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車子離開,過了好一會兒,眼神才黯然的垂下。
看來又把他得罪了,這次,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把人哄好了,或者,她今晚要不要不回家,在外面躲一躲?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喬蕊扼殺了,矛盾發生後的三小時內,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時期,過了,矛盾就升級了,所以今晚,一定的回家。
她揉了揉眉心,擡着腳,往附近的公車站走,這個時間,這附近連個公交車都沒有,她也只有搭公車了。
可她沒走多久,前方,兩盞炙亮的燈光突然刺過來,她眯着眼睛,用手擋了一下,就看到一輛黑色的捷豹,正朝她駛來。
她站在原地,就這麼看着。
不一會兒,車子停在她旁邊,車窗滑下,男人冷冷的聲音傳出:“上車。”
喬蕊老實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還沒扣好安全帶,車子已經飛速駛了出去。喬蕊被離心力震了一下,頭差點撞到玻璃,她勉強穩住了身形,快速將安全帶鎖好,這才怯生生的轉頭望向景仲言。
男人的表情實在是太難看,喬蕊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開口:“景總,我真的給你打了電話,不信你看。”說着,她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一亮屏,首先看到的就是七通未接來電,全是景仲言打的。
她尷尬的咳了一聲,臉紅的道:“我,我沒聽到,對不起。”
男人沒說話,沉沉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路況,似乎耳邊壓根沒人跟他說話。
喬蕊知道他是真生氣了,卻不知道,是氣她沒有交代一聲就回了爸媽家,還是氣她沒接電話,還是接連七通,又或者,是剛纔看到他跟唐駿拉拉扯扯,覺得她“水性楊花”了。
大概,三者都有吧。
感覺脖子冷冷的,喬蕊忍不住縮了一下,再也不敢開口了。
車廂裡的氣氛靜的驚悚,喬蕊心裡一直估算着一會兒怎麼道歉,回到家就先把家裡收拾了,然後給大老爺煮飯,煮什麼能下火呢?苦瓜?絲瓜?萵筍?還是……
心裡正捉摸着,車子不期然一個急剎車,喬蕊急忙用手抵住操縱檯,這才避免了自己腦袋砸玻璃上的厄運。
震盪過後,她還沒來記得鬆口氣,駕駛座的男人突然越過身子,一把將她拉過去,然後一個重放,將她抵死在車椅上。
喬蕊驚恐的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下巴突然被一隻剛硬的大手抓住,接着,微涼的脣瓣,重重的貼上她的。
臥槽,這又是鬧哪出!
喬蕊簡直不知所措,景仲言也不打算讓她有什麼措施,將人堵着死死吻住後,下一秒,舌尖就鑽進了她的口腔。
從貝齒,到舌肉,脣齒交纏,津液交融,喬蕊被吻得差點沒了呼吸,這男人就像一隻兇猛的野獸,開了籠閘,就狂野嘶吼。
他將她的脣當成了戰場,用他的力量,壓制她,征服她,鑽取她口中的氧氣,只將她折騰得連反抗之力都沒有,還沒有放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整整五分鐘,喬蕊連句話也說不出,僅剩的悶哼都被他盡數吞進,剛開始,喬蕊還想推開他,可這男人直接單手將她雙手都捉住,狠狠的壓制住,讓她徹底動彈不得。
整個過程維持得越久,喬蕊越覺得,腦子裡,有人拿着捶子,正在砸她的腦神經。
脣舌相觸裡,她沒有聞到景仲言口中有酒味,這說明,此時此刻,他是清醒的,是清醒着吻着,並且深吻,吻得彷彿要鑽進她的骨血裡。
這男人是不是瘋了!
不,他肯定是瘋了!
喬蕊心裡想着,又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兩人都要精疲力竭時,他才放開她。
濃重的呼吸裡,還沾染這彼此的氣息,他鼻息的熱度,更是直接噴灑在她臉上。
喬蕊急喘了好一會兒,才舔了舔脣,乾澀的開口:“景總,你……”
“喬蕊。”他漆黑的眸子緩緩擡上,直視她的眼睛,黑色瞳仁,微微顫動。
他這個表情,讓喬蕊一肚子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她咬了咬脣,睫毛顫抖着,要推開他。
男人喉嚨動了動,傾上身,直接將她擁住,他用臉,細細的摩擦着她的耳朵,對着她的耳窩,緩緩吐道:“我可能瘋了。”
您還知道您瘋了啊?那要不要給您預約一間信譽好的精神病院?
喬蕊哭笑不得,可他現在這個摸樣,她卻不好推開他。她覺得,他現在很不正常,可爲什麼不正常,就因爲她讓他生氣了?可是怎麼也不至於失控到這個程度,那還有什麼原因?
是他身上,出了什麼事兒嗎?
猶豫一下,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是不是,總裁和總裁夫人,又跟你說了什麼?”
