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卻是從行李袋裡翻出一個藥盒子倒出幾片退燒藥。幸好,他一直有出外自備帶藥的良好習慣,不然,這大半夜的叫他去哪找藥來給她吃。
“琳琳,來,吃藥!”
倒了一杯熱水晾涼了一些後,他扶起她,強迫性地把藥塞進嘴裡,然後溫柔地喂着水。其間,藍亦琳半睡半醒,意識朦朧,但聽到他的命令,她還是十分聽話地把藥片給吞下去,但依然抖着身子喊冷。
盛宇取過熱毛巾敷在她的額上,聽到話語,沉吟了一下,立刻毫不猶豫地脫掉身上的浴袍鑽進被窩緊緊地抱住身若無骨的柔軟嬌軀,希望以自己的體溫驅走她的冷意。然而,熱毛巾不用多久又變得冷卻起來,於是,他只得又起身換過一條,接着又把自己埋回被窩。
這樣的動作,反反覆覆地貫穿着了整個夜晚。
直到凌晨五點的鐘聲敲響,確定懷中人的額頭跟自己一樣後,他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撫摸着懷中的藍亦琳那頭短髮,他俯臉吻了吻她冰冷的脣,疲憊地合上俊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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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八點左右,白光依然帶着黑夜的迷濛。
在這個時間段裡,藍亦琳醒了,而且還被眼前結實的胸膛嚇了一大跳。
瞪着眼眨了好幾下,她馬上意識到腿上頂着的東西絕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遲疑了好久,她擡起視線還不是十分清楚的星眸往上一睇,果然看到盛宇那張精緻的俊臉正沉沉地閉着眼酣睡着。
時隔五年,她再次瞧見他的沉靜的睡容,竟仿若從沒離開過一樣。
其實,她一直很羨慕着身邊的男人長而翹的睫毛,當他睡着時,那兩排小扇子都會在眼底下投射出一抹小陰影,看着就如洋娃娃一般的迷人。小寶像他,也擁有如此得天獨厚的長睫毛,每次,她把那小身子擁在懷裡時,她就會盯着小扇子出神,想着他。
忽地心底涌上一個念頭,她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愉悅地揚開微笑,伸出手輕輕地碰觸了一下那排小扇子。它們如同有活力的精靈一樣輕躍地跳動了一下,接着又再度迴歸最初的平靜。然而,她卻像玩上癮似的,一碰再碰,直到盛宇的眉頭不悅地擰緊。
睜開眼,他先是往懷中看似沒醒來的她瞧了一眼,手又再度確認地撫上被子底下空無一物的身軀。不對啊,怎麼還是熱的?
他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忙撐起上半身,把手移到額頭。
這個地方還好,是正常的溫度。
但爲什麼身子卻那麼熱呢?
他的手又再伸進被窩裡,從光滑的大腿一直撫過平緩的小肚,然後停落在胸前的隆起捏了兩下。
嗯,觸感不錯,彈性也不錯。
看來,這女人還是花了一番功夫,廣告上那些整天叫人豐胸的產品也不全是騙人。
剛想着,誰知他的手被猛力一撥,他訝然,楞楞地看着突然睜眸凝視着自己的藍亦琳,一瞬竟然無言以對。
“我,昨晚發燒了?”她的神色有些奇怪,竟然沒把他推開。
盛宇點頭。“嗯!”
“你,照顧了我一晚?”她瞥眼看着被扔得不遠的疊成長方形條狀的毛巾。
“你怎麼不以爲我是非禮了你一整晚?”善行一下子被發現,他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地轉語氣問道。
“那你有嗎?”
她微笑地睨着他,小手從被裡伸出來繼續戳他的睫毛。
原來,剛纔弄醒他的人就是她!
盛宇拉開她的手,沒好氣地白了一眼,不明大清早的爲什麼這麼好雅興。她不是避他避得要死麼?現在怎麼又不發飆了?隨即,爲她的主動動作驚訝得張大了嘴。
“喜不喜歡?”
她軟綿綿的身子趴上他只着小褲褲的身軀,嘴邊抹着女人天生的媚笑。
“你在挑逗我?”他眯眼。
“嗯哼,我有嗎?”
