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易沉默了,他並不清楚於涼之前到底做了什麼,讓趙央和喬蕊這麼反感,但是他看到的於涼,次次都那麼脆弱,讓他一個男人,怎麼就想能幫就幫。
可是看趙央這態度,她是真的沒機會了。
嘆了口氣,他也不說了。
趙央看着他離開,忍不住搖搖頭:“喜歡誰不好,非喜歡條美人蛇,被人吞了都不知道,男人,就是膚淺。”
喬蕊下班前給景仲言打了電話,說要和同事聚餐,晚點回家,讓他自己隨便點個外賣吃。
男人隔着電話笑問;“因爲新部門?”
喬蕊也跟着笑:“嗯,大家的興致都很高,今晚放縱放縱。”
“要我來接你?”
“不用。”喬蕊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別跑來跑去了。”
“嗯。”
掛了電話,那邊趙央他們已經在催了,喬蕊草草收拾了東西,趕緊跟上去。
電梯到十樓時,總經辦很多人也下班,大家一起擠擠,陳素素在其中,她站的位置剛好在夏豪前面,電梯里人多,他們倆被迫捱得近,兩人臉都紅了,尤其是夏豪,本來就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臉紅,整個腦袋都在冒煙似的。
喬蕊看的想笑,趙央卻已經笑出來了。
下了一樓,大家在外面打了車,陳素素也一起去吃飯,大家半小時後,到了市中心的火鍋店。
這種季節,當然吃火鍋最好了,到了指定的包房,東西一放,三個女人就結伴去洗手間。
洗手間外面有人排隊,喬蕊不是很急,排到的時候,就讓趙央和陳素素先去,她在外面繼續等。
正閒散時,突然看到不遠處有抹熟悉身影,定睛一看,是於涼。
暗歎世界怎麼這麼小,她轉開視線,沒有繼續看。
可她不看,對方卻走了過來,大概也是來洗手間,只是還沒坐過來,喬蕊就聽到後面有人爭吵。
她轉頭,就看到於涼和箇中年男人拉拉扯扯:“你放開我!”
中年男人滿臉怒氣:“你說你這是幹什麼?只是吃個飯而已,你有什麼不願意的,又不是要你跟林哥幹什麼。”
於涼甩開中年男人的手,皺緊眉頭:“你問問他的眼神又是在幹什麼?你自己壞就算了,別連累我,這次你又欠了多少錢,逼得你連女兒都要賣了。”
“什麼賣不賣這麼難聽,你是小孩子嗎?我賣你就跟人家走嗎?不是說了,就是吃頓飯,權當相親,要是合適,你們就好好交往,往後結婚生子,好好組成家庭。你媽說你要辭職了,還沒找到下一份工作,那這不正好嗎,有時間談朋友,你都多大了,早該找個人定下來了。”
於涼冷笑:“怎麼,我要辭職你就急了,怕我沒錢給你?那個林哥是什麼路子的人,他有多少女人,你比我清楚,你要我嫁給他?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你爸,我都是爲你好!”中年男人吼了一句,看周圍好多人在看他,覺得臊得慌,拉着於涼,就往包廂裡拽。
於涼不肯,和他拉扯起來。
可於涼父親的力氣,顯然大過她,於涼掙脫不了,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腳,中年男人惱羞成怒,把她推開。
於涼身子向後一倒,後腦勺直接撞到地上,那咚的一聲,聽得所有人心頭一震。
喬蕊就算再想置身事外也不行了,她走過去,扶着於涼。
於涼覺得頭疼得要命,手往後面一抹,溼溼的,拿過來一看,全是血,她也沒看清扶住自己的是誰,腦袋一歪,就暈過去了。
於涼的父親也慌了,有些侷促。
喬蕊冷冷的看着他,寒聲道:“有你這種父親,她真是悲哀。”
說着,掏出電話,打了120。
趙央和陳素素出來,看到喬蕊抱着於涼,地上還有血。
兩人愣了一下,趕緊走上去。
喬蕊簡短的把事說了,趙央皺起眉,覺得怎麼會這麼巧,白天魯易才說起於涼,晚上吃飯就搞出這麼一出。陳素素沒這麼多心思,已經跑進包廂,找人來幫忙了。
於涼說到底也是景氏的員工,喬蕊不可能不管,於涼的父親看這麼多人冒出來,就衝過去,想到走女兒。
手剛剛伸過去,卻被一雙男人手抓住。
他皺起眉,吼道:“這是我女兒,我要帶她走。”
“她現在走不了。”魯易冰涼的眸子,直射於涼父親的眼睛:“你放心,我們是於涼的同事,會照顧她,至於你,最好祈禱你女兒沒事,如果她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聽說過女兒控告父親毆打家暴嗎?我覺得可以試試,看看最後能不能控告成功。”
“你……”
於涼父親還想爭辯,魯易卻已經不想理他,他轉身,對喬蕊道:“到樓下等救護車吧,這裡人太多。”
“嗯。”喬蕊答應一聲,魯易攔腰抱起於涼,走在前面,其他人走在後面。
於涼父親看着他們就這麼走了,想到剛纔男人的話,不自覺的脖子一縮,又看看地上。
的確有好多血,於涼她,不會真的出事吧?
