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塹仁很不想承認,他的心,在這一刻,停頓了足足兩秒,似乎被她的眼神充滿了。直到她伸手,哆嗦着撫上他的臉頰。她的手掌不似一般女孩那般
“哼,發酒瘋!”遊塹仁正想把卓思琪如扔垃圾一般扔掉。但卻看到她已扭頭,呆呆的看着自己,脣角和眼角都彎彎的翹了起來,眼睛根本不是喝醉酒的人那般渾濁不敢。她的眼睛是乾淨、清透的,沒有一絲的雜質。你甚至可以從她的瞳孔裡看到自己的影子。
蘇爽扭過頭,摸了摸臉,不痛,不紅,不腫,鬆了一口氣。不知怎麼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別理她。她就是一個酒瘋子。”
“蘇爽,她是誰啊?”不耐煩的,朝着還沒有回過神的蘇爽大叫。
“你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發什麼酒瘋?”聞着她身上的濃烈的酒香,煩躁不屑升騰着,皺了皺眉。他和蘇爽一樣,亦也討厭喝酒的女人。當然更討厭這種喝醉了的惡女人。
可,男人,要忍。
卓思琪頓時像一個耍着無奈的小女孩,翹着小嘴,不悅的哼哼。雙腳凌空蹬了兩下,手指用力的摳着着他的手指。遊塹仁漲紅了臉,痛的想叫。因爲她的指甲已挖掘緊了他的皮膚內部。
“喂,你是誰啊?鬧夠沒有?”遊塹仁一聲斷喝,嚴厲的大吼起來。全場頓時安靜。
而就在拳與臉還相差0。01米的時候,就在蘇爽已經側過臉做好了捱打準備的時候,就在在場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等着看這精彩一幕的時候,卓思琪忽然被人攔腰抱了起來。
出入賭場的女人們,看着這一拳,都尖聲狂叫了起來。那叫聲,在壓抑的空氣中迴盪。幾乎可擊破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卓思琪的直勾拳已經朝着他的臉暴戾的打了過去,卷着殺人的勁風,冷冽的凍結了方圓十米的空氣。
“你要幹什麼?”蘇爽猛的退了一步。
卓思琪沒出聲,逼到他跟前。
蘇爽怔了怔!心沒來由的慌了五分,“咚咚”直跳:“卓小姐,你是黑社會嗎?”他不應該害怕的。可是,這個女人在這種時候,卻有一種叫他退縮的氣勢。
她忽然放手,遊塹仁的身子晃了晃。然後看着她握緊了拳頭,朝蘇爽一步一步緊逼了過去。雖然賭場大門外的光線很足,能與白晝相比。可從她身後看去,似有一團黑霧籠罩了她。
“我去幫你報仇!殺了那個男人?”卓思琪恨恨的說道。見他還沒還魂,以爲他已經被打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兩眼陡露殺機,扭頭,死死的盯着蘇爽。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蘇爽當下已死了不止一百次了。
“啊?”遊塹仁眨了眨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的有些昏昏然。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而遊塹仁已經被卓思琪“扯”住了衣。她仰着頭,擔驚受怕的看着他那張迷茫的臉,手上的骨節突兀,細細的肩不斷的顫抖,眼眶也沒來由的溼潤了。她抽泣着,顫顫的叫着:“楠,你有沒有事?”完全忽略了蘇爽口中叫出來的名字。
蘇爽還沒有說完,突然被人猛推了一掌,他好歹也是一米八的大男人,居然被推的踉蹌着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在地上。
而這一幕,在卓思琪眼中,已變成了兩個男人異常殘忍的鬥毆,戰無不勝的蕭楠居然不幸被打倒。她的臉霎時慘白成片。
“遊塹仁,你……”
男人假裝着,大肆咳嗽起來,彎了腰,悽楚的望着他:“好痛,不行,快送我上醫院!我要死了!在我死前滿足我一個願望好不好,去見見你媽?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喝一杯可以。見我媽不行!”蘇爽裝腔作勢的一拳砸在男人的胸上。
“安全?既然安全,怎麼會被我逮到的?”男人甩開蘇爽的手。勾上了他的肩:“走,喝一杯!喝完了,跟我去見你嗎!好讓我交差!”
楠都對付不了的人,自己貿然衝上去,不是受死嗎?而且楠會不高興的。打架,是男人的事,女人插手,總是不好,掃他的面子。
不覺得,停下了腳步,踟躕了。
卻看見蘇爽居然“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拳,還抓着楠的手腕,瞪了他一眼:“俗話不是說,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嗎?”一點傷都沒有。
皺起了眉,翹起了嘴,厭惡的看着蘇爽,正要衝上去幫着打他。
卓思琪看着那隻手,嚇的驚呼了一聲,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楠的拳頭那麼硬,一拳可以要人命的,他和他有深仇大恨嗎?哼,這個侍者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蘇爽,你這臭小子,總算讓我逮到了。居然躲到這裡來,找死!”男人爽朗的笑着。明朗的臉上,蘊着幾不可見的傲氣與張揚。雙眼,在流波中婉轉。朝蘇爽的胸口狠狠的砸了一拳。
她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移了過去。他爲什麼不看自己,只顧着和那個侍者說話呢?難道,他還在生她的氣,故意的?
如果她是清醒的,能看見這個只在夢裡纔會出現的蕭楠嗎?
她咬了咬紅潤的脣,嘟着嘴,緊張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彷彿天地位置停止轉動。可如果她是清醒的,那眼前的這個男人,又是誰?
卓思琪已分不清自己是醉還是醒。她想她是醉了。可是,一個說自己醉了的人,通常不都是清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