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着滿腔的怒火,與那個一臉平靜的男人對視。蕭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一旁的呂博士會意,手中拿着注射劑,那鮮紅色的液體是那樣刺眼。危險的氣息,慢慢地向她靠近。
沒有片刻的停留,沐冰雪連夜乘坐最快的飛機,趕往蕭勇所在的城市。今天,她已經證實了,她便是那沐冰雪,她有家人,朋友,並不像蕭勇所說,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垂在身側的拳頭用力地握緊,沐冰雪的眼裡閃爍着憤怒。
噠噠噠的高跟鞋,在寂靜的夜裡響起。由於殺手經常都是深夜執行任務的,作爲老闆的蕭勇,自然不可能那麼早就休息了。纔剛走入組織的聚集地點,一名負責安全設施的人員便將沐冰雪攔住:“冰雪,你不是放假了嗎?今天怎麼有空來啊?”都是組織裡的人,自然認識彼此。
瞟了他一眼,沐冰雪直接地回答:“我要找勇哥。”
他疑惑地看了沐冰雪一眼,爲難地說道:“勇哥和呂博士在談事,要不這樣,你晚些時候再來吧。”衆所周知,沐冰雪是蕭遠的女人。因此,組織裡的人都不太敢得罪於她。
聞言,沐冰雪的眉毛一挑,顧不得那人的阻攔,直接往裡走去。“別跟來,有什麼事我一個人承擔。”就在快走到蕭勇辦公室時,沐冰雪冷冷地說道。見此,那人只好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走到房門前,沐冰雪剛想敲門,便聽見呂博士的聲音自屋裡頭傳來:“老闆,我剛剛發現,我研發的那個藥物還有一些漏洞。”
藥物?什麼藥物?不知爲何,沐冰雪總覺得,這件事似乎與她有關。想到這種可能,沐冰雪立即收回手,等待下文。不一會兒,便聽見蕭勇那略帶冷漠的聲音響起:“什麼問題?”
屋內,呂博士將一份資料交到蕭勇的手上,皺着眉頭回答:“是這樣子的,我們曾在一批殺手身上做實驗,凡是被注射那種藥物的殺手,全部失去所有的記憶,而且意識還可以由我們操控。可是,時間久了,殘留在頭腦裡的藥物會被稀釋,因此,有些記憶由會凌亂地回到腦子裡。”
勾起一抹冷笑,蕭勇平靜地說道:“那就加大藥量,重新注射腦部。還有,爲所有試驗的殺手注入新的思想。冰雪最近好像也有點起疑了,你這月記得給她增加藥量。”
原來,之所以遺忘所有的往事,都是蕭勇搞的鬼!想起每月15號那種揪心的痛楚,沐冰雪的雙眼裡滿是恨意。飛起一腳,用力地將房門踹開。在蕭勇與呂博士震驚的目光中,出現在兩人的視線裡。
“冰,冰雪,你怎麼來了?”呂博士的聲音裡滿是詫異,眼裡寫着一絲慌亂。剛纔的那番話,她該不會都聽見了吧?
迎視着蕭勇平靜的眼神,沐冰雪的脣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這個她曾經當成神一樣的男人,竟然就是那個一直殘害她的魔掌。她好恨,恨自己爲了他,而變得滿手血腥。“勇哥,剛纔你們說的,是真的嗎?”沐冰雪只想得到真實的答案。
漠然一笑,蕭勇無所謂地說道:“既然你都聽見了,那還有問我的必要嗎?”
果然是!緩緩地向蕭勇走去,沐冰雪的眼裡滿是仇恨:“爲什麼?我和你無冤無仇,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把她變成冷血無情的殺人工具,成了令人唾棄的特務,這究竟是爲什麼!
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蕭勇輕哼一聲,說道:“冰雪,你應該感謝我纔是。如果沒有我,你就只能永遠地沉睡,再也沒有機會看看這美妙的世界。冰雪,是我重新賦予你生命。難道你不應該爲我做些什麼嗎?”
