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不是倒數第一。”
楊凌嘲諷:“倒數第一和第二,是交白卷,她每題都做,每題都錯,就連選擇題,都蒙不對。”
“看來她學習方面,真的很沒天分。”
楊凌聳肩。
“那她這麼差勁,你怎麼看上她的,她家有錢?”
“比我還窮。”楊凌說,想到曾今,又有些恍惚:“她打架厲害,我被人搶錢,她把搶錢的那個,從學校後門,打到派出所,牙都打掉了兩顆。”
說到這兒,楊凌又想起了,那個總是一副小太妹架勢,卻比誰都認真學習,卻總是學不會,然後憤怒撕卷子的女孩。
她說她纏着他,不是想追他,是讓他教他補習。
但是也不知道爲什麼,補習補到牀上去了,最後,他一到年齡就娶她了,那時候家裡人爲此,和他幾乎脫離關係。
他還沒大學畢業,就執意要娶一個在外面打工,連高中都沒畢業的女人,家長怎麼可能體諒。
再後來,蕭芸懷孕了,但她揹着他打了。
那時候,他們都年輕,她也瞭解他可能當時不想要,所以打了之後,他們都選擇性的遺忘這件事。
但是到了現在,楊凌曾今很多次在想,那個孩子,如何還在就好了。
年輕男女總免不了墮胎,因爲不成熟,因爲還沒做好準備。
可是到後來,又總是會後悔。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想到的曾今,越來越多,楊凌有些煩,也不想跟一個陌生人再說太多,他擺擺手,匆匆離開,走得很快,不想再被叫住。
高翔玉看着那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微微緊了起來。
顧茗茗這時終於轉身,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小心翼翼的說:“你別想了,每次想完都會頭疼。”
高翔玉皺眉,掰開女人的手:“她是我女兒。”
一個私生女罷了。
顧茗茗有些不耐,但是想到,自己肚子裡懷的,不也是他的私生女,又沉默下來,突然問:“如果你真這麼在乎你女兒的死因,又何必一直無所作爲。是誰做的,你不知道嗎?我不是要說高夫人的壞話,我只怕,我的下場,會比小芸的母親,更悽慘。”
“你少惹點事,她不會動你。”和梅瀾這麼多年,他了解那女人的一切。
過了這麼多年,她的戾氣已經減緩了很多,不再是當初的年輕氣盛。
蕭芸媽***死,令他憤怒過一段時間,也是因爲如此,蕭芸才能繼續活的好好的。
他想,他的那份遺囑,一定是被梅瀾看到了,否則,蕭芸不會死的這麼突然。
但是要說他高翔玉這一生,最對不起的是誰,除了蕭芸母女,真的就沒了。
顧茗茗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情婦,她肚子裡的,是男是女,他也不在乎。
他就算討厭梅瀾,但是高紫萱,始終是他看着長大的寶貝女兒。
蕭芸已經沒有了,他的一切,都會留給高紫萱。
而其他人,不要妄想瓜分。
他想到這兒,突然開口:“下週三你沒檔期吧。”
顧茗茗愣了一下,有些激動,趕緊道:“嗯,剛殺青了一部劇,會休息一段時間。”
“到時候,我安排你見袁醫生。”
顧茗茗眼睛一瞪,手下意識的捂住肚子:“爲……爲什麼?”
高翔玉轉首,看着她,眼神漆黑凌厲,不帶一絲感情:“你說呢?”
顧茗茗直接的身子都軟了一半,她手死死的按住肚子,鼻尖迅速紅了。
高翔玉頗爲煩躁:“在我滿前,就不用演了,要哭,揹着我哭,看着心煩。”說着,邁步,朝着電梯走去。
顧茗茗站在後面,雙手緊緊攪在一起,眼淚果然很快的縮了回去。
高翔玉對她向來大方,但是她的野心,絕對不止是個情婦這麼簡單。
她要當高夫人,所以這孩子,必須留下。
她得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把孩子保住。
對一個蕭芸,他都能如此真心,爲什麼對她的孩子,就這麼不屑一顧?
她不甘心,也不可能甘心!
想着這兒,她鎮定的整理了一下儀容,腳步緩慢的跟着高翔玉的腳步,走到他身邊,低眉順首的點頭道:“好,下週三是嗎,我會準時到。”
高翔玉挑了挑眉,看她一眼,又不放心的警告:“別耍花樣。”
顧茗茗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的:“你覺得,我敢嗎?”