大概是剛纔被父母鬧得不輕,喬蕊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景仲言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卻將她抱緊了些。
喬蕊以爲自己還真猜對了,有些驚喜,接着,便嘆了口氣,很有經驗的道:“我爸媽也是這樣,總是將他們以爲好的事,強加在我身上,小時候是這樣,大了還是這樣,我能理解你,景總,真的,但是你就算壓力大,也不能隨便親人啊。”這是會被人告耍流氓的。
景仲言眸光微微眯着,索性將臉埋在喬蕊頸窩裡,深深的吸了口氣,嗅到她身上一絲馨香,又有些沉淪的不願放手。
又猜對了?喬蕊有點無語,合着景總真的是個生氣就愛親人的主?
喬蕊一下想到上次在凱德酒店的廁所門口,景仲言好像也是在被陳部長拒絕後,就開始情緒不穩定,然後藉着醉意,突然來親她。
活了小半輩子,喬蕊還是第一次見到生氣就愛親人的,雖然古怪了點,但估計是人家的癖好。
本着不歧視不諷刺的態度,她心裡就算在複雜,嘴上安慰起來:“景總,你要是覺得能說,就跟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景仲言悶在她脖子裡,依舊不言不語。
喬蕊以爲有些話不好說,又拍了拍他的後背,也不勉強了。
車箱裡的空氣,安靜極了,喬蕊就一直任由男人將她抱着,狹小的環境裡,兩人不可避免,將對方的呼吸聽得一清二楚。
過了好一會兒,景仲言才鬆開她,喬蕊立刻看他的表情,見他神色肅穆,嘴脣緊緊的抿着,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現在的情況其實是有點尷尬的,畢竟喬蕊現在脣上,還是火辣辣的,那種被碾揉過的痕跡,沒那麼快消。
景仲言的目光也凝到了她的嘴脣,深深的紅印都是他剛纔留下的,黯了黯眸,若不是極力剋制,他大概又要撲上去了。
“抱歉。”舔了舔脣瓣,他言不由衷的道。
喬蕊聞言鬆了口氣,景總肯道歉,說明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行徑不對了。
“先回家吧。”她說。
車子重新發動,車廂裡依舊很安靜,最後,還是喬蕊先開口:“景總,我下午真的打了電話給你,不信給你看撥號記錄。”說着,她真的把翻到頁面,遞到他眼前。
景仲言眼眸瞄了一眼,的確瞄到一個撥號十秒鐘的電話記錄。
可是他這兒,卻沒有接收到,所以,只有兩個答案,第一,電話根本沒打出去,第二……
“我打過去後,響了兩聲就被掛了,我以爲你在忙,就想一會兒再打給你,可是後來回到家,忙我媽做事,我就給忘了。”說到這兒,她聲音有些變小。
景仲言表情不變,眼底卻涌出一股黑氣,他沒掛什麼電話,但是看剛纔的撥號時間,那個時間,瀕臨下班的時候,他的辦公室的確有兩個人進出,向韻、李麗。
是誰做的,一目瞭然。
見他還不說話,喬蕊有些慌了,想要在證明,景仲言卻淡淡的道:“知道了。”
“你知道了?”她眼前一亮。
景仲言平靜的道:“當時沒電了。”
喬蕊鬆了口氣,總算解釋清楚了。
不過車箱裡的氣氛還是有些冷,她硬着頭皮,索性轉移話題:“對了景總,我今天下午遇到了方市長。”
果然,這句話一出,景仲言眉毛擡了起來。
喬蕊立刻道:“是市長親臨施工場地,就是野生公園的施工地,我下午本來是要去釘子戶家的,結果夏豪來找我,說是市長就在附近,我們就去看看,那位市長可真年輕,我還以爲大家都說市長年輕,但再年輕,少說也有三十多,沒想到他看起來頂多三十不到,真的好年輕。”
景仲言目光定了定,方家那幾個小輩,他在京都的時候都見過,其中方徵秋的確是家中老幺,不過要比心性手段,可不比那幾個大的差。
一到慕海市沒幾天,就敢做這麼大的動作,也就只有方家這種背景才做得出來,換個人,事兒還沒做起來,已經以一個擾民的罪名給壓下來了。
方徵秋的能力,他在這人剛被派下來的時候,就特地瞭解過,是個有鋒亡的,他原本對這人還有兩分欣賞,現在聽喬蕊這話,那點零碎的好感立刻煙消雲散。
“不到三十就是年輕,過了三十就是老?”他涼涼的呵了一聲。
喬蕊聽他好歹有個迴應了,立刻高興起來,不過她也注意到他話中的涼意了,立刻拍馬屁:“我以前一直以爲,男人只有過了三十,才真正的成熟,就像景總你一樣,所以方市長這麼年輕,我就有些訝異,不過不管怎麼看,還是景總您更甚一籌,不管是樣貌還是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