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走過來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說。”紀遙遙直白的問道。
“紀遙遙,你知不知道我從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非常非常的討厭你?”程念臻遠眺海岸線,聲音有些縹緲空洞,爲了表示自己的厭惡,她甚至還加重了話中的‘非常’兩個字眼。
紀遙遙回想起當時和程念臻第一次相見時候的模樣,但是記不真切,那時候她的全身注意力還放在殷延卿的身上,縱然記憶有些模糊,但是紀遙遙也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在當初的時候,她也沒有從程念臻的眼睛裡或者是表現上,看出一點溫和相處的態度,縱然那個時候,程念臻也是笑着的。
但是那個笑容內裡從來都不是友善。
紀遙遙點點頭,“能感覺的出來。”
程念臻側目,她此時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雙眼裡面也沒有一點仇恨的意味,她就是這麼平靜的看着紀遙遙,好似把一切都放下了。
心中也弄不好程念臻到底是要做什麼,紀遙遙深深了籲口氣,對着程念臻問道:“你究竟要對我說什麼?”
程念臻沒有理會紀遙遙的詢問,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我比你早十八年認識延卿哥哥,十八年啊……我的人生有最少四分之一都是和他度過的,我那是才七歲,我就認識了他,我媽媽救了延卿哥哥,當她把我帶到延卿的面前時候,我就知道,我喜歡這個人,他曾經和人說過,他喜歡懂事的溫柔的女人,我從小就把這個當做是我自己的目標,溫柔,可人,我甚至放棄了一切,但是我的病發作了,這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我自己決定不了,我那時候都已經絕望了,但是哥哥和我說,他一定會救回我的,我當時就立下了我人生中第一個夢想,我要嫁給他。”
紀遙遙面無表情的聽着程念臻回憶過去,“所以,你現在是在回憶人生?”
她的話中帶着一絲冷嘲。
程念臻毫不理會,“但是我的病是阻礙我夢想的最大障礙,乾爹雖然疼我,但是殷家不能有一個隨時會死的殷夫人,我一直剋制着我自己的愛意,過了十八年,哥哥告訴我我可以動手術了,我那時候那麼開心,我覺得我就可以嫁給他了,那一天我甚至都沒有辦法入睡。可是我沒有想到,我自以爲病魔是我最大的障礙,可是這個障礙卻輕易的克服了,從此我最大的障礙,卻是你。”
“如果你要和我說這些的話,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再聽下去,”紀遙遙淡然的和她對視,“我要先走了。”
程念臻冷聲道:“爲什麼?覺得自己也對不起我了?我媽媽和乾爹都同意的婚事,讓你給攪和了。”
“對不起你?”紀遙遙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她沒有一點退縮的看着程念臻,“你怕是搞錯了什麼吧?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你愛一個人,這個人就應該給你一個同等的愛情,程小姐你還活在哪個世界?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你還在和我說父母之命?若是殷先生真的娶了你,怕纔是真的倒了八輩子的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