高翔玉終於不再推開她,兩人一起進了電梯。
到了停車場,剛好看到楊凌的車離開,高翔玉沉了沉眸,知道,自己必然還會再見到他。
蕭芸的事,他只能從這個人身上打聽。
……
喬蕊這幾天過得很忙,成天都在開會,部門的同事們雖然很給力,大家也都很努力,很用心,但是畢竟還有一個磨合期,所以和諧方面,還是不夠。
而且最重要的是,辦公室還差兩個人,人手的問題不解決,等於每個人都要多做一部分的工作。
喬蕊這段時間也一直陸陸續續在面試,但是因爲部門已經開始處理案子了,所以比起之前只注重各種數據的面試,這會兒,她反而更加嚴厲。
連平時會遇到的各種情況,都一一列出,對答的方案不好的,通通不過。
人事部那邊已經快崩潰了,每天都在遞人過去,每天又都被退回。
最後人事部部長開始裝死,把事情推給副部長,副部長推給職員,一層一層,能推就推,最後招聘的事,又耽擱下來。
喬蕊知道人事部也不是無限量供應人,也不怪他們,只覺得,這個人,大概還是得自己去找。
她開始想盡方法得,挖人。
只是誰都知道,項目部本就是個苦差事,而五部因爲新開,喬蕊正摩拳擦掌,大刀闊斧,過去就等於吃苦,就等於去當開國元老。
原本就在自己的部門過得很好的,誰想調過去找虐。
最後沒辦法,喬蕊又只好往人事部跑。
人事部部長嘴皮子都磨破了:“其實我覺得喬部長,你們可以隨便先招兩個人,先幹着,說不定好會有意外的驚喜呢?”
喬蕊笑眯眯的點頭:“是啊是啊,但是也好真的能隨便才行啊,你們找來的人,真的就算我放水,都不和資格,還有一個跟我說,每天必須按時下班,超時的話,就要先走。你說做項目的,誰準時下過班?”
人事部部長頭疼的不行:“可是能給的人,都給你們了,你們都退了,我這兒是真的沒人了。”
“有的有的,您想想辦法。”喬蕊說着,只覺的拿出一盒子餅乾,笑嘻嘻的說:“這是進口的,您嚐嚐。”
“不敢當,不敢當。”喬蕊是什麼身份,他哪敢端着。
兩人一番推拒,最後人事部部長只好再答應,下午再看看有沒有人遞過去。
喬蕊連連答應,暗地決定,這次一定要降低要求。
等道喬蕊走了,人事部長看着那一盒子餅乾,一口也吃不去。
他起身,端着水杯,想去茶水間倒水。
一出去,就看到一道靚麗的身影,也從茶水間出來。
他愣了一下,看着那人:“你是?”
女人手裡拿着水杯,道:“我是來辦辭職的,有點口渴,孫姐讓我自己倒水。”
人事部長哦了一聲,看了遠處孫姐的座位一眼,見她低頭,正在忙碌。
沒說什麼,他進了茶水間,出來時,剛好看到另一個同事進來,他忍不住問:“那個來辭職的,是誰?”
同事看了一眼,道:“地產部的於涼。”
部長一愣:“她就是於涼。”
於涼這個名字,不說如雷貫耳,也是記憶深刻的,因爲部門的事,通常都是副部長處理,部長一向不怎麼上心。
但是也知道,地產部有個秘書,一直想轉部,但是他們上司不批,所以好幾次找到他們人事部來,但是他們人事部是跟手續的,沒有她上司的簽名,也不可能給她轉,因此這麼爭執不下的,一直沒個結果。
不過聽說,這個於涼有段時間沒打過電話過來的,沒想到,人居然辭職了。
人事部長打發了同事,端着水杯,走過去,剛好聽到孫姐說:“你之前曠工超過三天,已經屬於自動離職,根據手續,我們不會補給你一個月的遣散費,而你之前的工資,下個月十號前,會到賬。”
於涼端着紙杯,點點頭:“還有其他手續嗎?”
“工號牌這些要歸還。”
“我帶來了。”於涼從袋子裡拿出自己的牌子,遞上去。
孫姐在鍵盤上敲打一番,過了會兒說:“嗯,可以了。”
“好,謝謝。”於涼起身,提着包,準備離開。
轉身,發現後面有人,愣了一下,對他點點頭,繞開準備走。
“於小姐。”那人卻叫住她。
於涼轉頭,狐疑:“還有什麼事嗎?”
“進辦公室聊兩句。”人事部長說着,自己已經率先往部長室走去。看到他進去的房間,於涼才知道他是人事部長,想了一下,還是跟着進去。
進入辦公室,部長給她搭了個眼色,她把門關上,坐到辦公桌的另一頭,問:“我已經離職了,按理說,跟人事部應該也沒什麼話好說。”
人事部長點點頭,一臉笑眯眯的:“我想請問一下,你離職的原因。”
於涼皺眉:“重要嗎?”
“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