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靳紹那頭在施工現場,和負責人談過以後,司機開車送他回到公司,他換了件西裝,直接去了約定的飯局地點,是個檢察院的檢察官,他通過一個前輩認識的,這些年都有些來往,如今遇到了需要他幫忙的事情,他便約他出來。
很快那位叫趙立的檢察官就到了,兩個人交握以後,便坐下來閒聊,起先倒是都是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後來裴靳紹才問說:“趙檢,我聽說現在查貪污腐敗行賄的很嚴重?”
“不能說嚴重,而是很徹底,不管是誰都不會姑息,這是上頭下達的命令,我們院也猛地下去好幾個管事的。”趙檢察官沉聲說着,裴靳紹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你也知道,我最近有一個官司在打,按理說不應該麻煩你,但我想問一問,你覺得我勝算大不大?”
“裴總應該心裡有數,官司的資料我看過了,只要你拿出有利的證據,這場官司穩贏。”趙檢察官朝他笑了下,淡聲說:“想必不止這一件事這麼簡單吧?”
“還是趙檢洞察,最近我可能要當舉報人了,不知道對舉報人有沒有什麼獎勵?”
“我想對裴總也只能口頭表揚了,給獎金我們也給不起。”趙立開着玩笑,兩個人有些心照不宣。
飯局結束以後,趙立承諾若是裴靳紹提供的證據很有力,他會帶頭去抓這樣的人出來,裴靳紹心中有底,心情自然也是大好。
過了一週,第二次庭審開始,裴靳紹沒再猶豫,將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了法官,其中包括了關昕之前來找他談話的錄音,以及關昕和裴雨軒交談的錄音。
她和裴雨軒在錄音裡商量如何讓計劃進行的順利,以及裴雨軒幾次出言說要整垮裴氏,還有關昕的心思都表露無疑,但關昕聽罷,愣了半晌才起身揚聲道:“這不是我的聲音,裴靳紹他僞造了證據。”
但借用專業的手法來看,聲音確實是關昕的無誤,覺得其他的證據都不重要了,加上那個撞人的精神病被找到是裴雨軒買通了精神病院院長的結果,所以很快就宣判了。
包括那個精神病院長在內,所有參與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關昕和裴雨軒沒有當庭宣判,是裴靳紹意料之中的事情。
從法院走出來,這長長的一段路,關昕幾次想要和裴靳紹爭執,但都被徐助攔了下來,直到到了媒體記者面前,關昕又破口大罵裴靳紹太卑鄙,隨後便有記者問他是否真的如關昕所說是使用了卑鄙的做法贏得官司,裴靳紹是這麼說的,操着淡淡的語氣,說:“如果暗中錄音算卑鄙的做法,那麼關小姐和裴雨軒暗中計劃如何破壞我們的拍攝計劃是不是也太卑鄙了些呢?”
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裴氏的形象終於被挽救回來,而林氏卻因此受到重創,很多的企業提出終止和林氏的合作,而裴雨軒也被勒令離開現在的工作崗位
,嶽霞都來不及跟林建河求情,裴雨軒已經回到家裡,無所事事。
關昕起初不甘心,還想要找裴雨軒理論,但他被嶽霞關在家裡不準出門,她找也找不到,去了幾次公司,都沒有見到他,最後前臺直接告訴她:“關小姐,如果非要見我們裴總,那就請上樓,去現在的總裁辦公室,我們林總裁就在那裡等你。”
一夜之間,林氏就換了總裁,林翎珊臨危受命沒有辦法,但爲了林氏的未來她不得不坐上這個位置,關昕幾次過來,她原本想着不理會,但她堅持,林翎珊只好見一面。
“關小姐,不知道你來找裴雨軒有什麼事情?”林翎珊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的關昕,關昕抿着嘴角沉聲道:“我要見的是裴雨軒,他把我坑垮了,我現在纔想明白,我白癡纔會跟他打這個官司,讓自己變成很白癡,你知道嗎?”
