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宇拿着手機僵硬着身體瞧着她,那表情,似是有些不知如何應對。沉默了一下,他抱起她,把人放在椅子,自己起身走到陽臺外面接起電話。
藍亦琳感到有些冷意地把地上的浴袍撿起來披上身,改爲抱着腿蹲坐在椅子上,眸光沒看着外面人,只是看着自己的腳趾頭髮呆。
過了一會兒,盛宇走進來,先是爲她整理好浴袍,把人抱起來往主房走去。
她不語,等待着他開口。
果然,在把她放下牀後,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有點事要出去,你先睡覺!”
“……宇!”
她有些猶豫地叫住他。
他回頭,目光裡藏着擔憂,是爲另一個女人。
她扯動嘴角,笑了笑,說:“沒事了,早點回來!”
“嗯!”
他點點頭,房門在他的手上緩緩地關上。
藍亦琳抱着毫無溫度的被子,再也無法壓抑住那股澀意地哭出聲。
她始終是被上帝遺棄的孩子,無論是誰,最後都會離她而去。
她是太過貪心了,貪心到眷戀那個男人的溫柔。其實,早在一開始簽下那紙婚約,她便喪失了談判的權利,有的只是一些無謂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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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依然有雨在下着。
盛宇一整晚沒有回來,藍亦琳撫着身邊的透着涼意的枕頭,心頭滑過一絲痛楚。
後來,也不知葉初晴是什麼時候跑回來,打扮得花枝招展地闖進她的房間,笑盈盈地把她從牀上拉起來,說要給盛媽媽買一份特別的禮物。
藍亦琳不知道她是打哪知道知道過兩天就是盛媽媽的生日,轉念一想,以盛氏那知名度,盛家夫人的生日應該不是什麼秘密纔是。而且,以葉初晴這種專與上流社會打交道的人,這點小事她要知道必是易如反掌。
穿戴整齊後,有點病怏怏的她被拉着出了家門,毫無生氣地逛着那些動輒就以萬計算的名牌商店。路過一間珠寶店時,她又像洋娃娃一樣被扯了進去。
“藍亦琳,女人愛的東西不外兩種,衣服,珠寶。像盛媽媽那種上流貴夫人雖然不缺首飾之類的東西,但若真是特別的東西,依我看她還是會喜歡的。”葉初晴瞧着櫥窗那些光芒四溢的珠寶,興奮得試了一件又一件,最後敲定一條設計特別的鑽石項鍊。
藍亦琳斜睨着她,知道這女人珠寶情結又開始發作。瞧着她那興奮的小樣,忽地想起那張還沒拿回來的金卡,頓有些頭痛。
“葉初晴!”她推了推她,伸出手。“把卡還我!”她差點就忘了這女人是個吸血鬼。
“嗯?什麼卡?”葉初晴楞一下。
“裝無知的人最可恥,之前我給你的那張金卡呢?拿出來還我。”
“哪張金卡啊?啊……你說的是阿宇已經答應給我的那張?”
“阿宇?”
藍亦琳眯起眼,有些敏感地盯着她。
“呃,不是的,我……-”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的葉初晴連忙掩住自己的嘴巴,閃爍其辭。
“盛宇把那張卡給你了?爲什麼?”她冷然地問。
“藍亦琳,我……剛纔說錯了,那張卡……我還你就是了。”
葉初晴急得滿頭大汗,想要解釋卻越描越黑,當她正深呼吸一口氣想要把卡從包裡拿出來時,臉色一變,突然間卻跑到店外的路上乾嘔不止。
藍亦琳身軀微微顫抖地跟着走出去。這種狀況……她不陌生,前一陣子還反反覆覆地吐着食物,只有最近纔好一點。這麼說來,葉初晴她是………
她深呼吸一口氣,輕輕地問道:“葉初晴,我問你,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聞言,葉初晴有些驚慌地捂着肚子後退兩步。
“說,是誰的孩子?”藍亦琳逼近一步,目光有些凜然。
“不……我不能說,琳琳,我求求你,不要逼我說出來。”她剎那淚流滿面,神情痛苦地搖了搖頭。
雨絲沿着屋檐流下,有幾縷飄到藍亦琳失去血色的臉龐上。
這麼說來……
她的手指顫抖,想要給眼前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女人狠狠地甩上一巴掌。但是,那股衝動還是被她壓了下來,她有什麼資格打她,她只是他盛宇買回來的一個妻子而已,她有什麼資格去管他做了什麼事。
在這一刻,她仿如所有被背叛的妻子一樣傷心難過。
記得之前看過一句話,喜歡是淡淡的愛,愛是深深的喜歡。
對於盛宇,她一開始是討厭的,甚至可以說是恨着這個把自己自由給禁錮的惡劣男人。但是,隨着日子的漸進,不知何時,她開始習慣牀邊有他,眷戀他的懷抱。原來,喜歡是那麼容易的事,他一個不經意就佔有了她心底的一個位置,並且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如果教那男人知道,他肯定會很得意地笑,或許還會諷刺道:藍亦琳,你也有今天,你當初不是清高得對我不屑一顧嗎?現在還不是一樣拜倒在我盛宇的西裝褲下。
那時,她又該以何種樣貌去迴應他給予的傷害?
忘了是以怎樣的姿態離開那間珠寶店,也忘了葉初晴在後面叫些什麼,她如遊魂野鬼那般的坐上計程車,卻不知該往哪裡去。
這個世界很大,但是,哪條路纔是她該去的,她很茫然。
當車子經過“WAITTING吧”時,她忽然想起了那個一直微笑着的美麗生物。如今,也只有他纔會賴皮到願意說些假話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