聽到那振振有詞的說辭,沐冰雪只覺得可笑。即使永遠不能甦醒,至少她還擁有自己的回憶。而現在,她只不過是個冰冷的軀殼,僅此而已。走到蕭勇的跟前,沐冰雪面無表情地說道:“勇哥,我現在只想恢復我的記憶。”
對於沐冰雪的冷漠口氣,蕭勇不怒反笑,說道:“這可不是你說的算,冰雪,既然你都知道真相了,那就別怪我心狠了。”說完,朝着一旁的呂博士瞧了一眼。
見此,呂博士點點頭,笑盈盈地說道:“冰雪,我們該打針了。”說着的同時,手上像變戲法似地,冒出一根很大的針筒來。怎麼,又想讓她重新失去記憶?想到這,一抹輕蔑的笑容在沐冰雪的臉上浮現。
拳頭悄悄地握緊,沐冰雪直直地看着呂博士,似乎只要他一個動作,沐冰雪便會擰斷他的脖子。就在這時,感覺到門口有人靠近。呼地一聲,耳邊傳來凜冽的掌風。沐冰雪猛地一轉身,拳頭亦快速地向來人揮去。
定眼一看,呵呵,原來是蕭勇的貼身保鏢。勾起一抹冷笑,未有絲毫的猶豫,沐冰雪快速地向與來人打了起來。雖然沐冰雪的武功算是不錯的,可與蕭勇的保鏢比起來,卻明顯不在同個層次。未消幾分鐘,沐冰雪便敗下陣來。
看着已經被擒住的沐冰雪,蕭勇微微一笑:“冰雪,你放心,過了今晚,你又將是我最忠心耿耿的殺手了。呂博士,幫她多增加一份藥量。”
本想反抗,卻由於雙手被保鏢鉗住,只得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你做夢!”
走到沐冰雪的跟前,呂博士的眼裡閃爍着笑意:“冰雪,只要一會就不痛了。乖乖閉上眼哦。”
看着那充滿着詭異的液體,即將注入自己的體內,沐冰雪的眼中閃過一絲害怕。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是誰了,難道又要忘記嗎?絕望地閉上眼,沐冰雪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砰地一聲,房門再次被人用力地踹開。只見吳浩天與蕭遠一同出現在門口處。“放開冰雪。”瞧見沐冰雪被抓,蕭遠怒聲吼道。
保鏢未有任何的動作,似乎他只聽從蕭勇的命令。正在這時,突然一個人影閃過,只見吳浩天手作刀刃,快速地向保鏢招呼而去。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吳浩天便將保鏢制服,而沐冰雪早已在他的保護之下。
看着吳浩天那敏捷的身手,蕭勇讚賞地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說道:“果然不愧是雪狼,身手果然不錯。”
站在沐冰雪的跟前,吳浩天平靜地說道:“蕭勇,我暗夜與你們n.t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冰雪雖然是你們組織的人,但她也是我的妻子。今天,就算是賣我一個人情,怎樣?”
雙手環胸,蕭勇淺淺一笑:“噢?那我有什麼好處呢?不如,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怎麼樣?”蕭勇雖然是個黑道組織的老大,但同樣也是個生意人。賠本的買賣,他向來不幹。
聞言,吳浩天沒有絲毫的不悅,笑着說道:“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一定照辦。”
似乎早已料到吳浩天會答應,蕭勇笑眯眯地說出自己的要求:“我要你們暗夜,在道上消失一年。這一年裡,你們不得接受任何任務。”
沒有片刻的猶豫,吳浩天爽快地答應:“好,我答應你的條件。那接下來,我可以把冰雪帶走了吧。”
這下蕭勇倒是有些感興趣了,上下打量着吳浩天,蕭勇好奇地說道:“怎麼,你不好好考慮?要知道,一年不接任務,不但少賺很多錢,而且還會流失很多客人。”
彎起脣角,側過頭,溫柔地凝視着沐冰雪,吳浩天輕柔一笑:“在我看來,沒什麼比冰雪更加重要。”
詫異地擡起眼,沐冰雪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他說,沒什麼比自己更重要。究竟,在吳浩天的心中,自己佔有幾分重量?
吳浩天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而沐冰雪卻沒有反抗,只是柔順地服從。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目視着沐冰雪與吳浩天的離開,蕭遠的心中,有着濃濃的傷痛。望着沐冰雪的背影,蕭遠苦澀一笑。即使沐冰雪已忘記了吳浩天,自己卻還是無法走入她的心裡。想起吳浩天的那番話,難道,是他的愛不夠深嗎?
蕭勇沒有阻攔,只是別有深意地注視着兩人的背影。他相信,很快,吳浩天又會來找他的。
走出宅子,沐冰雪這纔將那被吳浩天牽着的手抽離。擡起頭,沐冰雪一臉平靜地說道:“謝謝你。”
瞧着自己的手落了空,吳浩天的心頭有股失落。黑暗中,沐冰雪的表情仍是冰冷的,可他卻覺得,她的表情似乎有些變化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接下來又是一片沉默,轉過頭,沐冰雪往前走去。吳浩天忽然將她叫住:“冰雪,和我回家吧。”
家這個字,對她來說,太過陌生了。只是,已經知曉真相的她,又該往哪裡去?天下之大,還真是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呢。走到沐冰雪的跟前,吳浩天真摯地說道:“冰雪,和我回家吧。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都在等你回去。即使你想離開,也得回去拜祭下你的媽媽啊。”
沉思許久,沐冰雪終於贊同了吳浩天的意見。夜空中掛着一輪皎潔的月光,那尖細的月牙兒,卻泛着一絲寒意。距離滿月,似乎只剩幾天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