林翎珊挑了下眉頭,笑着說:“關小姐願意相信他我也沒有辦法,他現在被董事會停薪停職了,你可能近期都不會看到他,我勸關小姐還是儘快回多倫多,免得在這邊受人唾棄。”
唾棄?關昕憤恨的瞪着林翎珊,沒一會兒便憤然離去了。
第二天,就在衆多媒體爭相想要採訪時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回到了多倫多,裴靳紹知道這個消息僅僅只是笑了笑,他從來都覺得,關昕的回來只不過是一場可笑的鬧劇罷了。
如今鬧劇結束了,他也該休息休息了。
裴雨軒被嶽霞關在家裡反省,但實際上裴雨軒根本不想反省,他得知官司敗了,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林建河狠狠的訓斥一頓,包括整個林氏都會對他頗有說辭,所以他只是待在辦公室裡等着林建河的到來,何佳倩知道他有些破罐子破摔,便進來建議:“不如你跟林建河認個錯。”
“我不會認錯,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裴雨軒的內心已經被仇恨矇蔽了心智,他不會認錯,只想着這一次沒有打敗裴氏,那下一次,還有下下次。
沒多久,林建河便和林翎珊一起去了公司,董事會直接決定的,任命書直接到了林翎珊的手裡,裴雨軒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但這樣更讓林建河生氣,他哪怕道了歉,也不至於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嶽霞想過要給裴雨軒求情,但林建河見到她,只說了一句話,便讓嶽霞打消了這個念頭:“你兒子讓我們林氏集團賠了至少五千萬。”
嶽霞見到裴雨軒,直接拿手打了他一下,恨鐵不成鋼的說:“給你多少機會都不會把握住。”
裴雨軒笑了笑:“我告訴你媽,我一定會讓裴靳紹嚐到失敗的滋味。”
嶽霞嘆了口氣,不免有些擔心自己今後在林家如何生活。
顧言之知道官司打贏了,很高興,因爲裴氏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在裴靳紹的手裡依舊完好的存在着,晚上特意準備的大餐慰勞他。
因爲官司打贏了,廣告也順利上線,公司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在進行,有黎森林在,他決定將去多倫多的日子提前,於是在關昕回到多倫多的第三天,他們一家三口去了多倫多。
當飛機落在多倫多機場時,顧言之深深的吸了口氣,淡聲說:“這是多倫多,我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她所有的痛與快樂都在這裡。
雖然有些感慨,但確實如此,她對多倫多總是抱着特殊的情感。
司機特意從別墅來接他們,許久未見,顧言之和他親切的擁抱,而後抱着已經睡着了的裴梓宸上車,行駛了近一個小時,車子到達曾經的家。
她記得,當時懷有身孕的她就是在這裡安胎,後來也在這裡爭吵,生氣,憤怒,換了抑鬱症,也是在這裡,離開了裴梓宸,離開了裴靳紹,也失去了記憶。
家中的傭人整整齊齊的站在一排,和當初她來時一樣,只是少了孟楠,其他人都還在,就連裝修擺設也都沒有變過,甚至是茶几上擺放着的百合也是她到了之後纔有的習慣,突然之間她有些鼻酸。
“太太,歡迎您回來。”管家用他蹩腳的中文恭敬的說着,顧言之眨巴眨巴眼睛,哽咽道:“謝謝你們。”她是忘記了,那一年的相處,她從未說過感謝,感謝他們包容了她那時候的壞脾氣,包容她總是給這個家帶來災難。
也更感謝他們一直在照顧這樣的她。
裴梓宸還在裴靳紹的懷裡睡着,管家湊近了看了一眼,笑着說:“像太太。”
裴靳紹挑了下眉頭,顧言之也笑了笑。
回到主臥,顧言之便愣住了,她從沒想過,那些年的照片,那些回憶原來都被鎖在了這個房間裡,裴梓宸的B超照片,她的照片,還有他們三個一起的照片,不知裴靳紹從哪裡弄的,總之她被感動的稀里嘩啦。
裴靳紹將裴梓宸抱回兒童房安頓好,回來時,就見她已經低聲啜泣,裴靳紹上前抱住她,幫她擦拭眼角的淚水,輕聲說:“你怎麼還哭了。”
“你什麼時候做的這些,就是爲了讓我哭的吧?”顧言之撇了撇嘴,裴靳紹便說:“我纔不想你哭,只是想要告訴你,我什麼都沒忘記,以前我做的不好,但我會盡力的彌補。”
顧言之很想告訴他,他其實並不需要彌補,這些年錯過的恰恰都彌補上了,她雖然離開他們很久,雖然失憶了,可她覺得那段時間已經在爲她療傷了,所以後來他們在一起,他們結婚,都順理成章,沒有那麼多的糾結和曲折。
也許是之前太過於曲折,太過於痛苦,所以老天爺爲了彌補她,現在讓她得到一個堪稱完美的老公和一個特別可愛的孩子吧。
換了衣服,她去叫醒裴梓宸,因爲管家準備了豐盛的菜餚來迎接這位小少爺的到來,所有人都沒見過他,但卻照顧他很久,所以對裴梓宸格外的親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