想到這兒,他有點想跟去看,可想到包廂裡林哥還等着,又不敢怠慢,咬了咬牙,想着他們是於涼的同事,應該會照顧她,便趕緊進了包廂,跟林哥一疊聲的道歉。
救護車是在五分鐘後到達的,因爲這附近就有醫院,因此車來得非常快。
說好的聚餐,最後只能在醫院度過。
喬蕊覺得不好意思,讓大家回去吃飯,她和魯易在這裡看着就行。
大家和於涼也不親,送人來醫院,並且有人守着,也不想一直呆着,便順勢答應了。
最後趙央沒走,跟他們一起留下。
喬蕊說:“你去吃吧,這裡有我們就行了。”
“有你可以,有他我不放心。”她指着魯易,壓低聲音說:“他中了這女人的毒,我的盯着,不然遲早,這傢伙會引狼入室。”
喬蕊狐疑:“什麼引狼入室?”
趙央搖頭:“回頭跟你說。”
周圍安靜下來,急診室裡晚上人很多,來來往往的,也很喧鬧。
等到手術結束,大概花了半個來小時,於涼被推出來時,人已經醒了,只是表情很蒼白,頭上包着厚厚一圈兒繃帶。
醫生出來說:“頭部重創,輕微腦震盪,已經縫針了,住院觀察兩天看看,你們誰跟我來把錢交了。”
“我來。”喬蕊說,對魯易和趙央道:“你們先陪着她,不要問她和她爸的事了,這個,估計她不願意說。”
喬蕊目睹過程,這麼說肯定有她的道理,趙央和魯易沒意見,表示不會亂說話。
喬蕊去交了錢,過來時,世界到了病房。
病房裡一片安靜,於涼睡在牀上,魯易和趙央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三人竟然都沒說話。
實際上之前說過話了,於涼說謝謝,魯易說不客氣,你好好休息,於涼說嗯,就沒有然後了。
喬蕊進來後,也覺得很尷尬,就隨便找點話,問於涼:“頭感覺怎麼樣,醫生說打了麻醉,現在可能沒感覺,等到麻醉過了,會很疼,到時候太疼了就叫護士給你打止痛針。”
“嗯。”於涼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臉色蒼白如紙:“醫藥費多少錢,我出院了還給你。”
喬蕊擺擺手:“沒多少,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嗯,要不要我替你聯繫你家人,你這裡晚上總要有個照顧的人。”
“不用。”於涼抿着脣說:“有護士就行了。”
其實剛纔的事,喬蕊就猜到於涼大概家庭不幸,也不好多堅持,只能說:“那我把我的電話給護士,如果你有什麼事,讓護士聯繫我。”
於涼看着她一會兒,又輕輕的“嗯”了一聲。
病房裡的氣氛又沉寂下來,於涼大概覺得尷尬,嗯了一聲,就再不搭話。
喬蕊等了一兩分鐘,實在不知道能說什麼,只得道:“那要是沒事,我們先走了。”
趙央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來是早就想走了。
魯易看來於涼一會兒,就在趙央以爲他要獨自留下來時,他也跟着一起起身,又對於涼說了句:“好好休息。”便要離開。
三人出了病房,等走遠了點,到了電梯口,趙央才嘟嘟噥噥的說:“我覺得事情有點巧。”
“什麼巧?”
趙央看了眼魯易,沒當着他面說,只道:“自覺罷了,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回去繼續吃嗎?”
“我打電話問問。”
魯易打電話給陳新問了下現在遲到哪兒了,陳新說一半,讓他們趕緊來。
掛了電話,魯易說了,喬蕊和趙央都決定回去繼續聚會。
到火鍋店的時候,果然才吃了一半,而且服務員還推了不少新菜過來,顯然是知道他們要過來,又新點的。
坐下後,陳素素問:“她怎麼樣了?”
趙央一邊燙菜,一邊說:“沒怎麼樣,就是頭腦袋破了,已經包了,醫生說住院兩天觀察,又輕微腦震盪。”
“那挺嚴重的,腦震盪啊。”陳素素有點擔心:“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好像是被家人逼着相親,就是相個親,至於嗎?”
喬蕊從鍋裡撈了個菜出來,吹着吃,慢慢說:“好像於涼不覺得那是相親,覺得是她爸想賣了她,據說對方身份不和諧的。”
“混黑的?”張力問。
喬蕊搖頭:“我也不知道,就聽了兩耳朵,不過還是別說了,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不要多過問。”
張力聳聳肩,也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