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愛情,總有一個人要退出。而此時就是這樣的局面,許安然凝望了一眼夜傲擎:“傲擎,我去看看歡顏的作業做完了沒有?”
她現在說這話,不是退出,而是不讓夜傲擎爲難,他有家族使命在身,她亦明白,三個人的遊戲裡,真正的決定權在於夜傲擎,所以,她聰明的退一步,才能讓自己更前進多一步。
當許安然淡淡的轉身,進了許歡顏的房間之後,桑茵不禁有些傷感,夜傲擎這些年的女人比比皆是,但卻只有許安然一個女人懷過孕,這無疑說來,許安然也就比她們多了籌碼在手。
通常情況下來說,男人可以不愛一個女人,但卻會愛上那個女人爲他所生的孩子,這是中國人特有的血緣關係的原因。中國人是世界上是重視血緣關係的民族,他們都是將血緣關係擺放在家庭第一位的。
所以,夜傲擎待許安然不同,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傲擎,嚴管家說可以吃飯了。”桑茵強忍着傷心說道。
夜傲擎淡淡的說:“這些事情嚴管家自己會做,你不必做這些降低自己的身份。”
很顯然,他是對桑茵的上樓來打擾了他和許安然,是心存不滿的。
桑茵的熱情被他這樣將了一軍,頓時就是雙脣泛白,她無論怎麼靠近,用什麼方法靠近,他就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
其實她只是不知道,許安然也曾被他這樣對待過而已,只是許安然這人,一來是臉皮要厚些,韌性要強些,目的更是非常有針對性,當然自詡人更是聰明些,她即使被夜傲擎這樣對待,她也能找到下來的臺階。
但桑茵在這方面,顯然是不如許安然的,就像此刻,她自以爲許安然的退場,能夠讓她加分,卻不料,夜傲擎的一句話,就讓她打加原形。
桑茵紅着眼睛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樓,在看到了正從外面進來的夜卓凡時,哽咽着叫了一聲:“大哥……”
夜卓凡這時看上了二樓,已經沒有夜傲擎和許安然的身影,他暗歎了一聲:“受委屈了!”
這一聲受委屈,更是讓桑茵哭出聲來,她出了車禍,而夜傲擎只是公式化的處理,她好心通知他下來吃飯,卻變成了降低身份。“大哥,我做什麼都是錯……”
而此時的二樓上許歡顏的房間裡,許歡顏在一旁寫作業,而許安然則半躺在女兒的小牀上看女兒圖文並茂的課本,當她看見夜傲擎走進來時,心裡不由一喜,看吧!她的退一步,換來的是進步一大步了。
“爸爸……”許歡顏一看見他進來,作業也不寫了,直撲向了夜傲擎。
夜傲擎哈哈一笑:“寫完作業了沒有?我們要吃晚飯了。”
一提到了吃晚飯,許安然就會頭痛了,餐桌上有一個陰陽怪氣的夜卓凡,已經讓許安然的胃口不好了,今天晚上,再加上一個桑茵,看來這戰爭遠沒有結束,反而是越打越有意思了。
“我已經寫完了。”許歡顏笑道,“爸爸,我在溫習明天的功課。”
夜傲擎看着寶貝女兒,遺傳了許安然的聰明才智,心裡也是非常開心,“這麼快就未雨愁謬?”
許歡顏笑着眨了眨美眸兒:“媽媽說,機會永遠是給有準備的人。”
這時,夜傲擎看了看許安然,她還賴在牀上不肯起來,他摸了摸許歡顏的頭:“先下去等爸爸和媽媽。”
“好。”許歡顏馬上跑了出去。
夜傲擎走到了許安然的身邊,向他伸出了大手,他在主動邀請她下樓去吃飯,這待遇也只有她才能享受得到。
許安然嘟了嘟嘴巴,“能不能不去?”
“除非你想餓肚子!”夜傲擎淡淡的說。
許安然坐起身,在將小手放到了他的大手裡時,使壞的將他一拉,兩人跌向了許歡顏的小牀,而許安然也被他壓在了身下。
夜傲擎戲謔的笑道:“怎麼?想用吃肉代替吃飯?”
“我寧願吃肉,這不正在增肥嗎?”許安然一語雙關,反正她也要肥一點來增加身材,還有就是寧願和他歡愛,也不要下樓去戰鬥。
夜傲擎低下頭,擒住她後腦勺的同時,一記長吻深入脣中,他的吻,強勢而霸道,將她的心也勾了起來。
許安然迷迷暈暈的,只感覺氧氣不夠用,整個人都軟在了他的懷中。
他將她拉起來,許安然的俏臉嫣紅嫣紅,她水亮的眸子望着他,這個賄賂好實用,她不得不下去了。
當夜傲擎和許安然從樓上下來之後,夜卓凡和桑茵已經坐在了餐桌上,而夜卓凡正在給許歡顏夾菜,桑茵問道:“大哥很喜歡孩子?”
