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一家三口道來的時候,紀遙遙這一天在給還是昏迷不醒的紀媽媽繡一副手帕,她本來就對刺繡針織這一點頗知一二,曾經還繡過一幅山水畫賣了點錢當學費,再加上這段時間田叔怕她無聊,還給了她一些教程,這下子紀遙遙是越發認真的埋頭苦學。
她繡的是特別清雅的竹,紀遙遙本意是想繡一些長壽,帶點韌勁的東西,思前想後也就竹是最合適的,可是她繡的時候沒有說,在看到紀遙遙手中已經是半成品的,一看就絕非尋常的手帕,頓時田叔整個眼神都越發的慈愛了起來。
連帶着,在田叔和周圍一圈女傭明裡暗裡的暗示下,殷延卿也就堅信了,這個手帕是紀遙遙繡給他的。
殷延卿看着紀遙遙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雙水盈盈的杏眼認真專注的看着手中的針尖的時候,他心中不快的想着,這個笨女人還懷着孩子,每天不是剪刀就是針線,真是一朝沒受到傷,就是不知道危險。
但是想想這又是紀遙遙一番苦心,看着這笨女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泛着銀光的針尖的時候,殷延卿心中又不耐的嘖了一聲,等她繡完這個,絕對把她身邊的剪刀銀針統統的給弄走!
等着田叔來請示殷延卿,趙家三口人已經到了前廳,要不要迎進來的時候,紀遙遙還愣了一下,看着散了一個茶几的真相,她臉上一紅,急忙的道:“這,這裡被我弄的這麼亂,我先收拾一下。”
殷延卿不耐的按住了她就要起身的肩膀,口吻冷淡的道:“不用管他們。”
“但是這些……”紀遙遙看着這一桌子的線頭,還是想收拾一下。
“你做你的事,我倒是看看,誰敢來說你一句不是?”殷延卿有些漫不經心的看着這客廳的入口。
紀遙遙被他這幅孤傲的,彷彿無論什麼都不會放在眼中的桀驁之色弄得臉上有些發紅,她曬曬的應了一聲,手指有些僵硬的拿着手帕,手中一根針捏了許久,都沒有刺下去一下。
趙澤褚帶着夫人和女兒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一臉冷漠的殷延卿安穩的坐在沙發上,他的身邊便是拿着刺繡盤,面容俏麗的紀遙遙!
這麼一看之下,趙澤褚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殷延卿竟然能讓紀遙遙坐的這麼近,看來這位紀小姐手段是比傳說中的更加厲害啊!
莫不是真的被他猜中了,這一位就是接下來的殷夫人了?
趙澤褚千般思慮在心中閃過,他帶着諂媚的笑,走進殷延卿說道:“殷大少許久不見,倒是還是這般身姿瀟灑啊!”
殷延卿目光冷然的看着趙澤褚,薄脣親啓,面容孤傲冷冽,“嗯。”
這個聲音是一點寒暄都不講,趙澤褚面上微微一僵,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繼續低聲下氣的恭維道:“之前咱們兩家都是有些誤會……”
“誤會?”殷延卿淡淡的重複。
趙澤褚額角都滴下了一滴冷汗,他忙不迭的擺手道:“不是誤會不是誤會,是我女兒她、她太不懂事了,我今天特意上門拜訪,就是想讓她好好的和紀小姐,還有殷大少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