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葉尊剛起牀,淋浴出來。就接到了國內秘書的電話。
“葉總,不好了。與您前妻有關的新聞,一直在報道。”
“什麼意思?我馬上上網。”
劍眉蹙起,心裡空落落的。難道和那天參加晚宴有關嗎?
打開電腦,查看各大視頻門戶網站,一條條點擊率幾千萬的視頻,在各大門口網站最顯眼的位置,配上最抓眼球,最有爭議性的題目,赫赫然出現。
新聞的內容,確實是因爲那天宴會而起。內容也是圍繞她容貌起爭議,現在網站已經曬出她所有信息。
Shit。他雙手捏成拳頭,使勁敲擊着水晶茶几,桌子上水果杯子被震顫掉地,一聲聲刺耳的聲音響起。
他早知道,帶她出去遲早會有那麼一天。她又不是玩具,怎麼可能天天藏在家裡。
可是,他現在完全預料不到事情進展方向,讓他心裡憤懣又發慌。沐幽月的手機,關機。他連續撥打好幾次,迴響的都是語音。
他真想諷刺自己,他在股市廝殺的時候,何時有過慌忙?爲這個小丫頭,變成這樣嗎?
“KEN,幫我準備好直升飛機,我馬上要回港市。”
“可是,Boss,你現在美國的事情,非常重要。”
“回去一天,看看情況再說。幫我打電話給總公司,推遲一切需要他決定的工作。”
現在他一心只想回去。心裡的急迫,戰勝了理智。不管損失多少錢,他都不在乎。
7個小時後,飛機停在他別墅附近的私人機場。
他飆車回到楓丹麗舍。
和預想的一樣,他匆匆打開門,鞋未換,衝進去是一屋子靜止一樣的寧靜。
大理石方桌上,那彎小月亮在閃閃發亮。
滑稽的欠條上,她娟秀的字跡,刺痛着他的眼睛。
紅紅的手機壓在那張無限量透支的金卡上,像她怒氣衝衝的眼睛,盯着他,不置一詞。
心,就像被覆上一層寒霜,麻木,又疼痛。她又走了。
他的手,瘋狂地捶打着白色的牆面,血跡斑駁,毫無痛感。有人說,身體的疼痛可以讓自己忽略掉,自己心的疼痛。
可是爲什麼手在流血,腫脹起來,他依然感覺不到痛?
儘管麻木,他還是想到,要保護她。心,又一次,不由自已。
“ken,幫我聯繫奇異傳媒總裁。我要當面和他談。”
“真的嗎?Boss,要不要找找其它人?”
“照我說的辦。”葉尊的語氣透出威嚴,令他不敢多言。
ken是葉尊的首席秘書,瞭解葉尊國際業務和一切重要合作項目細節。這個奇異公司,是國內最大的娛樂新聞集團。它是娛樂傳媒的龍頭。想要宣傳什麼,或者屏蔽新聞,他們一定可以辦到。
但是,與他合作,他要求的條件,往往令人抓狂。有一次,葉尊差點開槍斃了他,原因是他要葉尊的女兒,將來給他兒子當媳婦。他兒子是智障兒童。
這次的交換條件,就不得而知了。ken很爲自己的Boss擔心。但是向來葉尊的決定,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
沐幽月凌晨五點從夢中驚醒。
昨夜母親的話,太讓她震撼。
她甚至夢到,另外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在夢裡對她說,“你搶走了我的東西,我不會原諒你。”
母親說,她有一個姐姐,小時候因爲家庭原因,被送去了孤兒院,後來沐容失憶了,沒有回去找。一提起姐姐,母親便一臉神傷,深深的愧疚溢於言表。
沐容是回到家以後,才逐漸恢復記憶,昨夜又看了新聞,記憶的碎片纔在她腦袋裡拼卻起來,她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報紙上那些照片讓她開始猜測,會不會那個女孩是她的女兒。那些照片,和她年輕時一樣。她不相信世界上那麼多巧合。
但是猜測歸猜測,事實還需要覈實。
沐幽月這次回港市,她決定要查一下,親身姐姐的下落。
連續在家呆了好幾天,沐幽月每天除了陪家人,就是練習歌曲。她用自己的老式錄音機錄音,這是父親在她考上初中的時候,拿了一個月工資給她買的。已經十年,還完好無損。她很愛惜,也很喜歡。很多盤磁帶,記錄了她從小到大的聲音。還有很多她自己寫的歌。
每一曲,都是珍貴的成長腳印。
她把新歌錄下來,什麼地方唱得不好,她記下來,糾正唱法,又繼續錄。
沐幽月在電影發佈會的前一天,趕回了港市。
父親母親送她到機場,她們一直看着她進候車廳,才依依不捨走出機場。
看着母親越發矮小的身子,父親微微駝着的背,一步步攙扶着走遠,她忍不住哭起來。
從今天起,她要一個人面對未來。
她去商場給自己買了新手機,換了新號碼。
買了一份新報紙,奇怪的是,都沒有自己的新聞。不知道爲什麼,那些娛樂版突然間屏蔽了她所有的信息。
那句娛樂臺主持人的“請關注後續深度報道”,攪得她整日心神不寧,想起她要是在夜店跳舞視頻被曝光,她也許真的要紅了。不過,那樣子紅起來,以後可能走豔星路線吧?從那天起,她每天看各種娛樂新聞,到處找自己,都找不到。也沒有葉尊的信息。還好,現在一切歸於平靜。
是不是她們覺得,她這個小蝦米沒有多少價值?想想也是,別人炒作,往往是要發新專輯,或者新電影。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怎麼可能?
回到當時租住的小屋,在櫻花園附近。雖然離楓丹麗舍並不是很遠,但是並不是去楓丹麗舍必經之路。小路曲折,她應該不會碰到葉尊吧。他或者還在美國吧?
就算碰到,也是陌生人了吧?
她一個人沉悶地想着這些糾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