夜卓凡笑着點了點頭。
桑茵其實很想問,那爲什麼夜卓凡不結婚生子呢!這時,看着夜傲擎和許安然從樓上下來,她也就什麼都沒有說了。
夜卓凡看着這個桌上的關係,他不由微微一皺眉:“傲擎,有些人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在餐桌上?”
他所指的這個有些人,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誰都清楚是指許安然。而許安然則一片平靜,她本也無意來此,但是她是夜傲擎叫來的,所以,夜傲擎不叫她離開,她則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吃飯。
“大哥,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吃飯?有什麼關係?”夜傲擎淡淡的說着,拿起了筷子開始吃飯。
桑茵則沉默着,她當然是想許安然不要出現在飯桌上,但是,夜傲擎又袒護着許安然,這頓飯變成了她是最難受的一個。
反觀桑茵的慘白,許安然臉色不變,反而有着光彩的紅暈。她見夜傲擎拿着筷子盯着湯碗裡的牛肉丸,亦知道他從小在國外長大,對於筷子雖然會用,但用得不太靈便,於是她夾了一個牛肉丸放進了夜傲擎的碗裡。這本是一個知心貼心的小舉動,對於許安然來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因爲她善長觀察。但是對於桑茵來說,這無疑是在秀恩愛,她再也吃不下飯,而是哭着走去了洗手間。
夜卓凡不滿的盯了一眼許安然,許安然非常無辜的睜大她的水眸,當夜卓凡追上去看桑茵後,許安然無奈的望向了夜傲擎:“我只是見你喜歡吃而已。”
許歡顏小聲道:“媽媽,我也喜歡呢!”
“來,媽媽也給你夾一個。”許安然馬上夾了一個牛肉丸給許歡顏。
夜傲擎沒有說話,他只是吃着許安然夾給她的牛肉丸,許安然看着兩父女都在吃,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她忽然有一種好滿足的感覺,其實人生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看着自己最心愛的家人共聚一起享受天倫之樂,這種平凡的幸福纔是最來之不易。
忽然,許安然偷偷的笑了起來,夜傲擎和許歡顏同時望向了她。
“媽媽,您笑什麼?”許歡顏一邊咬着牛肉丸一邊問她。
許安然得意的看了一眼夜傲擎,然後飛快的夾菜吃了幾口飯才道:“媽媽心情好,自然就笑了。”然後,她敲了敲許歡顏的頭:“媽媽還笑的東西,是少兒不宜的,趕快吃飯吧!”
夜傲擎瞪了她一眼,這個女人還在想着少兒不宜的東西,她還能這麼坦白說出來,有時候覺得她也有可愛的一面。
“你想知道?”許安然側頭用眼神問夜傲擎,然後她傾身在他的耳旁小小聲道:“我聽說,喜歡吃牛肉丸的男人,慾望特別強……”
夜傲擎看着她又夾了一個牛肉丸給她,而且她還笑得那麼燦爛,他不禁啞然失笑。
吃過了晚飯之後,許安然則陪着許歡顏看動畫片,她比許歡顏看得還要入迷,夜傲擎看着她認真的模樣,不由伸腳踢了踢她的腳。
“怎麼啦?”許安然側頭看他。
夜傲擎道:“是你看還是女兒看?”
“我小時候沒的看嘛,現在和女兒一起看,當是補給我看了。”許安然笑道。
夜傲擎不由問道:“你小時候是怎麼過的?”
“我……”許安然淡淡的道:“跟着媽媽過,她不喜歡的事情我不做,反正別人有的,我們都是沒有的,別人沒有的,我們更是沒有了,就是這樣長大的吧!可能正因爲這樣,我對於和我一起長大的夥伴們,產生一種特別的感覺……”
她說到了這裡,想起了棋玄,不由偷偷的瞄了夜傲擎一眼,見他臉喜怒未辨,她適時的終止此話題,然後看了看腕錶:“歡顏,到點了,你要睡覺了。”
許歡顏乖乖的去睡覺,許安然哄睡了她之後,下了樓來見夜傲擎還依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坐到了他的身邊:“我以爲你想看動作片,沒想到你還在看動畫片?”
