頭,看着她,看着那個乾淨的臉龐,看着她幾近無助的垂眼低頭。
這一刻,他再也忍受不住。
心底的失落和身體的長期等待,讓他一下子會轉過身子。
下一秒,他溫熱的雙手一下子握住女孩的臉龐,緊接着。幾乎是發狂一般的熱吻,狠狠地涌向面前的女孩。
此刻的楚悅,因爲男人的猝不及防,她的後腦被牆壁狠狠撞擊了一下,緊接着,脊背傳來陣陣疼痛。
這一秒,她發現莫先生的吻是那麼清晰,卻也讓她這麼尷尬。
身體的疼痛,讓她比面前的男人清醒地不知道多少。
此刻的她,用餘光發現,他們的周圍已然有無數雙眼睛在窺探。而這樣眼神,進也是她曾經熟悉的,她的任課老師,她的班主任……
這世上,會有誰,會在這些凌厲的目光中,接受這樣一個男人,熱情如火,甚至要將她全然吞噬的熱吻。
沒有,一定是沒有的!
想到這裡,楚悅拼命地推開面前的男人,可是她越是這樣,男人卻更加炙熱。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終於停了下來,看着女孩近乎腫脹的雙脣,才滿意地微微一笑。
這時,他也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他回頭,恢復了他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神情,“我未婚妻!很好奇嗎?”
他的語氣淡淡,卻如同透着冰冷的利劍一般,讓所有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關上了宿舍的大門。
這一刻,莫燁軒再也揚起得逞的表情,看着眼前這個嚇得不清的小可愛,“走吧?嗯?”
他說着,如同期許一般地想要抱起眼前的女孩。
他的小可愛,穿着這樣粉嫩的居家,本來就只能給他看。現在他就要抱起她,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懷抱,直至,享用她的沒用。
這一刻,女孩看着面前不斷靠近的這個男人,她終於承認,自己,再一次沉淪了。
“莫先生。我,我可能去不了……”楚悅說着,內心突然想起那份婚姻協議,那些她將在結婚之後,必須離開他的話。
她好想告訴他,莫先生,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會戒不掉你,你知道嗎?
終於,面前的莫燁軒,神色突變了,“爲什麼?”
“我……”女孩支支吾吾。
這時,走廊裡響起一個聲音,“小悅!”是蘇喬生在叫她。
楚悅回過頭,看着那頭泛着溫潤的蘇喬生,又看了看面前一臉渴望的莫先生。
再一次,她放開了他的懷抱,朝着蘇喬生走去!
她走得很慢,她聽到了他憤怒的腳步,聽到了他猛烈的關門聲,甚至聽到,她汽車的汽笛聲,都泛着失落與恨意!
莫先生,對不起,我終究還是讓你失望了!
……
直到蘇喬生走後,靜下來的楚悅,纔開始不住地後悔。
她竟然再一次地傷害了莫先生,想來,現在的莫先生,應該是很生氣很生氣吧。
一想到這裡,她就心亂如麻。
便在,電話鈴聲響起,是楚元雅。
她當然不想接,可是卻有覺得逃不過,終於,還是按下了“接聽”。
“賤人!你怎麼還活着呀,聽說你被開除了?恭喜你啊!”
“你想說什麼?”楚悅極力忍受着。
“我舅媽跟我說,她今天向法院起訴你了!所以,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這一刻,楚元雅故意拖長這尾音,終於再次開口道,“律師費,好像很貴很貴!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楚元雅得意地笑着,笑得近乎是那麼猖狂。
“我想來想去啊,最好的辦法,就是你趕緊去賣一個腎!”楚元雅再次道。“反正你都賣過血了,再摘顆腎又算什麼呢?”
不等楚悅回話,電話那頭已經前端了通話。
這一刻,楚悅再次感覺後背陣陣發涼。
他們要起訴了,所以,自己還是要坐牢對不對?
可是,現在的她,還有臉去找莫先生嗎?
她,都不知道傷了他多少回了!
這時,她突的想到了什麼,於是趕緊搜索自己衣服上的口袋。
終於,一張金黃色的名片,出現在她眼前。
……
楊宅。
楊俊山坐在書房裡,手中拿着一張相片默默發呆,不知怎的,竟有些泛出淚花。
這時,門外響起了低沉的敲門聲。
“進來!”說着,他便將手中的相片放入抽屜中。
這時,進來一個約莫五十上下的男子,此人是楊氏多年的老人楊林。
此刻,他的手裡正拿着一份牛皮紙文件袋。
“怎麼樣?都辦好了嗎?”楊俊山先是開口問道。
楊林沒有急着回答,而是鄭重地將手中的文件遞給楊俊山,接着道,“所有的檢查。我們都查過了!”說完,有些歉疚地看着面前的楊俊山。
看到楊林的表情,楊俊山便是在第一秒感覺到了不悅。
他起身,快速從楊林的手中拿過文件,打開一看,只見白紙上赫然寫着幾個字:親子關係概率,0.
只是看到這幾個字的一瞬間,楊俊山有些不可思議地呆住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楊林,進而有些無力地擺手示意他出去。
直至大門緊閉,楊俊山終於還是有些無法控制地,砰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一直以爲,一直以爲,那個女孩……而事實,卻和他想的完全相反。
只在這一秒,他的心底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就如同,失去了戀人一般。
就在這時,他的響起,他一看,是一個從未接入的號碼,卻也是他已然熟悉的號碼。
“喂。”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心情突的變得暢快了。他一想到那個女孩的面容,就會不自覺地想到她,即使不是。那又如何呢?
這時,電話那頭也響起了女孩的聲音,只是,女孩的聲音有些膽怯與不好意思,“楊爺爺,打擾到您了!”
只這一秒,楊俊山覺得她的聲音都與他那麼相似,一瞬間,他心底的慈愛便一下子泛起,“小悅,我很高興你能打電話給我。”
“楊爺爺,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要麻煩您一次。”女孩頓了頓,似乎在糾結,“能不能,幫我找一個律師?我,還是非常需要您的幫助。”
聽到女孩的請求,此刻的楊俊山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連忙點頭道,“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d市最好的律師!”
電話那頭點頭稱是,這一次,楊俊山終於將整個身體攤在椅背上。
他釋然了。
即便不是,那又怎樣呢?
……
維多利亞咖啡廳。
楚悅來到了大廳。這個地方是楊俊山告訴她的,說安排好的律師,就是在這裡見面。
聽說,這個人剛剛回國,之前,已然聲名海外,尤其擅長刑事案件。
26座,楚悅仔細看着桌上的桌牌號,一個一個仔細地辨認着,24,25,26!
終於找到了!
看到數字的一剎那,她下意識地鞠了一躬,“羅律師,您好,我是楊爺爺介紹的,我叫楚悅!”
一邊擡頭等待着面前這個人的回話。
卻是在擡眼的一瞬間,她才發現,傳說中d市最出色的律師,是一位,一位年齡最多隻比她大五六歲的漂亮女士。
這時,面前這個羅律師也微笑着起身。
只見她走到楚悅面前,近乎仔細地注視着眼前的這個女孩,接着帶着程式化的微笑。伸手對面前的女孩道,“你好,我叫羅琳,你這次的辯護律師,也是,紹辛,未來的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