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雪送唐駿回了家，到了家樓下，唐駿猶豫一下，還是開口：“今天的醫療費，怎麼也要還給你，你把你給我，我換給你。”
“不用了，一兩百塊，沒事兒。”成雪很爽快的擺手。
唐駿堅持：“那也不好，你海歸剛回來，工作都沒落實好，這些錢該還肯定要還，我也不喜歡欠別人錢。”
“這樣啊。”成雪猶豫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在車上找了一會兒，找到一支筆，對唐駿攤開手掌：“手。”
唐駿伸出手。
成雪做主他的手掌，在他掌心寫了一串號碼。
唐駿看着那組號碼，再想到剛纔女人手心溫軟的觸感，頓時心情又好了許多。
他下了車，目送藍色奔馳疾馳而去，轉身，上了樓。
回到家，他開了燈，便迫不及待的將號碼記下來，然後給充了電，沒看那些未接來電，直接撥通了那組號碼。
“喂？”電話那頭，女人輕柔的嗓音透過電流，緩緩傳來。
唐駿一笑：“是我，我想試試，這是不是假的。”
“噗嗤。”電話那頭的女人笑了出聲：“你又不是搭訕的，是還我錢的，我怎麼可能給你假電話。”
“保險一點好。”
掛了電話，唐駿帶着滿臉笑意，起身，去了浴室，他現在很髒，真的要好好洗洗。
***
第二天，喬蕊一到辦公室，就接到安娜的電話。
“安娜，我已經在項目組了。”喬蕊用肩膀夾着聽筒，手裡還忙着收拾包裡的東西。
電話那頭，安娜的音色很強硬：“喬秘書，新人面試，本來就是之前安排給你的工作，我現在手裡很多事，早上根本擠不出時間。”
“項目組也很忙。”之前喬蕊還在總經辦的時候，就出了通知，讓她參與下一次的面試，當考官，主要是總經辦比較缺人，要收幾個伶俐的。
喬蕊當時倒是無所謂，後來下了項目組，按理說總經辦的事她都交接給安娜了，就應該安娜去忙，結果今天一早，安娜一個沒空，就要她越組辦事。
“喬秘書，我這麼忙還不是因爲你們項目組，你知道你們成天零星數據有多少嗎？不是我說，喬秘書你以前也是管文檔的，這些事你明明可以自己統計好了，再送上來，你全送散的上來，我知道我們之前有點不愉快，你增加我工作量，我也不好說什麼，現在就是讓你幫一個小忙，有這麼難嗎？”
喬蕊皺起眉，她不是故意增加她工作量，只是她也是真沒時間，就像安娜說的，零散數據太多了，她的時間要是全花在整理上面，她還做不做其他事了？
不過安娜有抱怨她也的確不好說什麼，要是換做她，她一定也不樂意。
文檔秘書，向來是整個總經辦，最虐心的工作，又繁瑣，又凌亂，不體面，不邀功，基本上沒人願意做。
喬蕊最後也只好點頭：“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去就是了。”
安娜這才閉嘴，說一會兒把面試資料發給她，就掛了。
喬蕊收了郵件，看了會兒頁數，和時間，整個人都木了。
還以爲是個小面試，沒想到是中型的，要從早上九點半到中午十二點，然後下午還得從下午兩點，到四點。
今天一整天都要賠進去了。
她揉揉眉心，還是讓趙央給她打印出來。
九點半之前，她趕到面試的會議廳，裡面，人事部部長，還有另外幾個比較缺人的部門主管都到了，看到她來，一個個都笑嘻嘻的。
“喬組長這是給項目組招人嗎？”
喬蕊臉紅：“不是，總經辦呢。”
其他人目光對視，接着彼此都是一副懂了的表情，喬蕊出了總經辦還做總經辦的事，肯定是景總安排的，這兩人關係如此，景總信任她也是正常的。
這下一來，其他幾位主管的態度更殷勤了，看到喬蕊沒有帶水來，還讓自己的助理給她去泡咖啡。
喬蕊覺得壓力有點大，好不容易等到面試開始，她才喘了口氣。
一個個應屆畢業生走進來，青春活力的自我介紹，接着遞交自己的學歷，接受考官們的篩選。
這個過程有些繁瑣，但總的來說還算是快速。
畢竟看不上眼的，一個問題也不用問，直接刷下去就是了。
喬蕊有點興致缺缺，總經辦要找的人，向來得機靈點，前面來的，一個個都死板得要死，她都看不上。百無聊賴的翻着人事表，視線卻不經意在下一個面試者照片上頓住了。
這個……
她旁邊的是人事部部長，看到她盯着的那頁，他也翻過去，看了一眼，笑着說：“這個成雪還不錯，之前初試的時候，樣樣都是優等，是國外海歸回來的，有國外幾年的工作經驗，咦，面試的就是你們總經辦的秘書，喬組長一會兒可要多看看。”
喬蕊沒說話，就這麼盯着那張方寸照片，還有旁邊的名字。