“你不是在看回憶片嗎?”夜傲擎反脣相譏。
這男人,果真是……
許安然見他生氣剛纔的事,她只好無奈的努了努嘴,“傲擎,我可以理解爲你在吃醋嗎?”
“你倒是對自己挺有信心的。”夜傲擎起身,向樓上走去。
那是!許安然最不缺的就是信心!她關掉了電視,也上了樓。
開春之後,許歡顏上學,而夜傲擎也上班,許安然不由又閒了下來,她現在被一個問題深深的困擾着,那就是她和夜傲擎歡愛了幾個月,她沒有避孕,但是,她卻沒有懷孕。
於是,許安然獨自來到了醫院掛了號,向醫生詢問了原因之後,醫生說道:“你已經生了一個小孩,不是先天性不孕,而我看你的報告上說,其它的功能也是非常正常的,可能是同房的時間有問題吧,這樣,你和你先生定時同房,並監測排卵期,先試三個月後,再來檢查。”
許安然拿了報告書,正準備離開醫院時,卻看見林世傑,她上去打了招呼:“世傑……”
“你來看病,怎麼啦?”林世傑擔心的道,“給我看看。”
“沒事的。”許安然將報告書往身後藏。
林世傑正色道:“安然,你去其他醫生處看,我已經不計較你不信任我了,你還不讓我看報告,是不是不當我是你的朋友?”
許安然有些心虛的道:“其實我也就是閒得無聊,來做一下報告,醫生說沒事的。”
“安然,既然你堅持這樣說,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如果你身體哪裡不舒服,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我是醫生,懂嗎?”林世傑認真的說。
“懂啦懂啦!”許安然馬上像小雞啄米一樣的直點頭。
這時,有護士來叫道:“林醫生,37號牀的病人說她用了藥有點不舒服,您能不能過去看一看?”
許安然馬上道:“世傑,你快去看,我也走了。”
“安然,等一下。”林世傑叫住她,然後對護士道:“我馬上就來,你先過去。”
當護士走後,林世傑看着許安然:“夜傲擎對你如何?”
“……”許安然眨了眨眼睛,“挺好的。”
“那就好。”林世傑見她的氣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於是也就放心了,“我先去處理病人的情況,你回去吧。”
許安然見他大步離開,她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從她回去之後,夜傲擎待她是挺不錯的,就連脾氣,都沒有發過了呢!雖然有時候很想發,但是也挺能隱忍的。
許安然回家之後,這一段時間都和夜傲擎嚴格控制着次數,還有時間,以及測量着排卵期,夜傲擎本是惱火她的這種做法,但見她如此認真的想生孩子,雖然惱火,還是由着她。
“爲什麼我沒有懷孕呢?”許安然在每個月見紅之後,鬱悶的問自己。
夜傲擎哼了一聲:“估計是年紀大了,要多做幾次纔有效。”
“誰年紀大?你才年紀大呢!”許安然白他一眼,她才二十八,好不好?唉,她就二十八了呢!時間真是不饒人,一早就夢想着穿着潔白的婚紗,站在教堂裡說着我願意,然後嫁給最心愛的男人,可是,世事難料,她現在都二十八歲了,依然是什麼都沒有定數。
許安然既生自己沒有懷孕的氣,也生自己已經二十八歲的氣,而夜傲擎見她脾氣越來越壞,也就懶得跟她再說什麼,而是去了書房處理事情。
這一天,墨溪園迎來了一位客人,他就是湯烙軒。
許安然和夜傲擎正準備出門時,湯烙軒卻進來了:“夜二哥,我有事和你們談。”
於是,夜傲擎轉身回到了客廳,許安然站在他的身邊,湯烙軒看着他們:“夜二哥,我來接安然和歡顏回家。”
許安然一聽他這樣說,她的心往下一沉,她上次本來是想說,她和湯烙軒的婚姻既然是假,就早點終結了這樁婚姻纔是,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湯烙軒竟然是不打算終結。
夜傲擎哼了一聲:“你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嗎?”