她無辜地揚起黑眸,手卻是繼續往裡探,惹得盛宇猛抽氣不止。這女人,是打算玩火了是不是?不過,剛好,正中他的下懷。
他邪魅一笑,剛想翻個身取回主動權,藍亦琳卻在這時扯緊棉被猛地起了身。
“不錯,天氣很好,是時候工作了。”
她拍着嘴脣秀氣地打了個呵欠,接着回過頭朝咬牙切齒的盛宇漾開一個甜美的笑容:“別賴着牀,起來吃早餐咯!”
“藍亦琳……”
驚人的吼聲從風景最優美的廂房傳出來,震得日式迴廊打了個顫。幸好,這裡的隔音設備比想象力還要好,藍亦琳換好衣服後,拉開木門對着雪後的灰藍天空伸了個懶腰,膽大地起了個妄想:如果,可以一輩子跟心愛的人生活在這個小城鎮該多好!
而那個心愛的人,她想到了房子裡的某個男人——她孩子的爸!
盛氏的分公司不如說是叫掛個名生產工廠而已,她與他在吃過早飯後開着車離鎮中心一里路左右後終於到達這次的終極目的地。那裡,早早就有一大羣人收到大老闆這次親自來的消息,制服革履地排了整個隊。
藍亦琳跟盛宇被這意外的陣仗嚇得一楞一楞,互看一眼甚有默契無可奈何地垂頭低嘆一聲。肯定又是柏雲熙那壞傢伙透露出來的風聲,對此,他們十分的無語。特別是那羣對盛宇虎視眈眈,眼發異光的未婚女人,藍亦琳更是哭笑不得。
若是她們知道站在總裁身旁的女人就是名副其實的總裁夫人,不知道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算了,反正他一向樂於接受女人敬慕的目光,他都沒意見她又有什麼意見,只是,只要一想到離開這小城鎮,兩人又得重新披起戰衣上戰場,她的心頭不由自主地涌上一陣惆悵。
趁着盛宇被整羣人圍着殷勤招呼時,藍亦琳開始移動腳步四處去巡查那些完成得七七八八的合作產品,認真地把數據記錄下來。不知不覺地,當她完成任務擡起手腕一瞧表時,竟發現已是中午過後兩點左右。再次回到會議室時,那羣人竟然還在,盛宇坐在長桌的最前面,蹙着眉認真翻看着旁邊的一疊又一疊白紙。
他的神情很是專注,弧度漂亮的薄脣堅毅地抿着,高挺的鼻樑從眉間一直延伸到嘴的上邊,整個側顏看起來立體感十足。她雙臂環胸,倚在門外邊貪戀地觀察他一蹙一顰的神態,竟發現自己的嘴角揚得高高地。
片刻過後,他終於發現她的身影,黑眸從白紙中擡起來瞧她這邊望了過來,藍亦琳立刻收起微笑,指着腕間的表狀似抱怨地叫嚷:“總裁,已經2點了,你肚子不餓嗎?”
那羣本來沉默不語的人一聽到她的話,一個個竟然全都把目光投向她,裡面盈滿感激的亮光。她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這羣人賴在這裡,而是某人在工作着他們不好意思提醒其該用午飯而已。
“那好,先去吃飯,回來再查!”他鷹凖般的利眸朝在場的衆人環視一圈,最後走過來柔聲問道:“你等了多久?”
“很久了,一個小時左右吧!”她睜眼說瞎話。
他皺眉。“怎麼不叫我?”
“瞧你難得這麼認真工作,我不好打擾啊。”
“下次別這樣,你的胃不好。”
她靜默,瞧着他。
這點小細節,他還記得啊!
“不是餓了嗎?怎麼還不走?等一下可又別說是我工作耽誤了你的吃飯時間。”他回過頭,狐疑地睨着她。
“嗯,走吧!”她微微一笑,邁開腳步。
與其說自己是感動,還不如說是驚訝了。
想不到,那麼一點的小事,他也能記得那麼清楚,她本已起了波瀾的心又再慢慢地泛起一絲漣旖。
愛本來就是一件難以解釋的事,如果可以找個理由讓她來說不愛一個人,那很容易,但若是掉換過來讓她找一個理由來說爲什麼會愛上,她是用盡畢生所學的知識也找不出一個。有些人,可以在一個月時間內談幾段戀愛,而有些人卻是無論經過多長的時間都難忘舊情,不幸的是,她剛巧屬於後者。
然而,他們卻在走出門後遇到了楚家專屬轎車,車上,一個粉色的身影一見到盛宇馬上抽着鼻子奔了出來,撲進他的懷中。
“盛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