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錯，除了愛情不能給你，你提出任何條件我都能接受。”
“是嗎？是不是爲了她，你什麼都願意接受？”凱瑟琳目光灼灼的說道。
“是。”
他不假思索的說出口，話語是那麼堅定。
凱瑟琳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手術刀，那是剛剛經過手術室，趁裡面沒人的時候拿的。
她遞到了他的面前：“還給我。”
“你要我的命？”
“是。”
“好，如果這能兩清的話，我願意。”韓飛揚沒有任何猶豫，但是卻沒有獨自接過刀，而是緊緊握住，然後另一隻手也抓住她撤離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面。
“這一刀，你捅下去會更解恨。”
他淡淡的說道。
凱瑟琳面色微微一變，眼神瞬間閃爍，怒道：“你以爲我不敢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我早就想要你死了，你以爲逼我，我就怕了嗎？”
韓飛揚聞言輕輕一笑。
“我只想和你兩清，欠你的情，我一分還不了，但是別的我可以還你，還好你沒有讓我卸下一隻胳膊，一條腿什麼的，不然死無全屍實在是太難看了，徐寶倩醒來看到我這個樣子也會更加難過的。”
“你……你到這個是還替她，在我面前，能不能不要提！”
凱瑟琳眸色發狠，最後快步上前，然後將刀尖抵在了他的胸口。
手術刀很鋒利，輕輕一碰上就刺透了皮膚，切入了皮膚。
鮮血，瞬間溢了出來，只是還沒有加深，這點血也不會死亡。
韓飛揚眸光依舊平靜的落在她的身上，然後淡淡的說道：“要是我死了，請不要告訴她我來過。”
“我都說了不要提到她！”她發瘋一般的叫了起來。
手指顫抖，造成那傷口也慢慢變大。
韓飛揚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除了額頭上沁出了的冷汗，看不到其他異樣。
“動手吧。”
他吐出這三個字，然後握緊刀柄，就重重的按了下去。
但，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凱瑟琳用力掙脫，將刀子扔
在了一邊。
她的手在顫抖，身子也是。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要你的命，你死了，我一點都不高興！”
“凱瑟琳……”他微微攏眉，看着她狼狽的樣子想要上前攙扶，但是卻被她躲開。
她貼着牆壁，身形踉蹌，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
“爲什麼？爲什麼你可以爲她犧牲這樣？”
“因爲她也能爲我犧牲如此。”
“可是……我也能啊！”凱瑟琳指着自己的心口：“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啊，爲什麼你對我沒有情？”
“她愛我，可以放手，但是這一點你永遠不會。她放手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真實實的去做。她確實傷害我，更加證明她愛我，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情況，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開我。凱瑟琳，你說放下，卻……仍然在逼我。”
“我……”
這是她第一次從韓飛揚嘴裡聽到自己和徐寶倩的區別。
原來自己是輸在了這裡嗎？
徹底放手……這麼難，徐寶倩怎麼能做到？
“既然她能真實的去做，你爲什麼不順應這樣呢？她希望你離開啊！”凱瑟琳痛苦的說道：“我不明白我有什麼錯，我愛你我想得到你，有什麼錯？”
“沒有誰的愛情是錯的，都認爲自己是對的，但是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我不愛你。”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不愛她。
真的不愛。
凱瑟琳聽得這最後一句話，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片空白，彷彿短暫失眠了一般。
她垂着腦袋，即便不像認清這個事實，事到如今也只能強迫自己去認識了。
“我不知道我輸在了哪裡。”
她狼狽的蹲下身子，雙手緊緊的抱着腦袋，將自己蜷縮起來。
韓飛揚看着她瘦弱的樣子，心有些疼，但也僅限於朋友之間。
其實沒有輸，主要是他不愛，不愛的人怎麼會和心愛的人一起比較呢？
他捂着胸口，鮮血溢了出來，滴落在潔白的地磚上。
鮮紅刺目。
等凱瑟琳哭的回
過神來，她擡起頭髮現韓飛揚還是站在自己面前，胸口流着血，地上都已經有了一攤血漬。
她錯愕的瞪大眼睛，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了他的身邊。
“你……你怎麼不叫醫生？”
“你一個人在這哭，太孤獨了，我不放心，我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仇人，總不能這個時候丟你而走吧？”
這話說出口，完全是因爲一個男人的擔當。
錯了就要勇於面對。
凱瑟琳看着他蒼白的面龐，心狠狠地痛了起來，死死抿脣，自己心裡苦澀的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扶着他去找醫生，眼淚一點點落下。
韓飛揚的傷口並沒有什麼大礙，主要是時間長，傷口有又三釐米深，再加上流了那麼多血，所以顯得有些失血過多而已。
畢竟是傷在了心臟。
吃了藥，他陷入了睡眠，但是明顯睡得很不安穩，一直蹙着眉，有時候還會說胡話，唸叨的都是徐寶倩的名字。
他愛她，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她輸在了哪裡。
她在這個男人多情的時候沒有狠心下手，現在等他專情了，自己也就輸了。
她應該想方設法的將他留在法國，這樣他就不會遇見徐寶倩了。
到底是命中註定，還是自己不努力，她已經分不清了，反正現在也不能篡改事實了。
“我一直告訴自己，我很優秀，錯過我是你沒有福氣，你從今往後，都不會有這個福氣了。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和你見面，一見面我的心就不屬於我自己了，這次來，實際上是想說離別的，卻不想最後一面還給我弄得如此糟糕。”
“聽說徐寶倩旅遊了很久，嘗試忘一個人，我也想試試。這次我放手，可是你還是不會愛我。”
“別說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一句不愛我，就已經將我打入了深淵。”
“韓飛揚，我恨你，我愛你，我念你，我怨你，我想你，我厭你……但無論哪種情緒，我心裡只有你！最後，我要說要一句，我愛你，對不起，離開你。”
她說完，然後俯身，蒼白柔軟的脣，緩緩覆蓋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