“我知道夜二哥一向都是看不起我的,可是,夜二哥,你別忘記了,歡顏叫了我四年的爸爸,而安然,還是我法律上認可的妻子,如果這樣的官司打起來,我倒是不怕湯家的面子了,因爲湯家已經沒落了,但是,夜家在香城所享有的這麼多年的聲譽,那就是全部崩塌了。”湯烙軒顯然是有備而來,“何況,你已經有了未婚妻,這樣對安然也是不公平的。”
夜傲擎覺得湯烙軒來,無非是有兩個目的,其一就是真的想要奪回許安然,其二,就是想爲許安然在他的身邊有名有份,但無論是哪一個,最有發言權的,恐怕都只是非許安然莫屬了。
“安然,你怎麼看?”他問道。
許安然當然不想官司打起來,這官司一打,損傷的只能是湯夜兩家的聲譽,而會便宜了別人,比如是桑家了。還有,對於名份的東西,那也不是她短時間內追求的東西,如果沒有夜傲擎的堅實感情作爲後盾,再多的名份也只是個噱頭,沒有什麼實質意義的。
“湯烙軒,你怎麼突然之間這樣了?”許安然不明白,還是決定問清楚原因。
湯烙軒嘻嘻一笑:“老婆大人,我們回家!”
以前,他也喜歡叫她老婆大人,許安然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而現在聽來,她不僅是覺得有些心酸,還有些應該盡的義務在裡面吧。
而在一旁的夜傲擎在聽到老婆大人時,臉色自然是一變,無論真婚假婚,但是這樣的親密,還是讓他不爽了。
“湯烙軒,你別鬧了!”許安然正色道。
湯烙軒凝視着她:“老婆大人,我是真心來接你和歡顏回家的。”
許安然看他不像是假,她不由垂了垂眸,“湯烙軒——”
“三天之後,我來接你和歡顏。”湯烙軒說道,說完了他轉身就走。
在客廳裡,許安然見湯烙軒如此堅決,她倒也是少見他這般的態度,她不由望向了夜傲擎,夜傲擎的臉色非常的難看,然後冷聲道:“許安然,看你做的好事!”
這個“好事”自然是指她和湯烙軒假結婚的事情,就算是假的婚姻,卻有着真實的婚姻的權利和義務。
許安然沒有想到當初結婚容易,現在想了解除婚姻,卻是比較的麻煩了。
如果,她當初有的選擇,也不會搞成現在這種情況了。只是,她當初也是特別的爲難,而且湯烙軒也付出了很多,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許安然自己也很難過,再被夜傲擎這樣罵,她沉默着沒有說話。
而夜傲擎則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許安然一個人站在客廳裡。
第二天,許安然本來是要去找湯烙軒先談一談,看能不能這事和平解決,她突然想起,她是先約了醫生,於是就來到了醫院裡。
醫生問她:“許小姐,你是不是曾經流過產?”
“沒有啊。”許安然搖頭,她記得,當初的流產也是假流產,爲了應付宮裡的人罷了,爲了給天下的百姓一個好的交待罷了。
醫生搖了搖頭:“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你曾經流產傷了子宮,不可能現在不會懷孕啊!”
“醫生,怎麼說?”許安然馬上問道。
醫生說道:“我推測是這樣,你當時流了產,但在身體還沒有恢復的時候,就又馬上懷孕生子,這樣就對子宮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所以,現在會很難懷上了。”
許安然想了想:“我記得沒有這樣的事。”
醫生說道:“許小姐,你如果對病情隱瞞的話,我們也不好開藥和治療,希望你能對醫生坦白,病人有權利對醫生坦白,醫生才能更好的治療病人。”
“我真的沒有……”許安然嘆道,“如果我有的話,一定是會告訴你的。”
“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再開一點藥給你。”醫生無奈的說。
當許安然提着藥在離開醫院時,忽然想起了林世傑曾經說她流產的事情,而後來她又生下了許歡顏,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於是,許安然馬上來到了林世傑的辦公室。
林世傑看到是她,“安然,你找我嗎?急不急?如果不急的話去我房間等一會兒我,我手上還有兩個病人,看完後我叫你。”
“不急的,世傑,你先忙。”許安然搖了搖頭,然後走進了他的休息室裡。
大約過了半個鍾之後,林世傑出現在了休息室的門口,“找我什麼事?我正好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吃飯,邊吃邊聊?”
許安然想着,也好久沒有和林世傑一起吃過飯了,於是道:“好啊!”
兩人一起走進了餐廳,一邊閒聊一邊吃着飯時,林世傑道:“安然,你還沒有說找我什麼事呢?”
許安然望着他:“世傑,我當時是不是流過產?”
林世傑本來是在切牛排,他握着刀叉的手一抖,“叮——”一聲,居然切到了盤子上,惹得周圍的人側目過來看他。
但是,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並且低聲斥責道:“瞎說什麼呢?如果你流了產,歡顏怎麼可能生出來?”
“所以我也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如果歡顏不是我所生,在傲擎做dna驗證時,她也不可能是傲擎的女兒啊!”許安然難過的說。
林世傑扶了扶他的近視眼鏡,“你能這樣說就對了。爲什麼突然之間問我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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