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易琅有傷口,這傷口還不能碰水,於是洗澡就對嚴易琅來說成了一件難事。
“悠悠,我想洗澡。”已經兩天沒洗澡了,嚴易琅覺得很不舒服,他是一個十分講究的男人。
“不行,不能洗。”
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這個男人是想找死嗎?
他就算是想找死,喬心悠也不能給他這個機會啊。
“但是,很難受。”
“我來毛巾來給你擦擦。”喬心悠提議道。
“可是……”
“沒有可是。”
“好吧。”
嚴易琅乖乖的躺在牀上,讓喬心悠來幫他擦身子。
擦上半身的時候,喬心悠格外的小心,生怕把嚴易琅給弄疼了,碰到傷口了,她覺得自己擦的哪裡是嚴易琅身體,簡直是擦一個價值連城的碧玉。畢竟在喬心悠的眼裡只有錢才能讓她花十二萬分的心來對待。
只是,這嚴易琅的身體還真不能近看,這一近看她一個女人都要流鼻血,要不要身材這麼好啊,這胸肌,這腹肌,這肱二頭肌,統統都給滿分。
喬心悠頭低着,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給蒙起來。
非禮勿視啊。
雖然,早八百年前她就看過他的身體了,但是,那時候在牀上,看歸看,也沒有那麼細看啊,現在這樣細看,她越發覺得嚴易琅是個帥氣的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男人。
真是帥的一塌糊塗啊。
擦到嚴易琅的手臂的時候,喬心悠終於看見了嚴易琅手臂後方的那個長長的駭人的傷疤。
她的心驀地一沉,難過的厲害。
什麼時候嚴易琅的身上有這麼嚴重的傷了,這該有多疼啊。
嚴易琅也看到了喬心悠眼裡流露出來的心疼,他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喬心悠。
悠悠,悠悠,你會問我傷疤的由來嗎?
“這,疼嗎?”喬心悠輕輕的問道。
嚴易琅搖搖頭,“早就不疼了。”
“這是什麼時候有的?”
她分明記得他的身上沒有傷疤的,那時候,那個戴着黑色帽子騎着自行車的少年,怎麼會有傷疤呢?
“三年前吧。”
三年前,那個時候嚴易琅還在陰森黑暗的監獄裡。
那麼……
是在那裡受到的苦,在那裡烙下的傷疤。
“是怎麼搞得?誰弄的?”
喬心悠問道,每問一句心裡頭就傷痛一分。
是她把嚴易琅親自送進監獄裡的,其實應該是她帶給他的傷疤纔對。
嚴易琅看着喬心悠滿是愧疚和心疼的臉,心裡想着,終於,你終於看見了我的傷疤了,你終於問我這道傷疤是從哪裡來的了。
等了這麼久,好像我出獄以來所有的報復都只是爲了等你這麼一句問候,只想看着你的心疼,只想肯定,是啊,你的心裡是有我的。
報復成功了,喬心悠,我的報復成功了。
然後,他便緩緩的解釋道,“是三年監獄裡發生的一起暴動,當時十分的混亂,監獄裡的老大帶領的幾個幫派鬧起來了,引起了獄警的鎮壓。在監獄裡這種人吃人的地方,如果不能保護好自己就只有被欺凌的份。警察爲了鎮壓出動了槍機,當時就是在混亂中我被人用刀砍了,可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砍了我這一刀子。”
嚴易琅的語氣很平淡,很鎮定,好似在遙遠的時空裡就看着當時那一場轟動警局的暴亂,不過,他說出來的時候好像自己只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好似自己也只是看了一場熱鬧而已。
喬心悠卻是一想到這樣的場面,一想到嚴易琅在監獄裡受的苦,便是心裡溢出了滿滿的難過。
可是,無可奈何,唯有愧疚。
給予嚴易琅這些痛苦的就是自己啊。
“易琅,嚴易琅。”喬心悠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擦拭着嚴易琅的手已經停頓了。
“好了,悠悠,這些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喬心悠淡淡的回道。可是怎麼過去的了,事實就是會一直存在的,她現在有點害怕面對嚴易琅,匆匆的把嚴易琅上半身擦好,又幫嚴易琅蓋好了被子,她道,“我先出去把水倒掉。”
這件病房裡就有單獨的衛生間,哪裡需要到外面去倒水,不過,嚴易琅知道喬心悠現在需要平復心情就讓喬心悠過去了。
喬心悠一走門就急切的想往外走,不知道怎麼回事,眼淚就好像開了開
關一樣,關不住了,啪啪的往下掉。
旁邊走來的小護士都好奇的盯着喬心悠,病房裡大帥哥的女朋友這是受了什麼委屈了嗎?竟然哭成這個樣子,而且還特別沒有形象的拿着一個盆。
不過,小護士們心裡還是有點開心的,這兩個人該不是是吹了吧,這樣是不是代表我們有機會了。
一個小護士推搡着另一個小護士,“喂,她是被甩了才這樣吧。”
“嗯嗯,我猜應該是這樣。”
“那是不是我就有機會了。”小護士笑的花枝亂顫的。
“你,你的顏值有人家高嗎?”
……
“她看着挺熟悉的。好像那個明星。”
“她不就是上次網劇,和陸薇薇演的那個,演個壞女孩的。”
“哦哦哦,對對對,就是她。”
小護士們小聲的討論着走開了,倒是一個給嚴易琅做手術的醫生看到喬心悠的樣子攔下了喬心悠語重心長的問道,“喬心悠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喬心悠搖搖頭,眼淚還是不停的往下掉,就好像斷掉的線。
“你怎麼了?失戀了?”醫生的年紀比較大,問候起來就是一個普通長輩的關心。
“不是,謝謝醫生的關心,我就是覺得難受,感覺很對不起嚴易琅。”喬心悠的聲音是很重的哭腔。
“什麼對不起,對得起的,年輕人談戀愛,哪裡有那麼多的事情,喬心悠小姐,我看的出來嚴易琅先生很喜歡你。”醫生拍了拍喬心悠的肩膀,然後離開了。
喬心悠將盆拿到了衛生間,然後一個人走到了外面的長椅上。
那時候自己就坐在長椅上,這個男人用大衣包裹着她,生怕她挨凍,還特意的給她帶了一杯奶茶。
喬心悠破涕爲笑。
嚴易琅,你不是我的仇人的話,我們的愛情該是有多簡單啊。
只是,想起了那道傷疤,她就感覺好像是在自己的心口中劃了一刀似的,疼的厲害,難受的厲害。
嚴易琅,我是不是錯了,我不該把你送進監獄裡,不該讓你受那=那麼多的苦,你是你,你的父親是你的父親。
我不該把仇恨加固在你的身上。
嚴易琅,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