成雪，這個名字真的不算陌生，她聽過很多次了，但是，是這個成雪嗎？是這個兩個字嗎？還是隻是同音？
她正猜測時，下一個面試者已經進來了。
她擡眸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一張姣好清純的俏臉。
很漂亮的五官，不長不短的黑髮，頭上沒有任何染色，甚至連劉海都沒有，只是乾淨利落的中分，或許是想讓自己看起來專業點，她今天戴了眼鏡，一雙清亮的水眸被鏡框遮住，卻不顯半點難看，反而增加了一點另類的靚麗。
她的身材很好，穿的是套裙裝，顏色有點沉，大概是因爲尊重場合，但套在她身上，卻怎麼看都好看。
這時，旁邊的人事部部長已經發問了：“成雪，美國保羅公司執行秘書三年，擁有有保羅公司總經理的親自推薦信，你在保羅公司過得看來不錯，怎麼想到回國的呢？又怎麼想到來景氏的呢？”
這些其實初試比試時的考卷上也有問，但是成雪的答案比較官方，沒什麼參考價值。
成雪正了正坐姿：“我的家在中國，遲早都要回來的，國外企業的上司對我很好，我也的確過得不錯，但是根在哪裡，人在哪裡，回國後我也試過很多公司，最後發現景氏是最好的，最成熟的集團企業，我就來了。”
人事部部長點點頭，雖然這言辭也有點官方，但是總的來說還不錯，不過分吹捧，也不過分低調，會說話。
他沒什麼問題了，看向身邊的別的主管。
銷售部主管問：“你填的志願是總經辦秘書，我們總經辦的秘書向來不來，你就算去，也是個實習秘書，沒什麼前途，有沒有想過如果被其他部門看上，你有什麼打算。”
成雪笑笑：“專業在這裡，如果有其他部門上司看上我，我當然很高興，但是就怕跨越了行當，會做不來那些事，所以最好的，還是能進入到專業範疇的工作。”
這回答不褒不貶，但是也算是拒絕。
銷售部主管在資料上打了一個備註，又看向其他人。
其他部門的聽她剛纔的回答，也都不問了，這人的意思就是要去總經辦，這就要看喬蕊的提問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喬蕊。
喬蕊手上捏着簽字筆，筆帽是蓋着的，她拿筆尾抵了抵桌面，慢慢的說：“你的畢業院校填的美國斯坦尼大學，你是小時候出國的？”
成雪沒料到她會問這種問題，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我是大學出國的，在國內唸了一年，之後留學。”
“在國內你在什麼學校？”
其實這個問題沒什麼問的必要，國內的學校並不是她現在學校的主要原因，就好像你招聘個普通職員，也不會細緻到問他小學念什麼學校，中學念什麼學校一樣。
但她既然問了，成雪愣了一下，也只好老實回答了。
陌生的名字，並不是景仲言的那所大學。
喬蕊鬆了口氣，暗歎自己真是太敏感了，說不定，就是同音的名字而已，不見得就是那個人。
成雪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好，喬蕊就算心裡有點膈應，但是等看完了後面那些人，有的私心的想把成雪刷下去，也不行了。
後面那些要不就是年紀太大，要不就是太傻的面試者，真的都比不上成雪。
最後的結果下來，她把自己的中意人選寫在表上，遞給了人事部部長。
人事部長看上面就只有成雪一個人，好心建議：“我看七十二號的陳素素也不錯。”
喬蕊不禁看向一旁的項目部部長。
那個陳素素，項目部是看中了。
人事部部長小聲提醒：“這個表我不公開的，你要喜歡，就填上，到底是哪個部門，也可以讓人家陳素素自己選一下。”
喬蕊笑了一下，那筆在後面添了陳素素的名字。
一整天的面試總算結束了，喬蕊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上了十三樓。
趙央把今天發來的幾個建築圖紙給她，喬蕊迷糊的看了一會兒，已經五點過了。
其他人陸陸續續都在的整理東西，喬蕊還在加班。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趙央在最後，不忘叮囑一聲：“你還是早點走好了，這些拿回家做吧。”
喬蕊看了看圖紙的詳細程度，也覺得要全部看完，估計今晚十點以前是回不了家了。
今天要去楊先生家接面團麪包，太晚的話，就不太好意思了。
她伸了個懶腰，開始收拾東西，東西還沒收拾完，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